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采訪大同小異,問的問題不外乎是“對於對方的看法”、“電視劇播出之後兩人最大的感受”、“有沒有看劇,看劇的時候開不開彈幕”“看到彈幕有什麽想法”之類的。


    幾乎都是場下就對好的問題,就是為了防止上一次那種采訪事故的出現。


    顧小棠下定決心要把蘇景遷徹底埋葬在娛樂圈裏,所以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並不願意留。


    於是兩人在采訪時能夠從容迎對所有問題,隻有一次殺了顧玉珩一個措手不及。


    主持人壞笑著提示他們拿起桌上被冷落到現在的小板板。


    黎念傾也沒多做他想,將白色板板翻過來,赫然看到上麵有幾行字。


    類似‘這是手背,這是腳背,你是我的小寶貝’這樣的話印在純白色的板板上,看起來格外刺眼。


    連黎念傾都忍不住嫌棄——


    她知道最近流行這種土味情話,但一直沒能接受。


    顧玉珩的臉色更不用說,農家用了二十年的老灶,鍋底未必有他現在的臉色黑。


    麵前的主持人笑到打鳴。


    “粉絲說想看兩位的土味情話。”主持人勉強抑製住狂笑,一本正經地坐直身體,“兩位之前有聽說過土味情話嗎?”


    黎念傾苦笑,“大概了解。”


    顧玉珩:“……”


    讓顧大少爺講土味情話,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講土味情話,未來還要被傳到各個視頻平台上。


    不如讓顧少爺現在找個地縫進去與世長辭。


    主持人很明顯今天是抱著必勝的決心來的,開始誘拐兩人進入正題:“那兩位之前生活中有沒有什麽比較曖昧,雙方都覺得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情呢?”


    聽到自己專業領域的術語被用到土味情話之前,顧玉珩覺得自己一天之內可能會對“腎上腺素”這四個字ptsd。


    但黎念傾覺得自己可算是逮到了機會,假意跟外人吐一吐苦水,“你知道有個爹係男友的日常嗎?就是沒有什麽曖昧,你所有的行動都被他掌握得一清二楚。”


    想起自己不論是從車子後麵繞過去嚇他,還是在機場接機的時候給顧玉珩蓋玲娜貝兒的帽子,都能被顧玉珩精準把控,接個正著,黎念傾就覺得非常鬱悶。


    顧玉珩一手拿著話筒,大概想到了黎念傾那時候鼓成包子的臉頰,另一隻手虛虛握拳,掩在唇邊,低低地笑。


    被黎念傾反手掐了一把大腿,才把嘴角放下來。


    主持人:我懷疑你們倆在秀恩愛,並且我有證據。


    黎念傾還沒完,“還有,就是他真的很克製,就完全不是別的男生那種,恨不得天天跟女朋友貼貼……我這麽說應該不會被封哦?”


    “不會不會!”


    吃瓜群眾興致盎然,連連擺手,鼓勵她繼續。


    “他真的,學醫的人真的好嚴謹。”黎念傾每每想起她勾引了顧玉珩幾個月,才把人泡到手這件事,就覺得非常挫敗,“他覺得對我的身體不好,就會把他自己封起來。”


    “封起來的意思是?”主持人作為前排吃瓜群眾,滿臉興奮,連臉蛋都紅撲撲的。


    “emmmm……這個不能說,說了這條采訪就播不出去了。”黎念傾考慮得相當周全,“反正就是,所有的曖昧都要建立在小心的基礎上。”


    “不過確實,我現在身體倍兒棒,都是我家緬因貓的功勞。”黎念傾一不小心把她對顧玉珩私下的稱呼說漏了嘴。


    顧玉珩抬頭深呼吸了一下。


    果不其然再低下頭的時候,吃瓜群眾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應該是《醫見傾心》沒少看,以至於看到正主在自己麵前發糖才這麽興奮。


    主持人揮動著自己手中無形的洛陽鏟,“緬因貓?是念傾對玉珩的愛稱嗎?”


    黎念傾撓撓後腦勺,瞅了一眼顧玉珩,實話實說,“不是,是我偷偷覺得他像,但是在他麵前我肯定不敢這麽叫他。”


    “你們不覺得很像嗎?”黎念傾跟圍觀群眾尋求認同,“又傲嬌,又很霸氣,但實際上沒什麽殺傷力,隻要你稍微跟他說兩句好話,他就會乖乖聽你的。”


    黎念傾在掰著手指頭,一點一點數著顧玉珩跟緬因貓的相似之處。


    看過電視劇的眾人無意識瘋狂搖頭:我們不覺得。


    知道更多內情的人直接把腦袋當成了撥浪鼓:你要不問問林楓和林家的企業是怎麽倒台的?


    顧玉珩更是聽不下去了——


    他這輩子過去三十多年,冷漠無情,把這個矜貴的性格養成了,到最後被自己未婚妻親口說自己是隻貓。


    顧大少爺的顏麵何存?


