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源看著眼前的書卷,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初代宗主……當真恐怖!


    靈源剛剛看完了那冊來自初代宗主的“預言書”。書中用古代文體詳細記載了在他的整個降臨過程中如何使用大型牽引法陣。從何時開啟陣法,何時預運行陣法,何時將陣法開啟至最大功率,到何時關閉陣法,將陣法內符文冷卻。


    可以說,初代宗主為了保證他的精準著陸,恨不得把每一個步驟詳細的記載在書卷上。


    靈源看完書卷後有些咋舌。


    他覺得,這初代宗主給聖宗留下的的不是《警聖宗言》,而是一份《關於異界來客的抓捕手冊以及收容細則——精修版》。


    這其中最讓靈源感到驚訝的不是初代宗主能夠預言到他的到來,而是這初代宗主能夠將他所乘坐飛船的各項數據完美解析。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飛船中的場景,聖宗的牽引陣法啟動時,正是自己的飛船剛剛收到引力影響的時候。而那時恰好是飛船剛剛進入預定軌道的關鍵節點,也是飛船整個著陸過程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


    靈源記得自己當時因為在思考如何才能在到達目的地後更好的探聽更多的消息,於是便將飛船設置成了著陸係統中的自動航行模式。


    而由於自己在戰艦上放出的衛星並不算多,飛船的定位並不精準。導致飛船的自檢係統,在偏離原預定軌道一分鍾後,才進行警報。


    而自己發現異常後,雖努力調整,試圖調整飛船航行。但由於速度過快,預計著陸點已經嚴重向北偏離。


    就在自己開始逐步增大飛船引擎功率,準備向南更正航行線路時。飛船所受引力劇增,雖然靈源已經開啟了最大功率,但飛船還是失去了控製逐漸向北飛去。


    靈源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書卷,不由滿頭黑線。


    時間恰好對的上!


    自己將飛船上的主引擎全功率開啟時,聖宗也全功率開啟了牽引法陣,飛船也正是那個時候開始失控的。


    對於靈源來說,接下來的故事更加驚險。


    就在飛船主引擎因功率過載,停止工作時。飛船控製係統開始提示,如果繼續保持此加速度下降,飛船內部人員生存率將為零。


    也正是這時,聖宗關閉了牽引法陣,飛船受到的引力開始下降。自己才得以使用輔助調整著陸方向的噴氣引擎降低了飛船速度,這才得以生還。


    靈源眉頭緊皺,有些疑惑的問道:“聖宗的預言一向這麽精準嗎?我剛剛看了一下,如果這預言中所交代的內容差了分毫,我要不就是降落在他處,要不就是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聖宗宗主道:“說來慚愧,聖宗雖說擁有眾多人才,但是能在推演絡繹方麵上有所建樹的人才確是少之又少。若是論這兩三百年間,對聖宗推演之術了解最深的,還是當屬副宗主。”


    靈源看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副宗主。


    副宗主知道靈源想問的是什麽,於是聞言便道:“我雖從小便接觸推演之術,但仍然做不到初代宗主這般精妙。”


    他沉吟了一下,道:“其實這與聖宗的宗旨有關。初代宗主曾說過,若是相信命運,不如相信自己腳下的路。所以說,聖宗並不推崇推演之術,最多算是並不抵觸。若是說起哪一派的推演之術最為精湛,那當屬精修推演絡繹的‘天機’、‘天樞’一脈。”


    “這兩派在七百年前曾是一脈傳承。但由於一些原因,中途兩派經過分裂,現形成了兩派傳承。”


    “七百年前,初代宗主曾參與過兩派之爭。他也是為數不多的,能與兩派同時交好的人物。”


    “這麽說來,或許宗主得到了這兩派人的幫助,才能推演出有關於聖宗的一些預言。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並不擅長推演之術的宗主,能夠記錄下一份如此精準的預言。”


    靈源點了點頭,將這兩派的名字記了下來。


    既然這兩派的人在七百年前就可能算計過我,那就先記下來,等下次能夠聯係上曐的時候,再記到曐的小本本上。


    到時候讓這兩派的人也感受一下,什麽叫做[真-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


    就在靈源默默的給這兩派人拉了一波仇恨的時候,聖宗宗主示意副宗主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宗主說道:“經過我們的討論,為了方便你在外界行走,我們給你安排了一個合理的身份。”


    聖宗宗主從副宗主手中接過一個巴掌大的深紅色令牌,遞給靈源,說道:“這是聖宗的[火雲使]令牌。雖說現在這個職位並無實權,但其身份象征相當於聖宗最高巡察使的地位。拿著它,可以讓你在聖宗外部需要幫助時,得到當地聖宗使館的庇護。”


