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還是朗朗的背書聲,程景淵幹脆喊她,“喬月,別背了,出來吃早飯,再不然來不及了。”


    不一會兒,房間門打開,喬月從房間裏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來到飯桌上的時候,眼睛都沒離開過書本。


    當然,那嘴裏也是念念有詞。


    程景淵微微皺眉,“喬小月,你這是有新目標了?想考京大還是華清?”


    喬月聞言啊了一聲看向程景淵,愣了一會兒似乎才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沒有啊,離高考還有好幾個月呢,我還沒想那麽遠。”


    她目前隻想應付完這次月考。


    “我看你這麽認真不考個京大或華清都對不起你的付出,不過你要真考上華清我是會為你高興的,好好努力,爭取我們能成為校友。”


    喬月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程景淵,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


    說出來的明明好像是表揚她的話,可怎麽都覺得涼颼颼的。


    嗯,一定是今天早晨天氣太冷的緣故。


    “我覺得還是別了吧,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你也別對我抱有太高的期望,你不是也說過嗎,讓我量力而行,不用太為難自己的。”


    就算再讓她重生三輩子,考華清,她還真不敢想。


    程景淵靜靜的看著她片刻,到底對她這個答複還算滿意。


    他是想讓她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有目標。


    可他從沒想過讓這些東西成為她的負擔,她還有他。


    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掙紮,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會成為她有力的後盾。


    這是答應喬山那一刻起就不可推卸的責任和義務。


    “你知道就好,趕緊吃飯,時間差不多了,一會兒李家兄弟就過來找你了。”


    “哦,今天我自己騎自行車去。”


    喬月抬起頭,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昨天路上的雪已經化了一部分,更何況讓李紅偉馱著她似乎也沒少摔跤,還不如自己騎車呢。


    喬月話落,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雞蛋黃落在自己的碗裏。


    抬頭就見程景淵正看著她,手裏還捏著雞蛋清。


    “我有一個雞蛋就夠了。”


    早飯兩個人每人一個雞蛋,把雞蛋黃給她,程景淵就沒有雞蛋黃吃了。


    “獎勵你的,雞蛋黃補腦子,我覺得你應該吃兩個。”


    喬月:“……”


    昨天是誰說她補不補腦子都一樣的?


    昨天說的話今天就忘了,也不知道誰腦子不好使。


    吃完早飯,喬月和程景淵一起出了門。


    各自騎車的時候,和李家兄弟馬小靜他們都會在研究院門口聚齊。


    兩人剛出胡同口就看到陸母和陸小花一瘸一拐的從遠處走來。


    兩個人蓬頭垢麵,目光有些呆滯。


    身上背著大大的行李,陸母的手上還拿了一根歪把棍子當拐杖。


    如果不是前兩天才見過兩個人,喬月幾乎沒認出來。


    捅了捅一旁的程景淵,小聲開口。


    “陸坤都攀上研究院副院長這樣的關係了,怎麽還讓老娘和妹妹去要飯了?不過看這倆收獲還不小,你說我以後不上學了,去當乞丐怎麽樣?這真是沒本兒的買賣呀,穩賺不賠。”


    上輩子他就聽說過,那些街頭乞討的看著可憐巴巴,轉頭就開豪車,住豪宅。


    她要是從這會就開始乞討,用不了多少年,是不是也能混個首富當當了?


    程景淵真是被這個小姑娘的腦回路打敗了。


    怎麽還能把乞討當買賣了?


    再者說,眼前的這母女倆哪裏是乞討去了,她就怎麽看出來收獲不小了?


    伸手給了那個不琢磨正事的小腦袋一記暴栗,“好好走你的路,不該看的就別看,不該說的就別說。”


    什麽陸坤和副院長攀上關係?平時在家跟他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邊不知道隔牆有耳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要是沒有他的庇護,還真不知道能惹出什麽事來。


    陸小花這會兒也看到了喬月。


    從火車站走到這兒,她和她娘整整走了一夜。


    路上有雪不好走,天又黑,滑了不知多少個跟頭。


    路上累急了,隨便找哪兒一躺就休息。


    就算沒有鏡子也能想象出來,此時的她和喬月幹淨整潔的外表肯定是天差地別。


    看著她和程景淵有說有笑,親密無間的樣子,更是嫉妒的不行。


    她在家屬院住過那麽長時間,也遇到過程景淵一兩次,對方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她。


    原本聽說過程景淵為人冷漠,就算研究院的許璐瑤都跟他說不上幾句話,心裏還算平衡,可憑什麽他要對喬月這麽好?


    陸母見陸小花突然不走,忍不住抱怨。


    “你個懶皮子,都到這兒了還走不動了?趕緊走,到你哥那兒再隨便休息,還有吃有喝。”


    見陸小花還沒動,剛要動手打,又見她盯著不遠處一臉的憤然。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喬月,咦了一聲。


    “那不是整天黏著李院長兒子的那個小蹄子嗎?她怎麽又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哎喲,看她笑的啊,真是傷風敗俗。”


    陸母嘖嘖出聲,再看到喬月身邊的男人眼睛頓時瞪大了。


    “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也是你哥他們研究院的?人長得可真俊。”


    比她兒子還俊。


    “這小賤蹄子到底和誰好上了?還是說她就是這麽朝三暮四的?你說說,這麽個玩意兒李院長怎麽也不管管他兒子?要我說,這樣的就應該給她剪個陰陽頭,把她趕出去。”


    陸母嘴裏罵著喬月,一雙眼睛卻沒離開過程景淵。


    她可還記得,她兒子結婚的時候,這個男人和院長他們在一桌。


    眼見著兩個人走遠了陸小花還憤憤的瞪著那邊,陸母推了推她的手臂。


    “行了,再看有什麽用,那男人到底是誰啊?要我說,他可比院長那倆兒子強多了。”


    一看穿著就是研究院的工人。


    院長兒子是不錯,那不得靠著他們老子?


    等到院長退休了,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眼前那男人就不一樣了,年紀輕輕的,能和院長們坐一桌,肯定有前途。


    陸小花收回目光,扛起行李往家走,也不理會陸母的話。


    陸母卻不死心,背上行李去追她。


    “問你話呢,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你之前不是還說喬月喜歡你哥呢嗎?她到底喜歡幾個,現在怎麽又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他們到底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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