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通過地下車庫監控,得到了影像,卻粗製亂造地剪接,所有禍事推到我身上…是想給高官一個交代,把自己撇的一清二白…有意思嗎?”周小乙不滿意地質問。


    反正被塑造成明興市大惡人,名聲哪有一丁半點,走到哪裏不是被通緝就是被某些正義之人打死。


    想通了悲催的將來,便沒有什麽可怕的。


    龍太歲僵著臉聽著。


    “我知道你們用小姑娘吊高官,為著某種目的,做了就做了,但有點過分,為什麽要殺了她!尤其是你所養的這條狗,輕描淡寫的開槍,沒經過你的同意吧?”周小乙嗬斥起來。


    “混賬!周小乙,你真不知天高地厚…憑你一番說辭,把我閆某拉下水?可笑。”閆五插嘴。


    龍太歲盯了閆五一眼,閆五識趣地閉嘴,然後對著周小乙默默注視一會,突然開口:“你要殺了閆五!”


    周小乙卻說:“我知道你是大忙人,能出現在這裏給周小乙足夠麵子,我不能不知趣,我願意為你賣命。但之前,閆五必須死!”


    “你太高看自己了。”龍太歲說:“給我一個器重你的理由!”


    “血玉蜈蚣!”周小乙說。


    “嗬嗬!”龍太歲搖頭:“那是我弟弟聽了某個女人的慫恿…我龍某,不感興趣。”


    “嗬嗬!”周小乙隻能幹笑。一個不怎麽在意自己兄弟、又不貪圖寶物,真的讓人猜不透。


    “槍!”龍太歲說。


    閆五隨手把槍奉上。


    龍太歲卻不接,指著周小乙,說:“給他!”


    閆五轉而把槍給了周小乙,麵上雖然有些鎮定,但眼裏流露出的慌張是掩飾不了的。


    周小乙並不懂槍,拿手裏跟玩具沒兩樣:“教我怎麽開槍!”


    閆五順手拿過槍,哢地一聲將子彈上膛,然後遞給了周小乙。


    周小乙清楚地看到閆五那微微抖動的手。


    周小乙將槍抵在閆五眉心,用嘲弄的語氣問:“你確信活得過今晚嗎?”


    閆五嗬嗬一笑:“全在你一念間!”話雖然瀟灑,嘴角的微微抽動,已經炫示他的故作鎮定。


    周小乙眼神一凜,扣著扳機的手指越發的緊,隻要稍加發力,閆五絕對會被爆漿。


    此刻閆五額頭些許冷汗冒出,眼神低垂,就在等著被裁決。


    “為什麽不向龍太歲求情?”周小乙問。


    “求情,閆五雖然書讀的少,但絕不在我的字典裏…”話倒拉風,可望向周小乙的眼眸裏分明地閃爍著哀求。


    嗬嗬,周小乙算是看透了閆五的偽裝,所謂的勇毅都是做給龍太歲看的。


    周小乙倒轉槍頭,把槍還給了閆五,冷聲說:“真會裝!明知道龍太歲在,誰又敢真正地開槍!…這賬記著…”


    龍太歲忍不住拍手:“聰明!像閆五這種為龍家處處著想,忠心不二的,如果不是暴君,誰能真正推出去。…”


    “現在人留著,人情是給了…我周小乙肯定承情的,龍太歲,你說做什麽…”周小乙說。


    “吃飯!吃飽了找個地方再說。”龍太歲說。


    這飯,算是吃明白了…所以牛巧兒開始真正的動筷,非常的不文雅。


    周小乙卻遲遲不動筷,而是感歎:五星級飯店,怎麽能混進一個粗魯姑娘,一點也沒見過世麵?


    牛巧兒翻白眼,這無恥之徒早吃飽了,現在酸別個,裝文明人,切,我牛巧兒怎麽會喜歡這種人……說來也怪,腦海裏閃現與周小乙兩個小時前的零距離曖昧,不由地羞羞作笑。


    周小乙哪懂女孩腦裏峰回路轉的想法,隻是覺著怕怕的,既來之則安之,故作瀟灑地又拿大補湯漱口,然後弄了個鮑魚在嘴裏吞吐。


    牛巧兒賞個一詞“惡心”。


    反觀另一桌,孤零零一個人麵對一桌奢華菜品,卻沒有動筷的想法,卻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年輕人不做掩飾的“表演”。


