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甘寧遠和粟心音潛入鎮子,沒了藥千彤在身邊,兩人速度快了不少。


    兩人還未靠近客棧,便見火勢已起。


    初時還隻是客棧一處,緊接著,街道出數十間房屋也一同燃起來,不禁如此,出了淨月門所在的街道外,鎮子四處全部起了火。


    一時間火勢滔天,連四周的空氣也變得熱起來。


    “好大的手筆,不惜毀掉一個古鎮。”甘寧遠看著火勢,人力微小,已經不可阻擋了,歎了口氣說道。


    “看樣子淨月門的人已經離開了。”粟心音看了看說道,火勢雖大,但卻無一人叫喊。


    “但願吧!”


    前路不通,於是兩人原路返回,豈料也已經被火賭死。


    就在這時,頭頂房屋上一群人飛來,拚鬥之聲也隨之漸至。


    仰首看去,風陵師太輕功絕頂,竟是以一敵六不落下風。


    “好俊的武功!”就連一旁的粟心音也由衷讚道。


    隻見風陵師太飛身提起,不待落下便又是一個盤旋,腳尖稍一點地,手中長劍便隻剩劍光,隨即聽見一人慘叫,然後滾落屋頂,雙手捂著眼睛,滿麵血淋淋。


    甘寧遠也有些震撼,李元君的劍法雖然在年輕一輩中首屈一指,可現在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風陵師太的劍法中有很多招式甘寧遠都很熟悉,赫然便是月靈劍訣,隻是使得太快,饒是他現在的目力仍然無法看清。


    “師妹,你先帶著本門弟子出去,火勢太大,不然定會有傷亡。”風陵師太遊刃有餘,對著另一條街道上的人說道。她聲音不大,可卻猶如在耳邊一般,由此可見內力造詣之高。


    “看來你的兩個朋友就在對麵。”粟心音說道。


    甘寧遠一動不動,還沉浸在風陵師太的劍法之中。


    “月靈劍訣招式雖然比不上靈元劍訣,可這隻是相對而言,若是月靈劍訣練成風陵師太一般,李元君縱然使靈元劍訣,也決計不是對手了。”甘寧遠如此在心中想道,頓時覺得天下武學沒有本身孰高孰低,隻看修煉之人罷了。


    粟心音沒有出言打擾,她知道,練武之人想要將武學練至至高境界,少不得一個悟字。


    “你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甘寧遠似有所悟,這才回過神來問道。


    “淨月門人多,我們跟在她們後麵便可脫困,也可順便和你那兩位朋友敘敘舊。”粟心音語氣平淡,不過話中似乎另有含義。


    甘寧遠初入江湖,愣頭愣腦,自然聽不懂話中的意思。


    另一條街上,風恒師太走在最前麵,四周都是火,但她臉上並無慌亂之色,每一步都從容鎮定。


    “嗖!”隨著一支冷箭射出,四周突然多了密密麻麻箭影。


    “小心!”風恒喝一聲,叮當用軟劍擋開,風行等五人分別站在五個方位,將一幹弟子守護起來,亂箭雖密,但六人武功皆高,未曾傷到一個女弟子。


    “淨月門底蘊深厚,倒是名不虛傳。”


    粟心音和甘寧遠二人遠遠看去,原本以為六人中以風恒師太為最,細看之下,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而是東南方向的年老尼姑武功高出許多。


    “想必那人就是風沉師太了。”粟心音說道,弄得甘寧遠頗為疑惑。


    “你難道不知,如今的淨月門,以風陵師太和風沉師太兩人武功深不可測,更有傳言風沉師太武功比之風陵尤勝幾分。”見甘寧遠一臉疑惑,粟心音罕見的解釋道。


    甘寧遠若有所思點點頭又,看向風沉師太,果見她是此時最為輕鬆的。


    兩人對話間,淨月門的人已經逃出去很遠,離開亂箭範圍,頓時壓力大減。


    “那些人躲在暗處,我們也走吧,不會貿然對我們出手的。”粟心音跟了上去,這個鎮子很快就會變成火的海洋,若再不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火海中,風陵師太殺盡六人,也從這邊飛來,她居高臨下看見下麵粟心音兩人,眉頭微皺。


