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師看到徐加偉放下筷子一聲不響的走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李潔靜趕緊說:“沒事的蔡老師,他在家裏就是這個脾氣,別理他。”


    第二天,徐加偉走進實驗室,看到林姍姍在埋頭研究,不忍心打斷她,隨即退了出來。可林姍姍看見他了,說:“既然來了,不說一句話就走嗎?”


    “嗬嗬,我看你這麽專心致誌的,怕打擾你。”


    “既然打擾了,不妨再打擾一會吧。”林姍姍說。


    “天盡頭那邊說什麽?”


    “無非是聯係而已,沒什麽異常。”


    “教授去了之後沒有音訊,你說這次營救計劃會不會有變卦?”徐加偉心情有點沉重,昨天他媽媽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怎麽可能。教授同意去營救了,我們教授在國際天文界都稱得上是權威人物,他說的意見幾乎沒有人不尊重的。”林姍姍說得很肯定。


    “我們這次出去其實風險也是蠻大的,能不能順利來回?需要多長時間?如果按目前最快的速度100倍光速飛行的話,來回需要3億年,這個營救有意義嗎?等於說不但沒救回兩位史前的人,更搭上了目前在世界上已經暫露頭角、將來極有看能成為世界級天文學家的人,花這麽大的代價做無意義的事,上級會批準嗎?”


    “你不是說尋找加速度嗎?”


    “這也隻是理論上的,實際上會不會做到隻有天知道。更何況國家天文院考慮問題比我們周到,我們偏重於樂觀,他們在決策時樂觀悲觀的都會考慮,全麵權衡,我怕變卦。”


    林姍姍想想也有道理,我們身在山中,對山中的情況熟悉,想事情往往偏於樂觀,而決策者不懂山中情況,同時還要考慮山外的情況,他們的顧慮就多了。


    “等吧,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立足於走。”林姍姍說。


    “你這麽有自信?教授會放你走?你家裏會同意你走?我看未必。”徐加偉說。


    “論條件我完全有資格,教授這邊我會爭取,至於家裏,倒是不大可能會同意,不像你,你走了還有個弟弟,我是獨女,父母的阻力會超大。”林姍姍說。


    “我也是有阻力的,我媽會堅決反對的,但我不怕,她反對她的我走我的,即使一去不能回,我還有弟弟在,父母不會孤獨。”徐加偉確實是這樣想的,昨天媽媽一聽說他要去參加營救,就立即表示反對,直到後來說此事還沒定下來才不作罷。蔡老師是媽媽請來的,讓他們互相認識,如果雙方都談得來最好,談不來她再給加偉張羅。盡管徐加偉對蔡老師有好感,也明顯感覺到蔡老師對他的好感,但他沒法接受,去天盡頭營救是他最大的目標,誰都無法阻擋,除非這計劃取消。要去天盡頭能否平安回來都不知道,即使非常樂觀的、把理想當中的加速度都用起來,回來也是多少年以後的事,談戀愛找對象那是不可能的。蔡老師是個聰明人,非常理解徐加偉的意思,今後應該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了。


    “怎麽啦,加偉?”林姍姍看徐加偉呆坐在一旁,不知道為了何事,“昨天還信心滿滿的,昨晚回了趟家,今天回來就情況不對了,是不是家裏壓力太大了。”


    “有壓力,不是太大,我是擔心計劃會取消。我媽是局外人,也不懂天文,她的一句話說得不是沒道理。”


    “哦?你媽怎麽說?”


    “她說上級審批單位絕不會讓你們再搭上幾條生命去營救兩位被困的前人的。”


    “一個局外人,她不會考慮這麽多複雜的事情,憑自己的直覺看問題,但往往就是他們這樣身處事外的人能看到事物的實質。”林姍姍也覺得他媽媽的話不無道理。


    “唉,不想這麽多了,等教授回來再說吧,我也要研究資料去了,先立足去。”徐加偉走出去了,很快又回來問一句,“天華小智有新情況嗎?”


    “沒有,還在大行星係中混。反正大家對它的熱情極度降低了,我也就沒向大家通報了。”林姍姍笑著說。


    “好吧。”徐加偉說完走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打開共享資料研究起來。


    有人敲門,是馬彪。“進來吧。”


    “加偉你還在用功啊?”馬彪說。


    “你的意思是?”徐加偉不解的問。


    “我的一位同學昨晚跟我通電話,說計劃可能有變。”馬彪說,“我同學是國家天文院的一位秘書,他的話有點可信度。”


    “啊,什麽情況?”徐加偉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具體情況他不可能透露,當然也不一定知道。他就跟我說,我們去天盡頭營救的計劃可能有變。我也不知道那個環節出了差錯,按理說憑我們教授這樣的權威,人家不會輕易否定的,除非教授自己動搖了。”馬彪說。