    如果誰以為這是龍太歲作為有故事的中年人特有的慈祥,那就錯了,大錯特錯,正如一直恭敬在側的閆五所想:要想活下去要想幹大事,絲毫的馬虎都會斷送一切。


    或許此刻隻有他清楚龍太歲的為人。


    沒多久牛巧兒飽了,看著大部分沒動卻引人嘴饞的菜品,真是恨之又恨,要是在白狼村,早打包回家了。


    另一桌,更是原封未動。


    “鮑魚魚翅搞點回去喂妞妞。”龍太歲交代閆五一句,沒多餘廢話,徑自走了。


    閆五叫來服務員,指示他們將為數不多的鮑魚挑出,打包。


    “妞妞誰啊?”周小乙好奇。


    “藏獒!”閆五說。


    “媽的!”周小乙差點想追出去給龍太歲一巴掌,難道這些菜食隻配“喂狗”。


    嗬嗬!如果真把周某人當狗了,遲早會後悔,嗬嗬,你一定會被“咬死”。周小乙在心裏很不平衡地咒罵,可忽略了一點,“咬死”也是犬類特有的攻擊方式。


    “閆五!龍太歲就這麽把我扔在這裏?不問不顧,不拍屁股走人?啥意思?”周小乙對這種大佬的做事風格很是質疑,是嫌“狗髒”,還是吃飽了撐著扮“神秘”。


    “叫閆五,沒錯!年輕人,請管好你的嘴,別老是龍太歲…”閆五提醒:“龍太爺,記好。他怎麽做是他的事,別懷疑別抱怨,除非你想不明不白的消失。”


    “唬我!”周小乙心裏暗罵。想到剛才對閆五所做的事,便不客氣起來:“先前沒打死你,不是周某心軟,是沒猜透龍太歲,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弄死你!…你這種人,比我無恥多了,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牛巧兒差點嚇壞了,這周小乙藏不住話。


    閆五抬頭凝望著周小乙,眼裏分明地寫著“愧疚”,歎息一聲,然後從兜裏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信息,說:“回金碧輝煌!提醒一下,以後不要胡亂走動。第一,警察已經記住你了,第二,楊市長惦記著你!”


    媽的!這不是叫他安心做龍太歲的“狗”。


    周小乙想笑,這龍太歲真的太看得起他了,見一麵留給他這麽大的見麵禮,真的太隆重,以後怎麽還“禮”。


    旋即又想,剛才對閆五說狠話,傻妞當然不明白這是周某人故意為之,因為聯想到槍殺小姑娘的一些細節,不難發現,有些事不得已為之,閆五還算有點良心的。


    坐上車,閆五並不是司機,儼然是黑西裝們的頭,黑起個臉,對誰沒好臉色。


    周小乙真想罵人,他猜得出閆五在龍太歲手下地位不弱,擺起譜來像模(mu)像樣,非常勢利,殊不知把氣氛搞得那麽嚴肅,就像奔喪似的。


    牛巧兒有太多的問題想不透,而更多的是不安,隻能緊緊地貼著周小乙,得到些許的安慰,或者說安全感。回想幾個月前,幾個年輕人經常拿周小乙尋開心,現在誰還敢有這心思,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路上有警察盤查,周小乙聽的清楚,是在找兩個年輕人,看來人一旦上電視了,傳的賊快不說,白的也變成黑的了,百口莫辯。


    倒是他一點也不擔心,有人擔著,誰叫你們害我周小乙。


    確實,警察一看到車裏的閆五,便毫不猶豫地放行,至於看沒看到車裏沒有絲毫躲避意識的兩人,真的未可知。由此可以看出,龍太歲在市裏多橫,白黑道通吃。


    金碧輝煌會所依然輝煌著,後麵的“員工區”一片安靜。倒是最不安靜的是記者,歸攏在封鎖區域外鬧遭遭的,不斷地擺弄攝像機,浪費著膠片。


    車一到,自是有黑西裝們開道,對記者驅逐,然後迅速開進了停車場。至於記者們抓拍到什麽,沒人在意。


    會所最深處包間裏,寒彤、蠍子在。說到蠍子,慈眉善目,即便繃緊了臉,也掩不住慈祥大叔的氣質,怎麽跟“蠍子”掛鉤。可周小乙是見識過,這家夥能毫不猶豫地挾持牛巧兒,毫不猶豫地一股腦將子彈打進素娘身體裏。可以說,這家夥真的是蛇蠍心腸,地地道道的“蠍子”。


    李七年,小四也在。


    “無恥的家夥!連小姑娘都不放過!”李七年現在傳的人模狗樣,做個油亮的發型,酷似做了暴發戶,身份地位大翻身,對曾經的老友可不客氣:“我李七年以認識你為恥。”


    周小乙淡然笑笑,不以為意。


    “他是冤枉的!那電視裏的視頻是剪輯過的…他還努力想救小姑娘…”牛巧兒聽不進去了,替周小乙打抱不平:“倒是你,膽小懦弱,卑鄙無恥,在地道裏一出現危險,扔下所有人逃跑。你這種人,不屑為伍!”


    牛巧兒慷慨陳詞,大有不吐不快的舒爽。


    “哼!我那是跑啊,我是去叫人……”李七年為自己辯解:“巧兒,你別被周小乙花言巧語蒙蔽……樓小光呢?”


    “他……”提到樓小光,牛巧兒差點落淚。


    “哎!”周小乙趕忙接過話題:“走散了……當時很亂……”


    “就是嘛!太亂了!以樓小光性格肯定對牛巧兒的舍身嗬護,但那場景,連他都走丟了……”李七年不疑周小乙所說有假,倒是為自己找到很好的開脫理由。


    “別在嘰嘰歪歪了!”寒彤示意大家安靜。


    此時耿浩提著電腦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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