    顧玉珩把話筒換了隻手拿著,貼著黎念傾的那隻胳膊,攬上了黎念傾的肩膀。


    兩人本就坐在沙發上,腿挨著腿,這麽一來,更是曖昧。


    “緬因貓?嗯?”顧玉珩附在她耳畔,聲音似揉進了碎玉,低醇中帶著些沁人的涼。


    黎念傾現在摸清了顧玉珩的性子,怎麽還會害怕他這一招。當下把臉側過去,帶點微微的小得意,“怎麽啦?是不是覺得我很機智?連這麽形象的比喻都能想起來?”


    顧玉珩拿她沒辦法,微涼的指尖扶在她往後折的頸上,“是,機智,但把這種人設往外說,你就不怕以後會有一堆情敵?”


    黎念傾一聽睜大了眸子,“貓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自戀的啊!”


    原來至少還收斂收斂,現在直接叫“貓貓”。


    黎念傾算是吃定他了。


    顧玉珩在她這樣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有些無奈地跟她打著商量,“回家再叫?乖?”


    “我不,”黎念傾堅持,“多可愛,貓貓多可愛。”


    顧玉珩艱難地合上眼。


    想也知道眼簾之下怕是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而且你還欠我三句話。”黎念傾突然提起了這個快被兩人遺忘的梗。


    早到一兩個月之前她和顧玉珩在h市的餐廳吃飯的時候,黎念傾怪顧玉珩不讓自己幫他報仇,顧玉珩要解釋一句。


    結果解釋了四句。


    黎念傾給顧少爺記著帳呢,現在靈光一現,搬出來當了救兵。


    顧玉珩咬牙,本著不能失信的原則,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重新坐回原樣。


    主持人意猶未盡,“我怎麽覺得,我剛才吃了一大碗狗糧。”


    眾人:不要懷疑,不止你一個人吃飽了。


    “有嗎?”黎念傾眨巴著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這樣就算是吃狗糧了嗎?”


    她上手開始調戲“良家婦男”,“那我們要是這樣,你們會不會更受不了?”


    被秀了一臉的主持人姨母笑,“那可能就‘全世界晚安,你們兩個除外’。”


    “咳……”黎念傾撒開顧玉珩,重新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緬因貓算是我對他的愛稱。你們不要看了劇之後覺得他凶凶的,對他的本職工作產生誤會,他其實真的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冷。”


    黎念傾想到自己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帖子。


    有質疑顧玉珩如果真的像電視劇裏演的這麽冷酷,會不會處理不好醫患關係。


    有猜測顧玉珩這個性格,在醫院這種地方,肯定容易被孤立。


    更離譜的還有自稱“患者”的人,聲稱被顧玉珩冷待過。


    雖然這些都隻是小打小鬧,s大附院建院百年,能在裏麵有一席之地的,無一不是專業能力過硬的人才。


    顧玉珩這個級別的醫生,更不是這些零零星星的流言蜚語能夠撼動的。


    但黎念傾還是很擔心。


    和蘇景遷那天的對峙,像是一把刀懸在頭上。


    “而且醫生,冷冷的也不錯,”黎念傾開了個小玩笑,“這個感覺就像你在醫院總是會看到醫生背著手,其實不是高傲。”


    “要是哪天他們雙手交握,垂在身前,對你畢恭畢敬,”黎念傾模仿了一下自己平時謝幕的動作——當然,鞠躬的幅度沒有舞台上那麽大,隻是微微欠了欠身。


    之後聳肩攤手,“那大概率是人嘎了。”


    “嗯,有道理,”主持人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發現顧玉珩一直充當一個沉默的話筒架,職業本能讓她開始cue嘉賓,“那玉珩呢?對緬因貓這個稱呼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玉珩從來沒有笑得這麽苦澀過,“我?算了,夫人不讓說。”


    主持人:???!今天是個買一贈一的節目嗎?怎麽問到沒問到的小細節,兩人一句一個地往外禿嚕呢?


    被直接蓋戳“顧夫人”的黎念傾猝不及防。


    “夫人?”主持人乘勝追擊,“兩位的進展這麽快嗎?”


    “如果按照劇中的發展,”顧玉珩唇角微揚,糾正她,“我們現在算慢的。”


    民政局就在那裏,不遠不近。


    “那兩位這麽長時間,沒有說過情話?”主持人更進一步問。


    “我偶爾會,但是他肯定不會。”黎念傾解惑。


    “那今天兩位算是來著了,哦不,應該說點開這個采訪視頻的各位算是來著了。”主持人嘴角直接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頗有路邊小賣鋪老板,搬著小板凳吆喝“瓜子飲料花生米”的架勢,“來吧,玉珩的首次土味情話,是要獻給我們采訪了。”


    顧玉珩:???


    “來,顧醫生,請翻開你麵前的白板。”主持人展開手掌,做出“請”的動作,“麵向念傾,真誠地對念傾說出你白板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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