    靈源將令牌接過,仔細打量著手中深紅色的令牌。


    令牌不大,隻有巴掌大小。通體深紅色的令牌正麵雕刻著暗紅色的“火雲”二字,“雲”字旁還有一排豎著刻印上的文字,上麵寫著五個小字:“聖宗養心閣”。


    翻轉到令牌背麵,隻有一把漆黑的細長單手劍刻印在令牌正中。長劍下方還有一行文字:“斬遍天下妖魔”。


    聖宗宗主繼續說道:“我們也給你安排了一個聖宗以外的身份,這樣可以更方便你做一些事情。”


    宗主又拿出一把銀白色短劍,說道:“這是紫丹道者的佩劍,你可以拿出這把佩劍,自稱是紫丹道者的弟子即可。”


    靈源問道:“我下山後需要拜訪一下這位紫丹道者嗎?畢竟是借用了這位前輩的名號。”


    “不必。”五長老開口道:“這個紫丹道者……是我十多年前下山遊曆時使用名號。”


    靈源嘴角抽了抽。


    這群聖宗人可真會玩。宗主是個老陰逼,副宗主會冒煙。就連負責煉丹的都不好好煉丹,偏要去學什麽打鐵。下山遊曆就下山遊曆吧,還非要隱姓埋名的玩什麽角色扮演?這會的花活兒可真不少,怪不得是什麽第一大宗。


    “那就多謝了。”靈源向五長老道了句謝。


    五長老擺了擺手,道:“我在北芒帝國煉丹師協會總部有一處院子,憑此劍即可進入其中。你若是經過那裏,可以將院子裏的物品拿去用度一二。”


    靈源向五長老拱了拱手,再次道了聲謝。


    隨後宗主又對靈源說道:“過幾日輕言她們幾個會作為聖宗使者拜訪東天域各國,你到時候便可隨他們一同出使。”


    靈源愣了一下,轉念想到這些人也確實不可能放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而所謂的“隨同出使”,也隻不過是換一個借口的監視罷了。


    但靈源還是答應了。因為聖宗高層不再隻讓自己待在宗門,他們至少開了一個能讓自己下山的口。


    靈源想了想,說道:“我在哪裏可以借閱聖宗的書籍?”


    聖宗宗主道:“春來峰有一座藏雅閣,你在那裏可以找到聖宗的絕大部分藏書。藏雅閣夜晚也不會關閉,但你如果想要將書籍外帶,每次最多隻能帶出三本。而且一些古籍孤本也不允許外借。”


    靈源一一記下,然後問道:“我的那些武器和飛……仙舟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靈源知道,自己的飛船早就在墜落時損壞了,就算他現在能拿到飛船也開不走。但是飛船拿不回來就算了,隨身武器和手表是必須要取回來的。因為這關係到自己接下來能否和曐取得聯係。


    剛剛進門時靈源就問過一次這個問題。他當時並沒有真的想得到什麽答複,當時隻不過是為了以此稍稍提醒一下聖宗高層,自己前幾日沒有提飛船和武器的事,並不代表著自己不在意這些。


    現在靈源在其他事情大致已經談妥之後再次提起這個問題,才是真正為了商量這件事。


    而且靈源覺得,他剛剛和聖宗談攏,聖宗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和自己翻臉。更何況他們的關係剛剛有一點緩和,此時也是提起這件事最好的時機。


    果然,聖宗宗主沉吟了一會兒道:“仙舟和武器還你倒是可以,但我想問你幾個個人方麵的問題,可以嗎?”


    “宗主請講。”


    “你在走出仙舟後就暈倒了,我們的人例行對你的仙舟進行了檢查。我們並沒有在你身上以及你的仙舟內部發現任何儲物類法寶,這點隨行的幾位長老都可以作證,我們聖宗也沒有必要貪墨你的法寶。”


    “這我知道,聖宗定不會做這等事情。”


    靈源示意聖宗宗主繼續往下說。


    聖宗宗主繼續說道:“你進門後我們就曾用神識對你進行了探查,再結合前一日對你的測試結果來看,你雖體內靈氣已達到了築基後期,但似乎並未凝練神識,至今為止也尚未修行過法決。”


    “的確。”靈源點頭。


    “不攜帶儲物類法寶,便沒辦法將其收入法寶之中。沒有修行過,便代表你並未學習過收納類法決。那麽問題在於,你的仙舟平時如何攜帶?如果閑置不用時又要將其放至何處?”


    靈源沉默,過了一會說道:“我們……不將仙舟收起來。”


    副宗主聽到“我們”後瞳孔猛然一縮。聖宗宗主給副宗主使了個眼色後說道:“那好,我沒有問題了。你的仙舟和武器我會盡快安排歸還,這幾日你若是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輕言詢問。”


    “藏雅閣中有各類修煉書籍,你可以去學習一二。若是想聽哪位長老的課,也可以隨輕言一同去旁聽。再等過幾日,他們準備妥當,你便可以和他們一同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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