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將那把斧頭變得很小很小,比自己的拳頭還要小上一倍。


    它盤旋在林溪的左手中,林溪一會兒讓它消失,一會兒讓它出現在右手中。


    他這樣做不是因為好玩,而是在慢慢適應自己對它的操控。


    “那團火焰。”林溪自語,那團奇怪的火焰是肖武給林溪的,但是斧頭煉製好了之後,那團火焰已經與之結合,可就連林溪都感覺得到那團火焰的不凡,怎麽肖武沒有找自己要回?


    實在是太奇怪了。


    體內的靈魂在肖武進來之前就有意地隱匿著自己,若不是林溪和他待了那麽多年,剛剛的隱匿就連林溪自己都快感應不到了。


    “怎麽回事?”林溪問道。


    “沒什麽,你的這把斧頭可謂是大機緣咯。”


    林溪皺眉,他可不喜歡天上掉餡餅,“怎麽說?”


    “靈氣所化,算不得靈兵。”體內的靈魂淡然道。


    “命泉修為的兵器都叫做靈兵,一旦到了命泉第十二層樓,那才算得上是靈寶。但靈兵是修士才能使用的,剛剛的漢子是在試探你。”


    林溪沉默了一會,他緩緩問道:“這把斧頭?”


    “別問我,那漢子在故意隱瞞修為,真動起手來,估計許家勇和楚一方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對你沒有惡意,你也別去招惹他。”


    林溪不再說話,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小斧頭。


    機緣可求不可遇。林溪對於肖武的承諾是有效的,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整頓休息,打造兵器的。


    現在他已經休息的差不多,兵器的打造也比自己預料的要好得多。所以對於肖武口中的機緣,林溪一點兒也不在乎。


    他現在隻想早一點到達柳葉所說的那個門派,早一點讓自己真正的接觸修士的道路。


    那麽,肖武讓自己走,自己避開就行了。


    林溪走回自己住宿的那座酒樓,還沒有跨進門檻就聽見裏麵熙熙攘攘,熟悉的吵鬧聲。


    “什麽,這裏住宿那麽貴!你們是不是在胡亂定價,看我們老實想敲我們一悶棒是吧。貴一點也將就,吃飯喝水怎麽也得打個折吧。”抱怨聲充斥著整座酒樓,就連路邊也能聽清楚。


    林溪還沒有進門,就覺得聲音很熟悉,果然是肖飛雲和他師傅。


    “客官這些話你可不得亂講,我們這裏的價格公道,您瞅瞅,那麽多的客人都在我們這裏吃住,我們店也在這裏經營了很多年,從來不會胡亂敲詐外來人。”店小二一句一句的慢慢說道,周圍的那些吃飯看客紛紛點點頭表示讚同。


    肖飛雲看了看周圍人的臉色,都是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明顯是覺得他們吃不起這裏的飯,住不起這裏的房,是外麵來的兩個取鬧的浪蕩子。


    肖飛雲心裏很生氣,這是要瞧不起誰?


    肖飛雲可是真正的大家勢力的子弟,在自己家裏常年受長輩疼愛,就算是在街上,那些鄉裏鄰居也對他們肖家的人是恭恭敬敬。可是現在卻在一個小地方讓人給瞧不起了,這他可受不了。


    “我不是來鬧事的,這次出門太久身上錢財所剩無幾,希望你們通融通融,改日我必來補上。”肖飛雲本想發火,但一想到自己也算是一個修行之人,怎麽可以與這些老百姓鬥氣,說出來還不把別人笑掉大牙。


    無奈之下他隻好看著自己的師傅,隻見肖武絲毫不管這些事情,隻是坐在那裏靜靜養神。


    得,肖飛雲徹底沒轍,如同個木頭站在他師傅旁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店小二見這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不說話。明擺著是想賴在這裏了,馬上向後廚走去。


    一刻鍾後,一位較矮變胖的男子從後廚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店小二和兩個高大漢子。


    從那個較矮男子的穿著來看,很顯然他就是這裏的掌櫃了。從這架勢來看,多半是要趕人了。


    店小二指了指肖飛雲他們兩人,俯下身子對著較矮中年人說明了這裏情況,那掌櫃點點頭,向肖飛雲他們兩人走去。


    這裏吃飯的看客全部停下筷子齊刷刷地看向這邊,哪個不想湊點熱鬧?都希望能上演一出好戲,如果酒樓趕人就更好了。


    這酒樓掌櫃看了一下這兩人的裝扮和行為舉止,笑著道:“在下姓李,正是這家酒樓的掌櫃,不知道那位有何難處,與我說便是。”


    李掌櫃就看了一眼肖飛雲和他師傅就已經知道這兩人不簡單,不是那種取鬧的市井無賴,他的話語也自然說的很恭敬。


    肖飛雲撇了一眼麵前這個掌櫃,慢吞吞的說道“我們帶的錢財不夠了,其他住宿地方已經滿員,所以想讓你通融通融......”