    “小心!”粟心音似有所感,玉笛揮出,一下便用了全力。


    甘寧遠還沒明白過來,隻見粟心音和風陵師太已經過了不下十招。


    粟心音武功確實有長遠發展,初時二十餘招,竟是絲毫沒有落入下風。


    “風陵師太,我們是來給你們報信的,還請住手。”甘寧遠見誤會,大聲喊道。


    “寒域聖女!會有這份心?那我要多謝了!”風陵師太冷笑道,出手更淩厲幾分。


    甘寧遠臉色變得焦急,因為以粟心音現在的武功,絕不可能是風陵師太的對手。


    “不管了!”甘寧玉從地上拾起一把長劍,以月靈劍訣對付風陵師太。他之所以不用禁刀,是避免誤會更深。


    適才甘寧遠得到不少劍法感悟,當即用了出來。


    風陵師太看見甘寧遠的劍法,輕咦一聲,有些意外。當即純用內力將粟心音震飛出去,也以月靈劍訣應對。


    甘寧遠全力使劍,但對方的劍法好像能克製他的劍法一樣,輕易就能知曉下一招。


    於是甘寧遠居然臨時變換劍招,把劍招給打亂了,雖然開始幾招雜亂無章,但居然漸入佳境,劍招變換間配合得密不透風,不僅如此,他時不時還用出靈元劍訣。


    兩人鬥了兩百餘招,甘寧遠心下疑惑,以他的劍法,根本不可能和風陵師太對招如此久,隻有唯一一種解釋,風陵師太放水了。


    就在甘寧遠分神刹那間,肩上被刺中,從房頂上摔下,掙紮著站起來,發現傷勢並不是很重。


    “你就是甘寧遠?”風陵師太朝遠處看了看,見淨月門眾弟子已經安全出了鎮子,便轉過身來問道。


    “晚輩甘寧遠,適才多謝前輩手下留情。”甘寧遠微微拜了一下。


    “你很好,可惜是個男兒身。”風陵師太一臉惋惜之色。


    “多謝前輩誇讚,既然淨月門已經安然無恙,我們也告辭了。”在風陵師太麵前,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不能走!”風陵師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粟心音,然後回答道。


    “為何?”


    “因為她是寒域聖女。”風陵師太麵無表情說道,看向粟心音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殺氣。


    “既然這樣,那晚輩再向前輩討教高招。”甘寧遠拾起劍說道。


    “不自量力。”風陵師太身影一閃,在看時已經出現在甘寧遠身邊,當胸就是一掌。


    甘寧遠毫無招架之力,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在距離粟心音不遠處。


    “你不是她的對手,你走吧。”粟心音嗆出一口鮮血說道。


    “粟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甘寧遠捂住胸口坐起身來,右手向腰間探去,事到如今,用不用禁刀已經沒有什麽分別了。


    “甘寧遠,如果你非要帶她離開,很簡單,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出人意料的是,風陵師太沒有繼續出手,眉間一動,如此說道。


    “什麽條件!”聞言甘寧遠心中不免生出些希望來。


    “自廢武功!”風陵師太隻淡淡說道。


    “師太武功高深莫測,難道怕我複仇不成?”甘寧遠心下電轉,卻是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我派月靈劍訣向來不外傳,你學了劍訣,既然不能拜如淨月門,自當廢去。是自行離去還是自斷經脈,你自己選吧。”


    聞言,甘寧遠沒有說話,他能有現在我武功來之不易,若是自斷經脈,便成了廢人一個。


    他看了看一旁的粟心音,心中做出了決定。


    自乞丐爺爺去世後,他就在這世上孤零零一人,後來巧合之下才結識了蘇瑤,李清,鍾靈嫣等人。所以對朋友,甘寧遠向來以真情以待。


    “我選擇自廢武功,還請前輩說話算數。”甘寧遠慢慢站起身來,堅定回答道。


    說著仰天大吼一聲,內力頓時四散。由於體內內力強行衝擊經脈,致使經脈瞬間斷裂。


    噗嗤又吐出一口鮮血,甘寧遠先覺得自己變得輕飄飄的,待想動一動時,渾身又變得沉重無比。


    粟心音見此,麵紗之下的眼中波動連連,卻沒有說話,她服下一枚藥丸後,調息片刻便恢複了稍許。


    看見甘寧遠如此果斷,風陵師太卻是目光一閃,然後露出些讚賞之色,輕輕搖了搖頭,果然信守諾言,飛身離開了。此時火勢越來越猛,空中的火焰好似怪獸一般張牙舞爪。


    粟心音服用藥丸後恢複很快,爬起身,扶著甘寧遠朝著鎮子外走去。


    好在淨月門引走了雙極島的人,而且彭紋泓沒有再出現。


    原來,這次雙極島埋伏於此,本已經布置得天衣無縫,可惜緊要關頭,甘寧遠三人出現,更可惡的是,他中了藥千彤的毒,雖無性命之憂,可短時間卻無法現身於此了。


    也正是如此,圍剿淨月門的機會稍眾即逝,被風陵師太一幹人輕鬆突圍出去了。


    淨月門在前麵掃清了障礙,粟心音扶著甘寧遠避開火焰,兜兜繞繞半個時辰才出了鎮子。


    遠遠看去,鎮子裏到處火焰,把四周照得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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