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大口喘著氣,那樸素的拳架依然沒有放下,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隻剩下吃疼的感覺,臉上大汗淋漓。


    像是經曆的什麽一般,體力消耗的過於恐怖。


    林溪剛剛就在一旁,並沒有走遠,自己對靈力的敏感,讓他明白前方有大量的靈力,或者說是另一個法陣在南邊。


    有著那張符籙在手,讓林溪可以大膽的回來觀看這裏的戰鬥。


    他這次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修士的手段了。


    從一開始遙夕的出擊,林溪就一直看在眼裏,他知道遙夕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遙夕是那麽的厲害,而且他可以確定,遙夕身上也有著呼吸法。


    隻有在遙夕每次出擊的一瞬間她才顯露出來,速度反應都到達了極致,在激烈的戰鬥過程中他人很難發現遙夕在運轉呼吸法。


    林溪很多的注意力並不是在遙夕的身手上,而是一旁的老人。


    至始至終老人都沒有動過,與其說他在旁邊看戲還不如說是這個老人一直在關注著周圍的動向,還有遙夕的手段。


    林溪可以判定,老人早就發現了遙夕使用的是呼吸法,之所以沒有出手,不是因為楚一方厲害,而是在留手。


    他在等什麽?


    那一拳非是林溪打偏,他覺得自己的這一拳不可能傷到老人,盡管剛剛的一拳足以轟開山嶽。


    老人咧嘴一笑,沒有說話,天上的光雨完全落下,老人的修為再次恢複,他向前走了一步,最終駐足消失在原地。


    遙夕瞄了一眼他口中的小孩,然後轉過身向漢子說道:“你教給他的是什麽拳法,真的是六合拳法?”


    漢子有些吃驚,六合拳法他練了那麽多年怎麽會不清楚,剛剛那一拳明明就是六合中的第一合,力合之拳,可按理說沒有那麽大的威力啊,怎麽可能一拳轟走一個命泉十層樓的修士?


    雖然楚一方的修為短暫地停在四層樓,可他的體魄卻是實打實的十層樓修士。


    “不會錯,是力合之拳。隻不過他這一拳打的有點不像樣。”


    林溪終於放鬆開來,詢問著他們傷勢如何。


    遙夕搖搖頭,然後走近問道:“小孩?你真的不是修士,還是說你在隱瞞著什麽?”


    林溪無語了,連忙搖頭,自己隻是依葫蘆畫瓢,學著漢子的拳架打出的一拳,本來就沒有把握,哪知道威力竟那麽大,早知道如此,那一拳就該招呼到老者身上,指不定一拳轟殺了他。


    “我跟你們一樣就好了,就不用到處躲躲藏藏了。”林溪說道。


    遙夕沒有想過追究什麽,她傳聲給漢子道:“剛剛天上的那團靈力得有幾層樓的修為?”


    漢子確定再三,認真道:“至少八層樓。”


    遙夕又問道:“八層樓的靈力壓的倒一座大山嗎?”


    漢子肯定地說道:“必須的啊。”


    兩人的話語隻是在神識中溝通,林溪當然聽不到。


    最後遙夕和漢子好像定了個協議,誰也不提剛剛的事情。


    林溪走到漢子麵前,恭敬地行了個禮。


    漢子沉聲道:“你要還給我?心裏舍得?”


    林溪默不作聲,遙夕連忙搶著說道:“小孩,你謝謝前輩就得了,好東西就得藏著掖著,別還了,到時候請人家喝杯酒就是了。”


    林溪依然不說話,頭埋的很低,雙手合攏置於眼前。


    漢子思索一會,喃喃道:“這套拳法是一位老前輩給我的,說實話我也不能把它直接轉交給你,喝不喝酒無所謂,我之前也沒有覺得你能用出,哪知道你小子還是做到了。”


    “不是我的東西,我哪敢給?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為難。”


    林溪抬起頭問道:“沒有什麽手段除去?”


