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霆聽著蘇念的呼吸聲,風與葉的沙沙聲,居然真的有了困意!


    他把臉轉向蘇念那一邊,調整著呼吸,一吸一吐間,全身都被困意浸染了,大腦裏也漸漸地一片放空。


    陸墨霆睡著了!


    周管家端著兩杯茶過來找二人,看到二人一人占了個小吊床睡著了,不禁心中大喜。


    「太好了,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把茶水放下,踮著腳尖往回走。


    附樓大門打開,於瑉帶著後期剪輯的同事們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他們第二期的節目全部製作完畢,隻等蘇念看過了就送審。現在,一群年輕人正想出去慶祝慶祝。


    「要不要叫念姐啊?」


    「她去不了吧?大著肚子呢。」


    「我發現念姐真是命中帶財,真的,隻要她碰的項目全都賺了。」


    「噓噓……」周管家一眼看到這群人,趕緊朝幾人打起了手勢,示意幾人聊天聲音放輕點。


    於瑉會意,立刻給同伴們招了招手,帶著他們繞過了花園,從另一邊出去了。


    周管家看著幾人走遠了,鬆了口氣,他琢磨了會兒,幹脆搬了把搖椅,就守在了花園入口處。


    天色漸晚。


    夕陽的光一點點鋪陳進園子裏,染得枝頭的葉與花都緋紅一片,風一吹,滿枝頭的春光在搖晃。


    眼看陸墨霆終於睡了有小半個小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陸墨霆從睡夢裏驚醒,飛快地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上麵閃著許朗母親的電話,剛接通,許太太拖著哭腔的罵聲就傳了過來。


    「墨霆,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許朗,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他爸現在暈在衛生間裏,動彈不了。你過來看看吧……」


    「我讓人過來。」陸墨霆坐起來,揉著酸脹的眉心說道。


    蘇念也坐了起來,懊惱地看著那隻擾了陸墨霆清夢的手機,真想一腳踢飛了它。


    海邊,別墅酒店。


    在一長排的連排別墅後麵,是一片人工湖,湖分東西兩半,中間有水渠相連。風吹得湖麵波光粼粼,像有人把天光揉碎了,丟了滿湖。


    在湖的後麵每隔幾百米處有獨棟的別墅小樓,越往深處,間隔越遠,最裏麵的一棟別墅小樓單獨位於一片小湖的中心,被水與鳳凰樹包圍著。通往小樓的唯一辦法,就是坐小艇。


    一陣水聲驟然劃破了寧靜,藍色的小艇載著客人直奔別墅,水麵被小艇劃開了,翻滾起了陣陣白色浪花。很快,小艇就停在了別墅前,艇上坐著三四個中年男人,都戴了黑色口罩,黑色漁夫帽,看不清臉。身上穿的是別墅統一的黑色鑲金邊的浴袍,腳上是黑色鑲金邊的拖鞋。


    穿著黑色襯衣西褲,戴著黑色口罩的男服務生上前來,手持儀器掃描了客人的證件,這才恭敬地給客人行了禮,給他們放行。


    步行幾分鍾後,幾個男子終於進入了別墅大門。


    大廳裏有個巨大的玻璃魚缸,裏麵有幾個穿著金色魚尾的女子正在表演。圍著女子的是十幾條胳膊大小的小白鯊幼崽,每次甩尾間,都能看到鯊魚白尖的牙。


    「第一次來吧?老許,我跟你說,找樂子,就得找新鮮的樂子。光是去賭一點錢,那有什麽意思?你也辛苦了一輩子,該享受享受了。」走在最前麵的男人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魚缸裏的美人魚說道:「就這幾個,你可以隨便點一個。」


    「她們也行?」跟在後麵的男人停下腳步,擰擰眉,盯住了裏麵的美人魚小姐。他戴了個金絲邊的眼鏡兒,說一句話就扶一下眼鏡腿,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怎麽不行!隻要有錢,在這裏你盡管提要求。」前麵的男人樂嗬嗬地


    抹了把光溜溜反著光的額頭,手指在魚缸上敲了敲,「我選那個6號!老許,來挑一個!」


    金邊眼鏡男搖了搖頭,往四周張望起來,「我再看看吧,衛生間在哪兒?我要去尿一個。」


    「你是不是腎不好?又尿?喏,前麵就是衛生間,你快去,我幫你挑一個。」男人朝前麵指了指,視線回到了玻璃缸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男人衝進了衛生間。衛生間門口也站著兩個黑衣服男服務生,看到他進去了,對視一眼,一個跟了進去,一個繼續守在門口。


    「你們幹什麽?還要幫我擦不成?」金邊眼鏡男剛站在馬桶前,看到服務生進來了,嚇了一跳,趕緊捂著自己,不悅地嗬斥道:「出去!」


    「例行檢查,不好意思。」服務生拿出了探測儀器,對著男人一陣哢哢地探查。


    「行了吧?」金邊眼鏡男盯著他看著,不耐煩地催促道。


    服務生檢查完,朝金邊眼鏡男行了個禮,彬彬有禮地出去了。


    「媽的。」金邊眼鏡男呼了口氣,取下了口罩,露出了滿是汗水的臉。


    這是許朗!他父親一毛錢都沒了,卻還想著出來瀟灑。最近認識了巨人影業的齊滬,齊滬說要來別墅玩個新鮮,許淩照便要跟著一起。


    許朗的母親聽到了許淩照和齊滬打電話,哭哭啼啼地找許朗告狀,許朗索性給他爹的水杯裏放了安眠藥,把他給放倒了,自己拿了他的證件,跟著齊滬跑了過來。


    好在這裏都要求戴口罩,麵部識別好說,他和許淩照本來就很像,再把發型按許淩照那樣弄了弄,梳成油光發亮的大背頭,再找化妝師捏了幾道皺紋,加上夜色遮掩,很容易就混過了安保。


    「這玩意兒到底拍到沒有。」他取下眼鏡折騰了會兒,重新戴到了臉上。


    洗手時,那個男服務生又進來了,看著他正對著鏡子抹頭發,馬上出聲提醒道。


    「先生,這裏不允許取下帽子。這是為您著想。」


    「爛規矩真多。」許朗壓著嗓子,罵罵咧咧地重新戴上了黑色漁夫帽。


    齊滬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他出來了,連聲招呼他趕緊過去。


    「哎呀,老許,你也太磨蹭了,裏麵表演要開始了。」


    「來了來了。全怪我家那個逆子,氣得我腎痛。」許朗扶了扶腰,跟著齊滬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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