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商賈”則分別將蘇解語和席笙攔腰抱起,動作粗魯地,像是扔沙袋一樣,扔到了早就停好的那架馬車裏,落下了車簾。


    其中一個人扔完,單腿跨在車轅上,眯眼瞧著兩個身段婀娜的妙齡女子,不由吸了吸鼻子,道了聲:“看這兩個妞身材不錯,不知道長得如何,一直戴著麵紗,不會是奇醜無比不敢見人吧?”


    “我看不像,許是長得太好看了,不放心給你這種淫賊看。”另一個人白了他一眼,擺擺手走了,對這兩個姑娘的相貌沒有太大興趣,隻著急拿上東西,趕緊駕車離開。


    “唉,我跟你打個賭怎麽樣,賭左邊這個姑娘比右邊這個好看。”車上那人卻興致勃勃,嘿嘿一笑,朝後麵的人喊了一嘴。


    “賭就賭,先說好,要是你輸了,這一票賺的錢可都歸我啊。”


    “成成成,你個財迷。”


    “切,有臉說我,你個色鬼。”


    二人嗆了兩句,先提出要看看兩個姑娘麵容的那個,一抬腿,邁到車上,搓搓手,奸笑著掀開了蘇解語和席笙的麵紗。


    這一掀不要緊,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喂,有沒有結果啊?你那份錢倒是歸不歸我?”


    後麵的人看他半天沒動靜,叫嚷了一句。


    可同伴還是沒答話。


    “有那麽糾結麽。”


    後麵的人一皺眉,幹脆自個兒湊上前來看。結果瞠目結舌,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本不是貪圖美色之人,甚至一直以來,都很看不起這個一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的同伴。認為好色和貪杯一樣,都是耽誤賺錢的惡習,萬萬沾染不得。


    然而,在看到車上兩名少女的真容的一瞬間,他卻前所未有地,第一次理解了自己的同伴。覺得自己從前之所以不好這一口,大概是因為,從來就沒有見過真正的美人吧。


    車內的兩個素衫女子,無一不是人間絕色。


    左邊的這一個,膚如凝脂,毫無瑕疵,隻消看上一眼,就能想象得到,若是手指撫摸上去,該是怎樣柔滑細膩的觸感。一定令人愛不釋手,不舍流連。淡淡黛青色一掃而過的柳眉,眉梢纖長而微垂。沿著這絲青黛向下瞥去,便見麵頰兩側的瑩白的肌膚透出一層曖昧的粉紅。宛如春桃,不勝夏暑,微垂低赧的嬌羞。剛剛喝飽了水的櫻唇,也褪去幹澀,顯露出盈澤水潤的亮色來,誘得人忍不住想要湊上前細細品銜。雖然她闔著眼簾,看不見那嬌花映水的雙眸。可寧靜修長的卷睫,和眼角那一點風情萬種的美人痣,卻不動聲色地,又為她的嫵媚嬌顏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更是說不出的妍姿妖豔,楚楚可觀。


    美人的衣衫緊攏,對這兩個垂涎不已的男人來說,卻絲毫構不成障礙。正在後來的這名男子欣賞得出神,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的時候,他那同伴早有行動,大掌已經不安分地撫上了美人的胸口。


    睡夢中的席笙感覺到一陣疼痛,微微蹙眉,長睫顫動,輕啟檀口,貝齒咬住了下唇,發出一絲絲不愉快的吟哦。聽在滿心邪念的人耳朵裏,端的是嬌媚入骨。


    按捺不住的男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暗罵了一句:“媽的。”就想脫褲子。一手解著腰帶,一手不忘拉扯著美人的衣襟,順便夠意思地對同伴道了句:“老子忍不住了,我先來,等會兒旁邊這個留給你。”


    右邊的這個姑娘,當然也很美。如不然,他那好色的同伴,也不會在關於哪個更漂亮的這個命題上,遲遲難做決斷。


    但不同的是,這名女子美得頗有仙氣,一看就出身高貴,且腹有才學,其氣自華。嬌則嬌矣,卻有種高雅淡泊,難以親近,不似人間尤物之感。如果說左邊的姑娘是朵嬌豔欲滴的芍藥,讓人忍不住采擷。右邊這位就像是深穀中一朵幽蘭,孤芳自賞,慕名而來的人也隻能在懸崖峭壁上,遙遙地看上一眼,舍不得侵犯,去破壞她的美。


    他隻對左邊這個,有種想要將其壓在身下,狠狠蹂躪一番的衝動。對右邊的姑娘,卻莫名地心生憐惜。


    然而出於對友人的了解,他也知道,這家夥可不管那麽多。但凡是美人,都難逃這人的魔爪。


    於是唾了一嘴:“呸,你個急色鬼。悠著點啊,我等會兒再來。”


    說完擺擺手往一邊去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這人就已經急切地放下車簾,將蘇解語往裏推一推,粗暴地撕開了席笙的衣衫。


    然而,就在他準備提槍上陣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的同伴在急切地叫自己趕緊出去。好事進行了一半,此人懊惱不已,狠狠地在席笙的胸口又捏了一把之後,才不情不願地提著褲子退出來,皺眉道:“媽的,怎麽了?”


