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停下來的時候,滿場掌聲如雷。


    樂團的人都沒想到右繁霜居然還是專業的。


    “聽你的發聲方式,你原來學意派美聲嗎?”


    眾人七嘴八舌。


    “霜霜學妹這個實力,加入樂團的合唱部綽綽有餘啊。”


    “要不你加入樂團好啦,樂團是學校官方組織,還有獎學金和學分的,還能和我們一起。”


    右繁霜竭力應付著大家的熱情:“不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練過了,唱通俗還勉強能行,再回到專業的位置,恐怕不能勝任。”


    樂團眾人失望。


    她手機卻忽然震動了一下,是陳晏歲給她發了信息。


    隻是在看見信息的一刹那,她愣了一愣。


    她猶豫了一下,和旁邊的尤娜開口:“學姐,我還有點事…可能得先走了。”


    尤娜詫異:“怎麽就走?”


    右繁霜輕聲道:“有些急事。”


    陳晏歲,又喝醉了。


    樂團眾人有意挽留,右繁霜卻還是離開了。


    但右繁霜剛走出去沒多遠,尤娜一群人就鬼鬼祟祟跟了上去,直到看見右繁霜進了酒店。


    張爾逸詫異道:“霜霜學妹這是…”


    尤娜踹了他一腳:“酒店怎麽了,說不定就是之前欺負她那群人,走得這麽匆忙,可不就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嗎?”


    右繁霜提著解酒湯,另一隻手握起拳,輕輕敲響了門。


    陳晏歲來開門的時候醉醺醺的。


    右繁霜連忙扶住了他。


    陳晏歲啪地一聲關上門。


    尤娜一群人看見右繁霜進門。


    一群人麵麵相覷,


    剛剛霜霜進去了…


    雖然清楚對於情侶之間,這些事情很正常。


    可是大家莫名地難以置信,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憤怒。


    陳晏歲這麽對霜霜,霜霜還……


    而右繁霜剛走進來,陳晏歲就鉗製住了她,把她往床上按,右繁霜沒想到他喝醉了還這麽有力氣。


    她連忙要推,可是怎麽推都推不開。


    而門外的尤娜一群人聽見了門內的呼救,二話不說就踹門。


    可是酒店的門質量太好,根本踹不開。


    張爾逸一把搶過清潔工的門卡,刷開門就衝上去,一拳砸在陳晏歲後腦勺上。


    右繁霜嚇了一跳。


    而樂團眾人立刻憤怒地動起手來。


    她連忙拉住張爾逸:“學長!”


    張爾逸憤怒道:“別攔我!他媽的我還以為是你自願的,他居然是強迫你!”


    右繁霜連忙道:“他沒有要對我怎麽樣,他隻是——”


    對我說了些羞辱的話而已。


    他眸光微醺地看著她,語氣卻嘲諷,


    右繁霜,這麽急著趕過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喝醉了就會對你做什麽?


    那你就想多了。


    你以為和她像,我就會碰你?


    學她,你不配。


    張爾逸憤怒道:“隻是什麽,霜霜學妹,你別幫他說話了!”


    陳晏歲卻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用手背碰了一下被砸傷的地方,哪怕喝醉,眼神依舊輕蔑冷漠:“一群神經病。”


    聽見那個很久沒有聽到的詞,右繁霜愣了一愣,她緩緩低下了頭,拉了拉張爾逸的衣角:“學長,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處理,你們別擔心。”


    眾人剛要勸,就聽見隔壁傳來了救命,而酒店的安保迅速砸開了隔壁的門,控製住了場麵。


    呼救聲,原來是隔壁傳來的。


    樂團眾人一愣。


    尤娜還不放心,卻被柳翡強行拖走:“她是個大人,她的私事,自己會處理,要真有什麽,咱們就在門外等著。”


    樂團的其他人有不服氣有阻攔的,總算是收場了,把右繁霜拉出去交代了半天,才到走廊上等著。


    右繁霜再度看向酒店房間的門,她深呼吸了一下,才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陳晏歲躺在沙發上,又被打了又喝得酩酊大醉,像是一攤爛泥,如此暴戾,情緒不穩定。


    右繁霜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一刻,心髒的壓抑難以呼出。


    阿言就算病得再嚴重,麵對再絕望的困境,也絕對不會自甘墮落。


    陳晏歲,和阿言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到現在就算是看陳晏歲一眼,她都覺得侮辱了阿言。


    她拿起自己的包,扭頭就要走,但陳晏歲卻拉住了她的手腕:“右繁霜,你根本不喜歡我,是不是?”


    右繁霜卻看著他,輕聲道:“是。”


    第一次,她如此直接了當,她的語氣都在顫抖。


    是她妄想,能找到和阿言相似的人。


    終究隻有皮相相似,再也不會有和阿言一樣的人了。


    覺得他和阿言像,是對阿言的侮辱。


    她也不該因為他像,而對他心軟。


    陳晏歲聽到那句是,心頭不住地顫抖。


    右繁霜起身要走,他惱羞成怒的聲音卻穿入耳中:“你以為我就喜歡你嗎?我看到你這張毫無表情的臉就厭惡,還要用這張臉去學她,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惡心。”


    右繁霜轉回了頭,眸中淚光顫抖地看著他:“你也,很惡心。”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出酒店,卻無來由地心塞。


    陳晏歲閉上眼,胸中鬱結。


    右繁霜捂著心髒,一股酸澀從心髒蔓延到鼻頭。


    似乎繼承了心髒病的,是她一般。


    可是隻有她,是真真切切失去了她的心髒。


    迎著風跑了不知道多遠,才能把心裏那股酸澀跑掉,可她卻發現自己又跑回了那個廢棄的遊樂場。


    她眼眶一熱,不敢多待,就近回了家。


    李月娟不在家。


    工作日的晚上,她一向是不在家的。


    右繁霜回去翻自己以前的東西,想順便帶走,卻翻出了一封貼著澳大利亞郵戳的信。


    裏麵的信件和照片掉了出來,她無意間撿起,撿起的瞬間,卻像失足從高處墜落。


    她的手不自覺發顫,麵色煞白,心髒撞擊得用力,幾乎要撞破胸腔。


    她顫抖著手翻開折疊的信,上麵寫:“霜霜,展信佳,澳洲十二月份的陽光濃烈,黃金海岸很適合曬日光浴,有不少女孩子都在這兒把自己曬成黑珍珠,我想象你也曬成黑珍珠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霜霜曬成黑珍珠,也一定是大溪地黑珍珠,會與眾不同,熠熠生光。隻可惜,我還不能自由走動,不然一定帶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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