外麵天還黑著。


    陳君羨根據星辰的位置推算了一下時間,如今大概亥時初,也就是晚上九點鍾。


    他看了看分身,“道友,你先恢複實力,我去見見其他道友。”


    “善。”分身道。


    言罷,陳君羨袖子一揮,密室的門就自動打開了。


    朱長青的兩個徒弟見他出關,連忙問好。


    “見過師叔。”


    “師叔,師父和老仙等人正在等候,請隨我們去。”


    陳君羨看了看這兩個青色道袍長相頗為英俊的道士,作揖道:“多謝兩位道友護法,我還有一好友在裏麵療傷,若是無事勿讓人打擾。”


    “啊”眼睛一個全黑一個全白的那個道士愣道:“師叔你一個人進的密室,怎麽還有人”


    另一個兩隻眼睛全黑的道士比較沉穩,淡淡道:“師弟勿要多言,裏麵很有可能是師叔元嬰期的道友。”


    很顯然這位金丹期大圓滿的道士能或多或少感應到,反倒是那個眼睛一黑一白的道士修為較弱,才堪堪金丹期初期,根本無法發現陳君羨分身。


    兩人沒再說什麽,留下一人給陳君羨分身護法。


    眼睛一黑一白那道士領著陳君羨朝著主觀而去。


    距離並不是很遠。


    步行了大概一分鍾就到了。


    還沒進裏麵呢,陳君羨就聽到陰陽道主朱長青在和南海老仙談經論道。


    陳君羨側耳傾聽了一下,立刻受益無窮。


    這朱長青雖然才元嬰期後期修為,但因為長期和陰司大神接觸,對修煉和境界的感悟,居然不在南海老仙之下,比之寧太玄還要透徹。


    裏麵七八位教主早就發現陳君羨了,他們看陳君羨聽得認真索性沒停下,繼續談經論道。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外麵的天已經黑得可怕了。


    幾位教主才停止交流。


    陳君羨這才走進去,對著幾位教主作揖道:“聽諸位教主聊修行,讓華某感悟很深。”


    “嗬嗬,華道友不必多禮,你如今修為尚且淺薄,感覺我等談論修行似乎全是至理,等你真的元嬰期了,便會有自己的理解。”朱長青笑道。


    南海老仙微微頷首道:“元嬰期以後對修行的感悟和金丹期會有天翻地覆的差別,這種差別來源於和天地共鳴。”


    陳君羨心說我修的是金丹大道,也不知道金丹三轉之後會不會和你們元嬰期修士一樣。


    他被邀請坐下來聊了一會。


    忽然,朱長青話鋒一轉,道:“諸位道友說想拜訪一下家祖,貧道昨晚已經神遊城隍廟和先祖提過,他答應了,既然華先生已經出關,吾等神魂出竅前去吧。”


    “善。”


    “多謝朱道友引薦。”


    “嗬嗬,未曾想我也有機會見識城隍老爺真容。”


    南海老仙、寧太玄他們都非常的興奮。


    反倒是陳君羨沒什麽情緒,他連淮南東路的威靈公都見過,自然不覺得見州城隍有什麽興奮。


    況且他和楚州城隍朱右師是舊相識,本來也沒想去拜訪,既然這些人執意要去,他也隻好跟著去了。


    朱長青叫來一名元嬰期初期的師弟給他們肉身護法,然後幾位教主陽神出竅,跟在他後頭朝著城隍廟飄去。


    陳君羨的神魂還沒修煉成陽神,如今隻是附體境,雖然比不上幾位教主,但也能凝聚成形,飛行速度並不慢。


    ……


    不多時,眾人來到城隍廟外。


    門口有陰兵把守。


    朱長青雖然是城隍老爺的後輩子孫,但還是上前行禮恭敬道:“勞煩幾位差爺進去匯報一聲,就說朱長青求見城隍老爺。”


    按照正常流程,陰兵會進去匯報,然後得到允諾,才會帶他們進去。


    但讓朱長青、南海老仙等人大吃一驚的是,那幾個陰兵一看見陳君羨立刻行禮道:“見過華爺。”


    華爺


    我去!


    陰兵叫華玄機華爺


    這可是陰兵啊,每個實力都相當於化神期的陰司正職啊!


    南海老仙和朱長青等人都有點傻眼了,側頭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陳君羨,他們很顯然不知道陳君羨怎麽來頭那麽大,連陰司正職的陰兵都要尊稱一聲華爺。


    陳君羨頷首道:“爾等有禮了。”


    其中一名陰兵笑道:“華爺,老爺知曉您要來,已經在裏麵備好宴席,你速速進去吧。”


    陳君羨作揖道:“多謝差爺了。”


    陰兵領著他們往裏走。


    本來來的時候朱長青是在眾人最前麵的,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陳君羨在前。


    諸位教主跟在陳君羨後頭心裏都覺得怪怪的。


    穀葓


    猛然間,高雲霞似乎想到了什麽,驚呼道:“爾等還記得那日華先生說他和城隍老爺是好友”


    “記得,當時我還以為他在說笑。”南海老仙苦笑道:“看這架勢,華先生和城隍老爺還真是好友。”


    寧太玄咋舌道:“華先生到底什麽來頭啊,居然連城隍老爺也是好友”


