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言猜測不久,皇帝的旨意就送來了。公公送來聖旨後,給了賦言一個值得深思的眼神,連柳茵茵給的銀子都沒要,扭頭走了。柳茵茵送走公公後回到大堂,賦言坐在正廳垂頭目光沉沉地看著手裏的聖旨。


    柳茵茵見狀也沒敢多說話,安靜地站在一旁。


    賦言將聖旨攤開,上麵明確寫著讓賦言去卞南。


    賦言心中苦笑,看了看聖旨又看了看柳茵茵,“看來這次不得不去了,連皇帝都在催促。”


    柳茵茵拿過聖旨看了一眼內容,皇帝命賦言即日前往卞南。


    “我也要同你一起去卞南!”柳茵茵急道。


    “你去做什麽?“賦言問道。


    “卞南這個地方我沒有去過,隻是聽說過那地方還不錯,我……”


    不等柳茵茵把話說完,賦言一口拒絕。


    “不行!你不能去卞南!”


    “為什麽?”


    “你以為我去卞南是為了遊玩?你也知道我去是為了什麽,太子做事皇帝不放心,這才讓我跟在太子後麵前去,這次去卞南我不僅僅不能帶上你,同樣也不會帶上玲瓏,我會讓玲瓏在府中陪著你,這樣還有人同你一起閑聊。”


    賦言頓了頓又道,“茵茵,太子雖然離開了京城,但是長公主還在,長公主當初從柳家倒了不少的錢財,太子和她的關係明麵看上去不錯,實際長公主一直想把太子拉下太子位,她想做女皇!”


    女皇?


    長公主可真敢想啊!


    “太子那邊我去牽製,長公主還在城內,她現在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就隻有京城的富商們。”


    賦言將聖旨對著卷了起來,隨手放到一旁。


    “富商?她對這些富商下手做什麽?”柳茵茵不解地問道,“那麽多富商,她想要做的生意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賦言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誰說長公主做的是生意了?她隻要耍耍小手段就能讓那些富商心甘情願的把銀子上交,我前頭說了,長公主想做女皇,她不像太子手裏起碼還有點兵力,老皇帝向來不看重女兒,對於長公主隻能給予物品上的安慰,長公主缺的是人和錢!有了人才有兵隊,有了錢才能有武器。”


    賦言倒了一杯溫水,仰頭喝下去,熱水入肚一直冰冷的身體終於得到些許的溫度。他坐在椅子上,雙眼放空,看著遠方出神。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更別說幫助她成為皇帝了。她還要花更多的錢財去收買人心,這下你該知道她為什麽千辛百苦想和柳家搭上線了吧?”


    賦言分析了一通,柳茵茵也恍然大悟。


    長公主存著這樣的心,那太子肯定也是這樣的心思。


    柳茵茵忽然開始頭疼起來,“那,他們的目標都是柳家,現在柳家已經虧敗成這樣,還得被他們薅羊毛?”


    “非也,長公主剛從柳家得到了不少好處,短時間不會再從你的手中要東西,至於太子,他已經被皇帝派去了卞南,有柳家的喘氣時間。”賦言笑著道。


    柳茵茵一聽,頓時鬆了口氣。


    賦言又繼續道:“我離開京城這些天,能躲長公主便躲,府門正對鬧市,那些人不會冒冒失失的進來,就沒辦法對付你。”


    柳茵茵想了想,點頭道:“嗯,還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理不清城中的情況。“


    “你又不混跡朝堂,怎會知道那麽清楚?”賦言輕拍她的肩膀說。


    ……


    一夜無眠,次日清晨,柳茵茵頂著兩隻熊貓眼走出房門,賦言已經離開了。


    “玲瓏,大人什麽時候走的?”


    柳茵茵披了一件輕薄的外衣站在門前,目光失神地望著遠處石桌上空不斷飄落的桃花。


    “夫人,大人天不亮就出城了”


    “出城了。他走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柳茵茵自嘲般笑道。


    “大人沒有吵醒您,是因為擔心您醒了後睡不著,這兩天大人聽府中大夫說,您總是難以入睡,睡了也隻是幾個時辰,便會醒來,所以。“


    “我知道了,正好外麵的天也晴了,我們去亭子裏坐會兒。”柳茵茵坐在桃花樹下,頭上時不時飄落的桃花,伸手接到一朵飄落下來的桃花。


    一抹複雜的情緒縈繞心頭。


    她也想去卞南……


    都說卞南是個景色宜人的地方,之前她常常聽京城其他貴女提起過卞南,但卻從沒有真正的見識到卞南的美景。


    卞南並非什麽風景名勝,卻因為環境優美,而聞名於世。


    她已經在這個桃花樹下坐了很久。


    頭上的太陽照著她昏昏欲睡,但眼睛卻怎麽也閉不上。


    她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卻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某些東西,讓她難以釋懷。


    “你在等人?”突然身後響起一把低沉磁性的男聲,嚇了她一跳。


    府中怎麽有外男?


    柳茵茵的睡意頓時嚇沒了,圓溜溜地眼睛盯著眼前的男子,“你你你,你是誰!”


    “看來是在下把夫人嚇到了,在下歐陽,是賦大人請來府中的琴師。”男子見嚇到了人,連忙後退拉開距離,生怕衝撞了她。


    他是琴師?


    “你是琴師,怎麽帶了個笛子?”柳茵茵想都沒想直接出聲問,當她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也許是看出柳茵茵的窘態,歐陽抿唇笑了起來,“我的琴在房間裏,琴那麽大的物件,隨處帶很容易丟,在下又覺沒有樂曲在側,實在無趣,便隨手帶著笛子解解悶。”


    柳茵茵頓時察覺出要素。


    “你會吹笛子?”


    “當然”歐陽一言肯定地點頭。


    “那不如吹一曲我聽聽?”


    歐陽被她身上靈動的勁兒給吸引,他為京城許多夫人吹奏過,也見過許多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已經嫁為人婦,心思這麽單純的人。


    笛聲悠揚地在庭院裏回蕩著,歐陽一臉平靜地站在院子中央,隨意而又慵懶地吹奏著自己的曲調。


    歐陽吹奏得很好聽,他的笛子聲音低沉而有力,時而婉轉低沉,時而高昂激昂,時而輕盈飄逸,他的笛聲就像是從天際傳來似的,令人感覺到舒適愜意。


    一曲奏罷,柳茵茵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推送到他的麵前。


    “歐陽,我說這名字怎麽這樣耳熟,你是京中最有名的那位琴師?”


    “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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