    漢子笑道:“怎麽會沒有,隻是六合拳法不單單是拳法,其中包括著道和法,這些東西要徹底根除是很難的,可能傷及你。”


    林溪默然,一旁的遙夕有些急了,她真的對林溪的榆木腦袋感到著急,說說好話就不了了知的事情,非要弄的大家都那麽尷尬。


    許家勇伸出手將林溪的雙手按下去,說道:“以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就別用了,如果有機會出去看看,遇到了那位前輩,得到了他的允許再使用吧。”


    遙夕冷笑道:“人家口中的逼不得已可不是在你性命攸關的時候。要是以後出去有人欺負你,你講不過人家,直接招呼就是了。”


    漢子微微一笑,覺得女子就該有如此豪情,“可惜我已經過了年齡,不然死皮賴臉都要賴著你。”


    遙夕沒有嫌棄,笑道:“那你回去問問你媳婦答不答應。”


    漢子如臨大敵,噓聲道:“玩笑話,玩笑話。”


    遙夕幫楚一川解開封印後,輕聲與他說了一點事情,然後走過來說道:“老鬼應該不會走的,馬上就會回來,你們兩個先離開吧。”


    林溪嗯了一聲,沒有留下來,他明白留下來也是白搭。


    漢子想了想傳聲問道:“你是。”


    遙夕微微一笑做出一個噓聲,並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根腳,然後朝著林溪擺擺手,“記住了喲,小孩,有拳頭就不用講道理咯。”


    說完,漢子帶著林溪朝著南邊飛去,一路上拳法齊出,將攔路的陣法通通打爛,直奔南邊。


    陣法的南邊,柳葉睜眼起身道:“你該把那人留給我的。”


    林溪無奈道:“我哪裏知道剛剛那麽厲害,早知道就下手輕一點了。”


    柳葉露出難得的笑容,一隻手搭在林溪肩膀上,輕聲道:“謝啦。”


    其實林溪一拳打中楚一方,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柳葉的關係。


    柳葉當然也明白,雖然沒有親自到達這邊的戰場,但隔著老人才布置的陣法之下還是能看到一二的。


    “修為如何?”許家勇關係道。


    “沒有什麽太大的變故,剛剛站著很遠感受你們的靈力,心得是有一點的,不過突破還需要一點日子。”柳葉坦白,沒有隱瞞。


    漢子點點頭,“是該如此,循序漸進。”


    林溪不懂他們說的修為之類的話,笑道:“現在可打不過你了。”


    柳葉溫笑道:“放在這裏打便是,絕不還手。”


    “你知道一切?”漢子以神識傳聲。


    “一切不敢說,差不多的樣子。”


    漢子點頭,“嗯,是了,這一切確實有人在布置。”


    “沒想到那一年,那名女子來找的並不是王劫,而是你。”


    柳葉感歎道:“秋月閣,確實好手筆。”


    突然,不遠處的天空中烏雲匯聚,隱天蔽日,筆直地往下壓,用肉眼去看,都可以看出烏雲落下了不下幾十丈的距離!


    林溪認真地看著,告訴漢子他想離開這裏了,許家勇沒有說話,一拳破開南邊的陣法,帶著他們兩人走了出去。


    僅僅是一步之遙,天地忽變,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林溪他們也不得而知了。


    漢子試探地問道:“真的不去看看,我覺得那女子對你有意思。”


    林溪白了他一眼,無奈道:“前輩說笑了。”


    林溪從衣服裏拿出那張紅色的符籙看了一眼,柳葉的眼神也跟了過來,這張紅色符籙他可是知道其作用的,既然是紅色,那麽就證明了一點,那位女子來了。


    漢子看著林溪撕掉紅色符籙扔到空中,冷笑道:“好大的手筆啊。”


    陣法內,一名白衣女子站在遙夕和楚一川的麵前,同時也將王劫帶了過來,她不說話,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就算是天空中的烏雲也得等著!哪裏還敢下落。


    “走了?”女子開口問道。


    楚一川連忙解釋道:“那小子騙了師姐,不然師姐怎麽會放過他!”


