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晚寧進了屋,孫玉榮連忙放下茶。


    “孫大哥,如何了?”鳳晚寧問。


    孫玉榮道;“姑娘,您才說要找個鋪子,正好我們高知府嫡女高小姐有個陪嫁的首飾鋪子不善經營要往出折。如今低價作售,隻需二百兩銀子。”孫玉榮又給鳳晚寧描述了下那鋪子,前堂後堂加起來快三百平,二百兩卻實不貴。


    鳳晚寧心中滿意,忙是謝過了了孫玉榮。


    又想起自己心中所疑,不知怎得突然問了一句,“孫大哥,你還記得咱們初次見麵時,那客棧當中北齊的大皇子被人刺殺了嗎?如今刺客找到了嗎?”


    孫玉榮不知她為什麽突然提到了這個,不過還是回了一句,“現下還沒有。”又想著她一個孤女大概是怕打起仗來,又道:“大姑娘放心,如今北齊已經叫了二皇子前來和談,至於當時客棧的刺客,估計也藏不了多久。等和談的事宜確定好了,才好繼續辦這事兒。”


    鳳晚寧點頭,沒有再問。


    隻是明兒一早叫春桃跟著他去鋪子看,沒什麽問題便寫了文書直接過戶了。


    ——


    鳳晚寧這兒懷疑起了傅遠程的身份,任他到底是不是探花郎。


    刺殺北齊王子的事兒從哪兒撈出來都是死罪!她那些小聰明應付些小打小鬧的還夠,在這樣的家國大事兒上怎麽夠看!


    又不敢直接戳穿傅遠程——當時聽他說自己是探花郎,又是住在高知府府邸上的,鳳晚寧是一點兒沒懷疑。可如今才知道這古人做的都是刀尖上當的勾當。


    探花郎也可能會殺人放火。


    鳳晚寧雖手腕極硬的處理了李莊頭等人,穩定了在鳳家莊子裏的位置,但你叫她現在殺個人,她哪裏敢。這會兒想著傅遠程還有些怕。


    因此這幾日不止是叫鳳鵠寧避著莫要去偏院,連帶著她自己都盡量不和傅遠程見麵。


    隻是到底都是在莊子裏頭,抬頭不見低頭見,她這樣避之不及,到底也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傅遠程一時沒想明白為什麽,明明前些日子還能捧著自己親手做的小食與他相談甚歡,怎麽夜裏見了一次她那孫大哥之後,就對自己避如蛇蠍了?


    傅遠程究竟也是要麵子的人,見她這樣也隻是冷笑,左右通州那邊事情也該差不多結束,得回去了。


    鳳晚寧盡量避開傅遠程,處理自己旁的事情。


    孫玉榮這廂點了頭,次日一大早春桃便來跟著相看鋪子了。


    這一日高文遠恰好從那新開張的青樓裏出來,正同友人吐槽:“還說是什麽落難千金,那手比我的都糙——”正說著呢,目光卻突然一愣,眼看著孫玉榮和春桃攜手往一個方向走。


    這丫鬟他認識!


    不就是在那個美人兒身邊伺候的嗎?!


    當時那到嘴的肥肉給飛了,高文遠可是心疼了好幾天!


    在屋外瞧了好一會兒,待春桃走了之後使了個小廝跟上去,又忙進了屋裏,“妹妹,妹妹!”他大聲叫,沒一會兒一個穿粉裙的年輕姑娘從裏頭走出來,“你怎麽來這兒了?”


    “我還問你呢,剛才那丫鬟是什麽人?”高文遠急忙問。


    高文倩頓時懷疑的看著他,“最近這段時間永信候可在,你若鬧出什麽叫侯爺不喜歡爹可饒不了你!”那丫鬟生的也有幾分美色,高文倩卻是知道她哥哥的好色。


    “什麽叫爹饒不了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高文遠道:“那永信候都多少天沒出現了,興許都死在了北齊人手裏!你還做夢嫁他呢?”話還沒說完就讓高文倩粉拳一通捶。


    高文遠直好認錯,又哀求讓妹妹說春桃的身份。


    “我這嫁妝鋪子要賣,就是賣給她家的主子。”高文倩道:“如今文書已經簽了。”


    又懷疑看著她哥,“我告訴你,人家那丫鬟怎麽說也是從我手裏買的這鋪子,你若對那丫鬟不軌,我絕不放過你!”


    春桃卻實生的清秀,若是以前高文遠還能看上這樣的清粥小菜,可現在他一顆心都叫她家那絕美的姑娘給填滿了,“誰會看上她!”又擺了擺手說自己有事兒急忙的給跑了。


    一路回了通州衙門,又叫上了幾個人捕頭直接就去拿人了。


    ——


    當天夜裏,莊子外頭。


    高文遠帶了十幾個捕快過來,可那莊子裏頭也是有護院的,其中一個捕快就道:“公子,咱們沒必要直接進去搶人,事情鬧大了沒什麽好處。”說著往高文遠耳朵旁邊嘟囔了一通,高文遠當即眼睛一亮,“好,就用這個辦法。”


    吩咐人在院外頭點起了迷煙,本就是深夜,就算是迷煙的效果再弱人都睡著,把一個瞎了眼的大姑娘偷出來還不容易?


    等手底下的人做完了,跟高文遠稟告,“少爺,屋裏頭位置我都摸清了,那姑娘就在前頭那個屋——”高文遠當即翻牆進來,直直就衝著鳳晚寧的房間走去。


    夜裏傅遠程在牆頭上做著,這些個宵小之輩來了他就聽見了。


    卻沒想到是高文遠那不長眼的東西……


    按道理來說,借住人家家中,該給人提個醒的。可他難免想起這幾日她的冷待,就算他故意同她走到一處,她竟也默默後退兩步,而後當成是沒聽見動作再走。


    真當是避他如蛇蠍。


    傅遠程一開始想著何必呢,人家都這樣待自己了,自己還這樣上去豈不是欠兒?


    又轉念一想高文遠那狗玩意從前借著自己的名頭調戲良家婦女……若是不解釋清楚了,那瞎子保不齊一直還絕當是他豬狗不如。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前方卻響起了高文遠殺豬一樣的哀嚎聲。


    “救命,救命啊!”


    聽到了這聲急呼,雖是有些不對勁兒,傅遠程也立馬起身到了偏院。


    卻未防備,一個大悶棍猛地打了下來,傅遠程眼疾手快拿住了這一棍子。


    “傅先生,你們怎麽來了!”卻是春桃在一旁驚呼出聲。


    鳳晚寧愣了一下,手裏的棍子還叫人握著,她低聲問道:“傅先生?”


    傅遠程應了一句,“是我。”然後目光又看向四周,總共進來了三個歹人,如今歪歪扭扭都躺在了屋內,還有個正捂著自己眼睛不斷哀嚎的。


    又看了眼拿著大悶棍氣勢洶洶的鳳晚寧,還有旁邊端了個通紅一碗水的春桃。


    傅遠程才知自己這一趟是白來了。


    到這個時候鳳晚寧總不好再無視,“多謝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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