    其實就是肖飛雲見酒樓氣派足,肯定住著舒服,才死纏爛打的要肖武帶他來,實際上,肖武早就告訴他,自己身無分文。


    “這個好說,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談。”


    “都這麽久了,還不去給兩位客人上茶?”李掌櫃對著店小二就是一頓嗬斥。讓周圍的看客莫不驚訝。


    能當上掌櫃的肯定有一定的手段,他現在坐下客客氣氣地與肖飛雲聊著天,他覺得麵前這個孩子不像是平常人家。而且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做給其他吃飯的客人看,要讓這裏其他人知道他們酒樓是講道理的。


    “李掌櫃你是個好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現在身上的錢財隻夠住一天,但是我們需要在這裏待三天,所以......”


    肖飛雲說完便低著頭,時不時瞄一眼自己的師傅,始終沒有坐下。


    “這可就難辦了,我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如果你們真的沒有足夠的錢財,身上有貴重的東西也可以暫時抵押在這裏。”李掌櫃說的很客氣,話語卻一直在試探這二人的底細。


    “這......”肖飛雲是和他師傅出來體驗外麵的人情世故,身上除了所剩無幾的錢財就隻有一些修士能用到的東西。


    先不說這個掌櫃看不出來不會收,就算是會收這些東西,肖飛雲也不會給。


    店小二將茶水端了上來,放到他們兩人麵前。


    肖武睜開眼看著茶水,端起一口飲下說道:“就住這裏吧,能住一天是一天,錢該給多少就多少。”


    “可是,我們馬上要回去了,在這裏花光了錢財,回去的路上怎麽辦?”肖飛雲說的很輕,隻有肖武可以聽見。


    “我們出來遊曆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如此嗎,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們照做就是。”


    “啊......”


    “啊什麽啊,讓你早一點體驗外麵的一切還不好嗎?到時候你自己出門的時候我定讓家主不給你一分錢財,看你那時又如何?”


    肖飛雲不說話,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傅是很疼愛他,但有時更加嚴格,他覺得他師傅到時候指不定會這樣做。


    林溪看著呆在那裏還沒有坐下的肖飛雲,笑著走進酒樓。


    一進酒樓就坐在肖武的對麵禮貌地拱了拱手,肖武微笑著回敬,肖飛雲一臉疑惑。


    “公子,你回來了,今天的事情辦的怎麽樣?”林溪一坐下,那店小二馬上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李掌櫃看出來林溪是和他們兩人認識的,便不再打擾,回到後廚。


    肖武歎了口氣說道:“現在你體驗外邊的機會沒有了。可惜可惜啊。”


    肖飛雲更加疑惑,終於是坐了下來。


    “這不是來了一個財神爺嗎,小子,我們有口福了。”聽完肖武這句話,肖飛雲這才明白,因為他之前與林溪的交手,現在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林溪正色道:“前輩言重了,剛剛晚輩在外麵也聽到了一些,就讓我盡一點兒微薄之力吧。”


    肖飛雲可是極要麵子的,一明白什麽情況就故作高冷道:“算了吧,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有那麽好心,我偏不領他的情。”


    “我們江湖人士本來就要體驗江湖的一些事情,不然以後行走江湖就靠蹭吃蹭喝?那不是我的風格。”肖飛雲裝著自己師傅的語氣開始講著道理。


    肖武有點想笑,還是忍住了,他緩緩說道:“喲,小子看不出來呀,剛剛還不想跟我出去受苦,現在一下子就明白了為師的苦心了?可喜可賀啊。”


    肖飛雲現在有點想哭,這師傅明顯地在拆自己的台呀。


    年紀不大的肖飛雲瞬間臉紅。


    在這之前肖武本來想叫這名弟子與自己去露宿街頭,但遭到了肖飛雲的極力反對,他認為他們師徒兩人都快要回家了,苦修的也差不多了,該去住一下酒樓享享福了。


    肖飛雲怕自己師傅不答應,又開始找理由來說服自己的師傅。最後肖武給了他一點兒錢財,讓他能說服這家老板讓他們住下就行。


    肖武故意找了一個比較貴的酒樓,想讓他知難而退,哪知道自己的徒弟現在臉皮這麽厚,死皮賴臉的在這家酒樓不走,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林溪替他解圍道:“就當一個江湖人士想與你交朋友,如何?”


