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鳳以為喬月對她的話題終於感興趣了,不禁又重複了一句。


    “你說我要不要在雲城找個夜大讀讀?你不是也說,多讀書總是好的,身為研究院的家屬……”


    喬月抬起手製止了她後麵的話。


    王大鳳看她一臉嚴肅,不禁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


    “有沒有聽到有人呼救?”


    喬月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四周。


    當初研究院的家屬樓選址在這邊,也因為這邊還沒有發展起來,不像家屬院那邊周圍都是廠子和居民。


    從家屬樓通往公交車站,有一段路,路的不遠處,還有一條不算太寬的小河。


    聽說這條河經常幹涸,不過今年雨水大,入夏開始一直都有水,李紅兵他們還去小河撈了兩回螃蟹。


    “呼救聲?”


    王大鳳也跟著往四周看了一下,這附近除了她們兩個人,好像並沒有第三個人。


    “你聽錯了吧,這大中午的,誰沒事頂著太陽出來?”


    王大鳳話音剛落喬月便,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


    誰沒事大中午的頂著太陽出來,眼前不就是有一位嗎?


    沒等她多說什麽,一聲清晰的呼救聲又傳了過來,這一下兩個人都聽到了,聽上去像孩子的呼救聲。


    很快,從小河溝那邊跑上來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邊跑一邊哭著喊救命。


    喬月沒想太多,幾步迎了上去。


    小姑娘七八歲的樣子,看到喬月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指著河道抽抽咽咽的喊著。


    “救救我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掉水裏去了,他要被水衝走了,他要淹死了……”


    就見河道中間,確實有人不停的在水中掙紮。


    那黑乎乎的小腦袋一會兒浮上來,一會兒沉下去,一雙手無助的揮舞著,顯然是溺水了。


    喬月確實會水,隻是她也隻在遊泳館遊過。


    學遊泳的時候教練耳提麵命最多的話就是不要去野河遊泳,看著並不深的河流,其中存在的凶險是無法想象到的。


    再有就是一個半吊子,千萬不要試圖去救人。


    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力量是無窮大的,當被一個垂死掙紮的人抓住,你的半條命也就沒了。


    “你會遊泳嗎?”


    喬月先問了旁邊的王大鳳。


    王大鳳愣怔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我……我不會。”


    小姑娘看兩個人還在猶豫,她的哥哥被河水越衝越遠,隻能不住的哀求。


    “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哥吧,他真的要被淹死了,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喬月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看著那一條鮮活的生命在河水裏不斷的掙紮,越衝越遠,來不及多想對旁邊的王大風道。


    “你快點去找人,越多越好。”


    說完也不再猶豫,順著河道往前跑,直到接近那個浮浮沉沉的人,才甩開鞋子跳了進去。


    即便是炎熱的八月,河水清涼,跳進去依然激的喬月打了個冷戰。


    有那麽一瞬,她甚至不能支配自己的四肢,隻能任由河水衝著她往前走。


    好在這種情況很快就調整過來,卻發現那個浮浮沉沉的的小腦袋不見了。


    心中暗道不好,吸一口氣,猛地紮進了河水裏。


    王大鳳看著喬月矯健的身姿就那麽直接跳進了河裏,心也跟著撲通一下。


    再看到她憋了一口氣,紮了下去半天沒上來,腦海裏竟然有那麽一絲的興奮。


    她剛才還問自己會不會遊泳,說明她遊泳技術也不怎麽樣。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喬月的水性確實不怎麽強,還不敵自己的一半。


    要不然也不會跳到河水裏,能讓河水衝著走。


    要知道,從10歲起她就能在河水裏做各種遊戲,簡直像長在水裏的魚兒。


    一個人的水性如何,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真是不自量力。


    這麽自大也不錯,要是和那個孩子一樣被衝走,那她還有什麽煩惱?


    程景淵身邊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她是不是更有勝算了?


    “姐姐姐姐,你快去找人,救救我哥哥和那個大姐姐……”


    小女孩兒推著王大鳳哭喊著。


    她看到那個漂亮的大姐姐跳進河水裏去救哥哥,知道哥哥有希望了。


    可是也記得那個漂亮大姐姐還讓旁邊這個姐姐去找人,越多越好。


    是不是在說,漂亮大姐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哥哥救上來?


    這會兒她堅信漂亮大姐姐說過的話,要找很多很多人過來幫忙,卻也不想離開岸邊。


    看到王大鳳發呆,也隻能再次哭著求她。


    王大鳳眸子裏閃過一絲詭異,笑著對小姑娘開口,“行,我去找人,我這就去找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家屬樓的方向走了。


    另一邊喬月好不容易才在水中找到那個身影。


    男孩大概十一二歲,這會兒已經停止了掙紮,隨著河流浮浮沉沉。


    喬月遊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卻發現救人和自己遊泳完全兩個概念。


    即便對方已經失去意識,不會掙紮,可在水中,特別是流動的水中,想要把他帶上岸,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眼看著到岸邊十幾米的距離,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接近不了。


    漸漸的,喬月覺得胸口裏的氣息越來越短,整個胸腔都有一股壓迫感。


    兩條腿也開始不像自己的,機械的蹬著水,卻不知道該怎麽向前用力了。


    她要沒有力氣了。


    她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這個男孩,否則連帶她也會有生命危險。


    可看著岸邊那個不斷向她揮手,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小妹妹,無論如何也鬆不開這隻手。


    她不想看到小姑娘燃起的希望又破滅,更不忍心自己身邊的這個小生命是由自己給判了死刑。


    就在這時,河道上衝過來一道軍綠色的身影。


    到了河邊沒有半點猶豫,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轉瞬間那道身影就來到了喬月的身邊,接著她手邊一輕,拖著她順著水漂的男孩兒就被那道身影接了過去。


    喬月眼睜睜看著他幾下子就將人帶到了岸上,同時快速的清理男孩的口鼻幫他急救。


    她還看到小姑娘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跪在男孩兒的身邊,不停的喚著他哥哥。


    男人給他心肺複蘇,還給他人工呼吸,顯然學過急救這方麵的知識,手法還挺專業的。


    喬月想著,男孩應該是得救了吧。


    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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