    “不可能,營救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我們教授一般不輕易表態,他首先提出營救,說明他心裏一定有營救的初步計劃了,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性他不會這麽肯定的。”徐加偉說。


    “我也納悶。”


    “馬彪,你施了什麽法術,教授心裏第一個屬意你,我盼了這麽多年,教授還沒鬆口呢。”徐加偉說。


    “人品唄。”馬彪說完得意的大笑。


    “你別得意,你家裏不拖你後腿嗎?”徐加偉說。


    馬彪呆了一會,說:“加偉,我的命沒你們好,我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人。我是個養子,我養父母一開始確實待我很好,後來生了弟弟,養父母對我的態度立刻大變,上學時有時身體不舒服他們也不管不問。我懂事後,就發誓要做一個讓人人羨慕的人,我要用超級優秀來讓世人高看我。於是我拚命讀書,學習成績一直全校第一,中學畢業後,我由於對天文非常興趣,就報考了你上學的那所大學,你也算是我的學弟吧,隻是我們擦肩而過。後來被分配到國家天文院第一研究所,我的同學,就是剛才和你說的那位,他分配在機關。沈威教授選團隊時,我被選上了。自從我在天文界少有名氣後,我的養父母才算對我的態度有點改善了,經常在人前炫耀我是他們的兒子,不過也僅此而已,除了把我當炫耀工具,對我的家庭地位沒什麽實質性的改變。所以我是個沒有後顧之憂的人,不可能有人拖後腿,也許教授正是看中了這點,才第一個屬意我。”


    “兩個人什麽事情聊的這麽起勁?”正當他們談得起勁時,陳傑進來了,這位平時言語不多的“茶聖”打斷了他們的說話。之所以被團隊的人稱為“茶聖”,因為他愛喝茶,會品茶,人家喝茶是因為口渴或補水,他是為了享受,什麽茶葉隻要喝到他口中總會給你講出個一二三四來。


    “陳傑,教授的共享資料你研究得怎麽樣了?”徐加偉問。


    “看完了一遍,還沒開始重點研究,反正輪到我上去的概率很小,我才懶得把功夫花在這上麵,做這些無效勞動。”陳傑說。


    “何以見得?”徐加偉問。


    “我們這個團隊四個人全去是不可能的,隻要有一個人留下,那就是我。”陳傑說。


    “你是說教授舍不得你走,還是你不想去?”馬彪問。


    “不是不是,是我有自知之明,和各位比起來,我資曆淺,成績少,你們在國內天文界都是青年才俊,在世界上也已顯山露水的了,可我還是一文不名,慚愧得很。”


    陳傑是這個團隊中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唯一通過集中考試選拔來的,他先前並沒有什麽名氣,完全是憑優異的成績被沈威教授看中,那次參加筆試的人達到800人,麵試也是10比1,競爭相當的激烈。以至於進來後他跟前麵的三位同事開玩笑說,事前努力比事後努力強,他要是在進來前就和他們這樣優秀就不會競爭得這麽激烈,輕鬆的進到這裏來了。雖然他目前的研究方向不像前麵三位同事那樣明顯,但他的綜合素質還是挺不錯的。


    “這次有點特別,居然沒帶茶杯,是不是沒想多坐。”徐加偉開玩笑說。


    “聽到你們的講話聲就過來了,顧不得帶茶杯。”陳傑微笑著說,“聽你們說好像計劃有變?”


    “是有這麽一說。”馬彪說。


    “確定?”陳傑說。


    “不確定,我也隻是聽同學說的。”


    林姍姍也來了,“今天怎麽啦,都集中到徐加偉的辦公室了,是不是有任務?”


    “不但沒任務,還真的任務有變呢。”徐加偉說。


    “啊,什麽情況?”林姍姍預感到指的是營救計劃。


    “你去問他。”徐加偉指指馬彪。


    “現在還隻是聽說,也不一定準確,我的一位在天文院任職的同學跟我說營救計劃有變。到底如何變,是取消呢還是改內容還是有其他什麽情況,不知道,等教授回來了一切都明白了。”馬彪說。


    一陣沉默之後陳傑說:“反正去不去都沒我什麽事,我先撤了,你們繼續。”


    “你這家夥打定主意不想去了。”馬彪說。


    陳傑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徐加偉說:“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我的意見還是做好準備工作,立足走。即使走不了多研究研究也不無好處。”


    “我不信還沒開始就這樣結束了。”林姍姍說。


    “姍姍,你的感覺怎麽樣?”馬彪說。


    “感覺?什麽感覺?”林姍姍不解的看著馬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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