    “讓你不快點,有人來了。”留守在外麵的人罵了一句。


    隻見店小二已經匆匆跑回來,正把昏睡在地上的吳伯往一旁的草叢裏拖,火急火燎地叫他搭把手。


    “呸,這事兒能他媽快麽!”他不悅地係好褲帶,把來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才和同伴一起收整起來。


    等遠處來的馬車趕到的時候,一切又已經恢複成了蘇解語她們來時見到的模樣。不同的隻是,多了一架馬車。


    因著馬車上已經有“貨”了,來人又帶了幾個侍衛,看起來不太好招惹。三人並不想繼續出手,隻想著快點打發他們走算了。


    小二道了句茶剛剛賣完,邊說邊一臉歉意地指了指那對“商賈”。


    馬車上下來的玄袍男子,卻好像沒聽見一般,徑自走到茶棚裏坐了下來,淡淡應道:“哦,沒關係,我們就歇歇腳。”


    說著,召喚自己帶的幾個人都進來坐。


    看他一行兩輛馬車,還帶了幾個騎馬的隨從,各個配有刀劍在身。兩個商賈麵麵相覷,都有點緊張,隻盼望著千萬別出什麽差錯,趕緊把這幾尊大佛轟走。


    玄袍男子則不急不燥,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指了指蘇家的馬車,開口問:“店家店中原來隻有一桌客人,緣何會有兩架馬車在此?”


    他聲線低沉優雅,問的語氣也不像是質問。但三個最賊心虛的人心裏卻是同時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怕是露出了馬腳。


    好色的那個男子比較機靈一些,幹笑道:“這位郎君誤會了,雖然我們兩個人坐在一桌,卻原本是不認識的。隻是一聊天,發現是同鄉,才坐到了一起。”


    “哦。”玄袍男子點了點頭。


    兩個人稍微鬆了口氣。


    可看他若有所思地起身到處走,打量著茶棚裏的各種痕跡的時候。又難免提心吊膽,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的衣擺。


    不一會兒,那身量頎長,劍眉星目的俊朗公子,又不解地指著草地,問了句:“你們車上運送的,可是什麽大型貨物?草地上留下了拖拽的痕跡。”


    兩個男子動作一頓,半晌後才嘴角抽搐著,應道:“是啊……”


    “能不能教在下看看。”玄袍男子抖抖衣袖,溫聲道,“在下要去的地方物資緊缺,你們手頭的貨物,說不定正是在下所需。”


    “這……”二人麵露難色,尷尬道:“我們的貨……已經有人事先定下了的,嗬嗬,怕是不能如郎君所願。”


    “哦?”玄袍男子微微蹙眉,對這異口同聲的反應感到不解,“二位分明不相識,卻回答得如此有默契,還是‘我們’?”


    “……哈哈哈,那當然是因為剛才已經聊過了,就知道了啊。”二人勾肩搭背,笑得有點不自然。互相使了個顏色。當中一個先起身道:“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二位兄台,來日再會。”


    說著一拱手,上了有蘇解語和席笙在的那架馬車便要離去。


    馬車又一搖晃,蘇解語的意識終於從一片混沌之中清醒了幾分,努力張開眼眸,隻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的席笙衣衫盡褪,麵色紅得十分不自然。


    不由心下一凜,趕忙想要叫醒她。


    然,能睜開眼睛已經是很勉強了,胳膊依然覺得軟綿綿的抬不起來,全身都沒有力氣。她隻能徒勞地顫動著手指,耳邊聽得到隱約傳來的說話聲,好像有很多人。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茶棚邊,外頭的人又是否是剛才那些人的同黨。


    可事到如今,搏上一搏,總比坐以待斃的好。萬一外頭的人,不和剛才幾個一夥兒,而是好人呢?聽他們說話的內容,蘇解語心中更傾向於如是判斷。


    覺得馬車馬上就要離開,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了。


    於是她一咬牙,拚盡全力,使勁在馬車內壁上捶了兩下。


    而後便身子一軟,又眼皮一陣沉重,無可奈何地再次昏了過去。


    本來拳腳就沒什麽力氣,這兩下捶得聲音更是被說話聲和馬蹄聲蓋了過去。可恰好在這時候,玄袍男子一轉頭,留意到了馬車那一下輕微的,不正常的搖晃。微微蹙眉,在那人還沒來得及揚長而去之前,沉聲喚了句:“等一下。”


    店小二喝了聲:“不好!”當即從桌子下方抽出了雪亮的刀刃。


    幾個侍衛的佩刀同時出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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