    白衣女子看向遙夕,等待著遙夕說話。


    遙夕沒有解釋,單膝跪地道:“師父責罰便是。”


    “你知道為什麽剛剛我一直進不來嗎?那張黃色的符籙是被你換掉了吧,紅色的符籙上也被動了手腳,按理說,你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可是看在你弟弟的情麵上,我不能殺你。”


    王劫拿出那張黃色符籙,自動化成淡淡靈力飄向空中,果然被掉包了。


    “你本來的資質,現在至少也是命泉七層樓的修為了,可是你一直強行壓製境界,這我就不去追究了,隻是剛剛那件事,你回去後必須有個交待,不然就算是你弟弟也保不住你。”


    遙夕把頭埋地很低,眼眶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王劫,溫緒那老鬼在哪裏?”白衣女子問道。


    王劫回答道:“已經布置好了您交給我的全部符籙,這邊他是不敢來的,所以我們隻需要向北邊靠近,老鬼一定在那裏。”


    白衣女子抬頭望向北方,指尖一點,撥雲見日,天上的所有烏雲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一朵大大的雲團還在不斷湧動著,裏麵時不時的有雷電落下。


    “北邊的一座山腰上,你們跟上。”言出即法,女子化成一道白光瞬間飛至。


    老人坐在大石頭上沒有逃跑,反而是故意在這裏等著誰一般。


    “溫緒,確實該好好等死了。”女子開口,一道靈力打了過去,不過全部的威力都在老人後方的山峰上散開,整座山峰瞬間化成糜粉,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老人站起身來,緩緩道:“秋月閣辦事那麽明目張膽了?”


    “對付你這樣的人,不需要掩飾,直接殺了就是。”


    “我是什麽樣的人,還請羅仙子說說。”老人的一張臉漸漸地變得年輕起來,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直接從一個老態龍鍾的模樣變成了一位中年男人。


    “修為恢複了?”女子冷笑道,仍是不以為然。


    一道雷電從天空落下,直直地砸在了溫緒身上,隨著第一道雷電的落下,後麵幾十道雷電不約而同地從天空中落在同一個位置。


    沒有打在別處,通通的落在溫緒身上!


    沒過多久,天上不再有驚雷落下,中年男子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血流不止,他扭了扭脖子,身體上一處處的血洞全部消失,不斷有靈光閃爍。


    女子冰冷道:“要死了還那麽多事情?”


    溫緒淡然道:“羅仙子參功造化,就算是讓我再修煉幾十年都敢不上你,不過你不敢以本體出來,一道神念也敢在我麵前鬧騰?”


    溫緒道出了一點女子的跟腳,沒想到,指尖一點便讓天也得退後的女子竟是一道神念所化!


    女子默然,冷言道:“你覺得你可以贏?”


    溫緒笑道:“秋月閣是什麽,我再清楚不過了,隻不過想問問你,你們家的那個老祖宗活過來了嗎?”


    女子嗤笑一聲:“過完招你就知道了。”說完一道重影衝了過去,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百,幾百道靈光重影化成縷縷劍光撲殺過去,殺意之重,不知道有多少個亡魂死於此術。


    溫緒的兵器顯化出來,他不敢小視對方,即使是一道神念,他也得全力應對。


    一招過後,溫緒勉強擋了下來,正當他想離開之時,女子輕輕一點,天空之上,成千上百的劍光沒入大地,溫緒傻眼了,他沒有想到這女子竟強到這種地步,可以同時駕馭百千把靈劍!


    太多了,如同洪水決堤,溫緒擋不住了!


    半刻過後,前方的男子麵容枯瘦,慢慢地變化成之前的老人模樣,眼睛瞪的很大,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溫緒顫聲道:“秋月閣,春夏秋冬四句讖語實現了幾條?”


    他不甘心,又害怕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像是自己心中已早早有了答案。


    女子說道:“不多,春夏秋已經實現了,當然在秋一語中,你們口中笑言的那位已經回來了。”


    “不可能!”溫緒反反複複重複著自己的話,他不相信,不相信!


    “回不回來,你已明了,我不必多說。”女子素手一揮,將溫緒的頭顱取下,隻是還沒有完全消除他的神識。


    “跟我回秋月閣還是直接告訴我你們鬼宗的地盤在哪裏?”女子問道。


    溫緒沒有回答,無比吃驚,口中一直喃喃道不可能三個字。


    “想必下次見到你們鬼宗修士,誰是籠中雀,很明顯了吧。”


    林溪和柳葉他們回到了漢子家裏,隻見漢子的媳婦看見漢子的鞋子和自己為他織的衣服已經破了幾處後,平靜地將他們兩人請到門外,後來又把女兒帶了出來。


    房中就隻剩下漢子的道歉聲以及雞毛撣子的聲音了。


    柳葉與林溪相視一笑,帶著媛媛就上街買糖去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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