    “你才比我大了多少,就江湖人士?一個土財主家裏的傻小子,我不認也不稀罕你這個朋友。”肖飛雲完全沒看出林溪是在給他解圍,還以為他與他師傅在打趣著自己。


    “得得得,我欣賞這個小兄弟,他認我做前輩,我自當不會辜負小輩的一番美意。”


    “你嘛,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反正今天為師就賴在這小兄弟身上了。”說完敬了林溪一杯茶水。


    別看肖武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可說起話來一點也不正經,反正沒有一點兒師傅的樣子,但確實算得上是一名**湖了,這一點林溪不置可否。


    肖飛雲一臉鬱悶,覺得自己師傅也太丟人了,在小輩麵前完全沒有一點兒高手風範。


    “師傅,你就忍心讓徒弟一個人去荒郊野嶺過一晚上?”


    “忍心。”


    “師傅,我不在你跟前,你晚上能睡安穩嗎?”


    “沒了你小子,為師晚上不知道可以睡得多舒服。”


    完了,說不通了,這件事已經成為板上定釘的事情了。


    肖飛雲眼睛裏強擠出一點眼淚,裝作很委屈的模樣說道:“師傅,可我舍不得你啊。”


    肖武差一點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自己這個徒弟也太不要臉了吧,沒辦法畢竟是跟自己學的。他隻好順著徒弟的意思說道:“沒事,為師賣點薄麵,讓小兄弟把你也帶上。”


    “這完全是為師自己的意思,可不是你求我的。”肖武覺得說的不對就又補上了一句。


    林溪看著這師徒兩人意見已經達成一致,便向店小二說道:“小哥,麻煩加一間上房。”


    “上不上房的不重要,隻是這肚子不爭氣呀,小兄弟你看......”肖飛雲在一旁一個勁的點頭。


    “小哥,再麻煩端一點兒小菜,一壺好酒。”


    “好嘞。”在其他桌子的店小二應了一聲。


    有吃的,有住的。肖飛雲臉上不知道多高興,他連忙說道:“柳......,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這一杯茶我敬你,你隨意喝。”


    “是柳葉,下次可別記不住了。”說完把麵前的杯子舉了舉一口喝完。


    “好的,柳葉哥。等會酒上來了,我與你不醉不歸。”


    肖飛雲才說完,他師傅就是一個腦瓜蹦。


    “什麽不醉不歸,你還不能喝酒。”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肖飛雲摸著自己腦袋反駁道。


    “為師哪裏都好,你偏偏不學,就喝酒這一樣你倒學得快。”肖武說完像是氣不過,又是一個腦瓜蹦。


    “等為師上個茅房,再回來與小兄弟大戰三百回合。”肖武說完叫上林溪陪他一起去。


    “茅房都要人陪,師傅你出去後別說我是你徒弟。”肖飛雲說完閃了一下,但他師傅並沒有要打他的意思。


    “知道肖家嗎?”肖武漫不經心地問道。


    林溪搖頭。


    肖武從茅房裏出來,眯著眼道:“你還真不是修士。”


    林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中年人,總感覺哪裏說不上去一般。


    肖武笑道:“我們兩個得急著回去,這裏有一份天大的機緣,當然這是修士的機緣,你怎麽想?”


    林溪說道:“我不是修士對這些沒有興趣,明天一早就離開了。”


    肖武笑著轉過身離開,“你身上的惡疾很難辦啊,說不準這裏的那份機緣剛剛好治療你。”


    林溪頓了頓,肖武是怎麽看出來自己身上的惡疾的?


    “前輩何必如此?”


    肖武頭也不回地道:“我們帶的錢財不夠了,難不成你給我們留點錢,讓我們待個幾天?這可不像話。”


    林溪看著肖武,一言不發。


    “也好,機緣吧,隨緣一般,既然上天不讓我們去取,你去便是。”


    林溪剛想說話,肖武又打斷道,“老規矩,別讓我那徒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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