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乙嘩嘩下刀,卻是奔著衣服去的,將兩具屍體剝的隻剩內褲,要不是牛巧兒在,恐怕連內褲都不會剩。


    牛巧兒知道又被周小乙戲弄,好像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又見著他做羞辱屍體的事兒,不由地埋怨:“無恥的家夥,你就不能消停一會。”


    周小乙將兩人衣服切成一條條,係在一起,望望頭頂,覺得長度不夠,便瞄向牛巧兒。


    牛巧兒雖然經常“胸大無腦”,可這次算是智商過硬,猜出周小乙要幹什麽。


    “人家是女生,不能不穿衣服……你不是還披著一件嗎?”牛巧兒抱緊身子,一針見血地指出。


    周小乙幹笑:“我倒沒什麽,怕有些人見著白生生曼妙無比的身段,不能自持,說好了,要忍住流鼻血的衝動,保持距離。”


    邊調侃邊脫下曾屬於老王裹縛的外套,故意秀了一下肌肉,然後開始切條。


    牛巧兒本想嗤之以鼻,像猴一樣身板本姑娘不感興趣,可看到後者腹部仍是猩紅的傷疤,便將譏諷的話咽回,暗忖:這家夥說些吊兒郎當的話,無非是想調劑氣氛,出發點還是好的。


    很快,由布條係成的長繩擺開,試試結實程度,又恐不夠,便將布繩用水浸透,纏在身上。


    牛巧兒至始至終都是看客,就在周小乙嚐試攀爬時,她才滿懷感激地說:“小乙,謝謝你?!?……”


    又怕周小乙調侃,說到後麵就有些含糊了。


    周小乙嚴肅地把她瞧,搖頭:“但願你那沒讓人聽明白的話,不是以身相許之類的,我周某人名花有主,唯獨缺一個妹妹。”


    牛巧兒猛的瞪大了眼,怒說:“誰願當你狗屁妹妹……”


    至於想當什麽,她可補充不下去,想當……怪羞人的,實在難以啟齒。


    “嗬嗬!”周小乙訕笑著,將兩具礙眼的屍體扔進冰冷的暗河裏,還特意表達一下這麽做的善意:“海狗啊海狗,以為弄死了老王,就斷了後路,卻是愚蠢至極的家夥,小瞧了我周小乙。老王,雖然你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人分分鍾,對我周小乙也隻是利用關係,說實話,還得感謝不殺之恩。……如今高規格的水葬,知足了吧,兩位朋友。”


    周小乙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攀爬,這可是卯足了勁的操作,全憑體質改良後的獸力,速度快到極致,瞬間爬到洞穴口,微感乏力,卻知道這是關鍵時刻,稍一鬆懈,便會前功盡棄,於是一聲長嘯,拚死發力,抓住洞穴邊緣,嗖地鑽了進去。


    此刻空中卻有血液飛灑,酷似血雨。


    牛巧兒擔憂地望著:“小乙沒事吧。”她倒一點也不擔心周小乙一去不返。


    “沒事!”周小乙撐著洞壁,腹部傷口再度裂開,汩汩流出,他有些暈眩地搖搖頭,打量了一下斜斜向右的隧道,黑乎乎看不透,按理去偵察一番最是穩當,考慮到丟下牛巧兒一人在洞穴裏煎熬,很是叫人不放心,於是扔下繩索,有氣無力地說:“你先把自己捆好,一定要打死結,別吊到半空摔了……我可不想看到鼻青臉腫……的醜妹妹……嗬嗬!”


    “人家不是你妹妹……”牛巧兒兀自爭辯,在她以為的“大是大非”麵前絕不含糊。她邊說邊把自己纏了幾圈,正要打結。


    “我說大胸妹妹,千萬別隻纏在胸下,別指望你那真材實料的大胸能抗住拉扯之力,你最好先綁住兩腿,再纏腰……要是不聽勸……胸部塌了,本人樂意做些揉胸的工作,免費的,嗬嗬!”後麵的笑聲有些輕浪。


    “無恥!”牛巧兒有些複雜地摸摸自己的胸,打心底不介意情郎觸碰,可又不能大張旗鼓地表現出來,不然這無恥家夥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按照周小乙提示,牛巧兒重新把自己綁好。等到被周小乙拉上去的時候見著後者的傷口又大量出血,便將自己衣服撕裂,非常笨拙地替他包紮。