    朱長青聽得臉色怪異極了,城隍老爺是他老祖宗,如果陳君羨是城隍老爺的好友,那豈不是說他在陳君羨麵前的輩分要刷刷刷直掉不知道多少輩了


    下一刻,進到裏麵,驗證了他的想法。


    隻見城隍廟中的陰司之中紅光閃耀籠罩,還有陣陣檀香燒出來的氤氳環繞,除了陰氣森森之外,透露出一股仙氣。


    楚州城隍老爺朱右師早就在門口候著了,一看見陳君羨進來,立刻哈哈大笑上前執手道:“華先生許久未見,修為又大有進展啊。”


    陳君羨任由他抓著手,笑道:“朱老爺,我倆一別有大半年光陰了吧”


    “有了,有了。”


    朱右師拉著他來到主人席,伸手請其坐下,也沒搭理剩下其他的人,依舊笑容滿麵對著陳君羨說道:“此番進京,可別忘了帶威靈公的書信給都天大城隍啊。”


    威靈公


    都天大城隍


    朱長青、南海老仙等人聽得心頭大震,這二位他們當然知道是誰了,威靈公乃是淮南東路陰司最高長官,在陰曹地府當中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了。


    而都天大城隍更了不得,那可是大宋朝級別最高的城隍老爺!


    這二位居然和陳君羨也有聯係


    眾人一臉震驚,這才知道陳君羨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這麽簡單,原來人家在陰司這邊擁有莫大的深厚背景!


    “威靈公所托之事華某怎敢忘記”陳君羨笑著回應,然後轉移話題道:“這幾位乃是我道友,今日一起前來瞻仰朱老爺您的真容。”


    朱右師這才看向南海老仙等人的陽神,微微頷首道:“都是元嬰期修士,不錯。”他停頓了一下,對著南海老仙說道:“尤其是你這老娃子,居然敢用秘法躲避生死輪回,好大的膽子!”


    南海老仙嚇得腿都軟了,苦笑著說道:“老……老爺,小人已經元嬰期,貌似已經不歸地府管轄了吧”


    朱右師哈哈大笑,“當然,不過你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果紀元劫難來臨之際,還無法合道飛升,恐怕你就真的要從這方世界徹底消散咯。”


    南海老仙感歎道:“陰火劫實在恐怖,小人沒有信心度過,隻能苟且偷生。”


    朱右師沒再搭理他,轉而對著朱長青說道:“長青,過來見過你華祖師。”


    朱長青:“……”


    他雖然早就預感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可真的聽到先祖這麽說,還是一陣哭笑不得。


    陳君羨才三十多歲。


    他朱長青已經一萬多歲,還要給一個小娃子磕頭


    不過修真界的傳統規矩朱長青不敢不尊重,上前恭恭敬敬跪下給陳君羨磕頭道:“長青見過華祖師。”


    陳君羨汗道:“不用多禮,我倆各論各的……”


    “誒,禮不可廢,怎麽能各論各的呢他小子要是和你平輩而交,豈不是欺師滅祖”朱右師可不答應。


    朱長青無奈苦笑道:“老祖宗說的是。”


    得。


    陳君羨隻好當朱長青的祖宗了。


    認識過後,朱右師邀請眾教主一起坐下,然後又叫陰司的雜役小鬼們端來一盤盤的天材地寶。


    宴席當中,杯盞交錯。


    陳君羨和朱右師聊得哈哈大笑。


    大概酒過三巡,朱長青按耐不住問道:“老祖宗,請恕子孫不孝貿然詢問一句,華祖師與您到底什麽淵源”


    這也是南海老仙等人關心的問題,他們全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陳君羨到底什麽來頭。


    朱右師看了看陳君羨,得到首肯之後才說道:“華先生的祖師乃是二郎神君,與我陰司至尊東嶽大帝乃是至交好友。”


    臥槽!


    臥槽!


    臥槽!


    南海老仙、朱長青、高雲霞等教主都聽震驚了,心中不停驚呼著,他們從剛才朱右師對陳君羨的態度來看,知道陳君羨來頭可能很大,可怎麽都沒想到這麽大!


    二郎神君的傳人


    怪不得陰司這邊這麽照顧,原來人家祖師和陰司最高長官東嶽大帝關係匪淺。


    同時,他們也知道陳君羨輩分到底有多高了。


    陳君羨謙虛道:“我並未見過祖師真容,隻是偶然間在祖師道場見過其坐下神獸犼大爺。”


    這回連朱右師都一臉動容了,他大吃一驚道:“華先生見過犼大爺那位大爺脾氣可不太好,連真龍都吃過不知道多少條了。”


    南海老仙和朱長青等人也聽懵了,心說你丫的真牛批啊,連這種吞食真龍的超級神獸都見過


    陳君羨汗了一下,他本意是謙虛一下,沒想到反而更加讓大家震驚了,他都有點說不清了。


    這下子好了。


    在場這些教主看陳君羨的眼神莫名充滿了熱切,他們這才知道陳君羨的大腿到底有多粗,一個個恨不得死死抱緊了再也不鬆手。


    沒辦法。


    人家祖師是二郎神君,這麽粗的大腿不抱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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