    “別說話,別嫌棄人家笨,人家以前從來沒學過,也從來沒替別個包紮過……”牛巧兒有些歉意地說。


    “嗬嗬!”周小乙非常虛弱,被牛巧兒胡亂鼓搗得上氣不接下氣,哪裏有餘力調侃。


    稍作休憩,周小乙緩過勁來,便拉著牛巧兒摸著黑乎乎的隧道前進。先前倒是有電筒,可在暗河裏遺失,連同捆在樓小光遺體上的“通靈”羅盤。


    羅盤,不知怎麽用,倒沒什麽可惜,隻是少了照明的,實在叫人畏首縮腳,不知前路凶險。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兒絕沒有挖心獸,畢竟這裏荒廢一段時期了,具體年頭無法估計。


    不知過了多久,前路出現微弱光亮,仿佛那就是希望,兩人都是滿心帶喜。


    盡頭,光亮更甚。


    兩人探頭一瞧:這是井底一壁,井水就在兩尺之下。


    這是哪裏?怎麽會這樣?


    “老公!”有個清脆而嬌柔的聲音在回蕩。


    周小乙還以為是錯覺。


    “是素娘!”牛巧兒欣喜地叫,特意將身子懸在井壁,向上張望,嘴裏不閑著回應:“我們……在……井底!”


    話音未落,就見著一條嬌俏身影飄忽而下,一張滿帶淚痕、我見猶憐的臉蛋出現在眼前。


    “老公!老公!”


    牛巧兒真有殺人的衝動,這披著田欣欣皮囊的“素娘”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仿佛隻能容得下周小乙一人。


    偏偏周小乙這無恥家夥擺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老公,我錯了,不該忙著去追怪物,丟下你!”素娘可憐兮兮地道歉。


    “上去再說!”周小乙對素娘沒點表示,很“冷血”。


    “周小乙,你這王八蛋,素娘疼你,裝什麽裝……”牛巧兒看不下去了。女孩心思就是善變。


    周小乙苦笑:“我渾身每個……骨頭都……在疼,說一個字都難……”


    ……


    壟山前半坡,那個破落屋子後井邊,周小乙穿上樓篾匠遞過來的外套,麵對後者的疑問,裝起糊塗:“我跟牛巧兒掉進暗河裏,與樓小光分開了,實在不知他怎麽樣?”


    牛巧兒看到樓篾匠非常焦慮的情緒,也明白周小乙良苦用心,給老人家一點希望也是好的,於是很配合地說:“走散……了,如果不是路道被滾石封斷,我們可以回去尋找……”


    樓篾匠悲從心來,淚水滑落:“除了寒彤、李七年、小四等出來,都說樓小光在裏麵。……那邊墓道也塌了……他們顧著突然病倒的龍主任……沒人願意去找,就連李七年,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家夥,隻顧著討好新主子,一點都不關心曾經親如兄弟的朋友……”


    “樓叔,報警吧,求助他們……不然……很難進去……”周小乙勸說。


    “哎!隻能如此了……”樓篾匠無助地說。


    周小乙又問了其他問題。樓篾匠說了,他們走後,他就看到了素娘,素娘堅持到這邊來等著,說是她感覺這井不尋常,說不定可以等到她心愛的人。他沒辦法,隻得跟著。


    素娘也說了她的經曆,她確實遇著挖心獸了,隻是墓道昏暗,看的不真切,依稀覺得它渾身白毛,獸爪尖利,擁有一張像人的臉,可惜模模糊糊,……它跟她過了幾招,見討不了好,就轉身飛遁,然後她就一直追,追了很久,直到沒影了……


    怎麽回到地麵的?素娘想了半晌,實在想不起來,恐怕隻有故地重遊,才有效。


    周小乙回想一下樓篾匠所說的,完全沒提到隆家孫子,難道他沒回到地麵?


    實在叫人猜不透!


    回到白狼村的隻有周小乙、素娘、牛巧兒,而樓篾匠堅持守在壟山鄉,等他們去報警。


    說來也巧,一行三人剛回村,正商量去哪裏休息,就見著兩個警察來了。


    “去縣裏。林風隊長侯著……”


    “誰啊?你們不去山裏救人,再說哪裏發生命案,你們不急?”


    “已經通知了……隻是你周小乙,隊長特意交代,必須去縣裏。”


    “去嗎,要換換衣服,總不至於穿條內褲就去縣裏。”


    敲詐了兩個陌生警察一些錢,買了新衣服,去藏香齋洗澡,換裝,然後海吃一頓。破費難免,搞得兩警察叫苦連天,


    好不容易離開村落,卻又被一輛市裏來的警車攔截,說是市局有請。


    周小乙隻是笑,笑自己成了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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