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一見到嶽靈珊,心中大喜,卻見嶽靈珊雙手被反縛到背後,坐騎的韁繩也牽在木高峰手中,顯然是被他所擒。他忍不住便要發作,令狐衝想讓恒山派之人救援,可是隨即又想到儀和在這之前就已經說過,兩不相幫的。


    令狐衝就把目光看向另外一桌,獨自而坐的任盈盈身上,他滿臉都是愧疚之色,但是此時卻不得不求助於任盈盈來幫忙救助自己的小師妹了。


    令狐衝看向嶽靈珊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體貼,是個人都能夠明白令狐衝的想法,更何況是這個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任盈盈?她又如何不明白令狐衝的想法呢?


    林平之看到外麵馬背上的“塞北明駝”木高峰,當真是喜出望外,自己的家仇今日就可以徹底全部解決了。隨即他就看到了和木高峰一起前來的另外一匹馬,而馬背上之人竟然會是嶽靈珊!


    林平之心中暗自納悶道:“為何嶽靈珊會被木高峰所擒拿了?昨日我離開後,難道師姐她也獨自離開了不成?她不是和令狐衝兩情相悅了嗎?難不成是任盈盈任大小姐管著令狐衝?因此他不敢表露出喜歡小師妹的模樣嗎?


    但是任盈盈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到底是同意相救呢?還是再不願意插手此事呢?令狐衝心裏還是沒有底,但是他也不便強行要求任盈盈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令狐衝看著好整以暇的林平之心道:“她丈夫便在這裏,何必要我一個外人強行出頭呢?倘若林平之當真不理,那時我再設法相救不遲!”


    既然自己已經放手了師姐,願意給她一個幸福的人生,而她也選擇了令狐衝,我又何必還要為此煩惱呢?而且令狐衝已經出手相助過嶽靈珊了,那麽此時自己全當沒有看到過師姐,隻關心害死自己爹爹媽媽的木高峰就好!


    也隻有這樣才是保護嶽靈珊的最好方法,而這駝子陰差陽錯,今日他竟會自己送上門來,真叫做老天爺開眼啊。我就放手一搏吧,想辦法同時將他也留下來。


    所以師姐才會負氣獨自一人離開了令狐衝,單人獨騎回到嵩山,要與恩師嶽不群相會吧。也因此才會落單被木高峰所擒。


    但是自己此時如果表現出擔心師姐嶽靈珊的模樣,非但在這些強敵肆虐之下救不了她,反而會讓師姐成為自己的一個軟肋!


    木高峰轉頭看向嶽靈珊說道:“難得這裏有許多朋友在此,咱們二人還是快些走吧,不要打擾到大家!”


    他見到青城派和恒山派兩派人員眾多,心下頗為忌憚,料想定會有人出手相救嶽靈珊,不如及早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他一聲吆喝,便要催馬急行。


    在這無名之地,哪怕是我林平之跟著一起死,我也要報仇雪恨!殺了木高峰和餘滄海二人!師姐,你的安危我隻能交給更能照顧你的令狐衝好了……”


    木高峰卻是不認識林平之的,那日在衡山劉正風家中,二人雖曾相見,但是林平之扮作了駝子,臉上貼滿了膏藥,與此刻這樣一個玉樹臨風般的美少年渾不相同。後來雖知他是假扮的駝子,卻也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五嶽派開宗立派,他也得到了消息,隻是五嶽劍派中人素來瞧他不起,連素來葷腥不禁的左冷禪,也沒有給他下請柬,請他前來嵩山觀禮。


    木高峰心中氣憤不過,便伏在嵩山附近,隻待五嶽派門人下山,若是成群結隊,有長輩同行者,他便不露麵,隻要有人落了單,他便要暗中料理幾個,以泄心中之憤。


    原來昨日嶽靈珊負傷獨行,想回去嵩山找尋自己的爹娘,但是行不多時,便遇上了“塞北明駝”木高峰。木高峰心眼兒極小,那日與嶽不群較量內功不勝,後來林震南夫婦又讓他給救了去,不免引為今生的奇恥大辱。


    後來聽得林震南的兒子林平之,投入到華山門下,又娶嶽不群之女為妻,料想這部自然也被帶入了華山派,他更加氣惱萬分。


    當下便下定決心,他要將嶽靈珊藏在一個隱秘之所,再找嶽不群,讓他用來換人。於是便帶著嶽靈珊,一路上縱馬急行。不料卻在這裏撞見了青城和恒山兩派的弟子和門人。


    嶽靈珊心知,如若此時還被他強行帶走的話,那麽自己想再行脫逃,那就真的是難如登天了。她顧不得肩頭有傷,便斜身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但見群雄紛紛下山,都是數十人、數百人同行,欲待下手,實在是不得其便。好容易見到嶽靈珊單人獨騎奔來,當即他便上前攔截。


    嶽靈珊武功本就不及木高峰,再加之身上有傷,木高峰又是忽施偷襲,占了先機,終於被他所擒。木高峰聽她口出恫嚇之言,說是嶽不群的女兒,更加心花怒放。


    木高峰手臂一舉,便將她放上了馬鞍,自己也躍上了馬背,便欲再縱馬前行。


    令狐衝心想,林平之前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為人所辱,定然會出手相救。哪知林平之卻全不理會,從左手衣袖中取出一柄泥金柄折扇,輕輕搖動,一個翡翠扇墜不住的晃動。


    木高峰的注意力都被青城派和恒山派眾人吸引,沒想到嶽靈珊會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喝道:“你怎麽啦?怎會如此不小心?”


    木高峰跳下馬來,俯身就抓住了著嶽靈珊的背心,說道:“小心摔著了。”隨即貼近嶽靈珊耳邊說道:“你再敢動什麽心思,小心我立時殺人滅口!”


    木高峰一愣,見林平之獨坐一桌,既不似青城派的,也不似恒山派的,一時摸不清他的來路,有心不理,但是被人如此相欺,他心中怎麽能夠平衡?


    木高峰便問道:“小子,你是誰?”


    其時這裏是三月天氣,北方冰雪初融,又怎用得著扇子?他這麽裝模作樣,顯然隻不過是故做閑暇罷了。


    林平之說道:“姓木的駝子,這裏有人說你的武功甚為稀鬆平常,你自以為如何啊?”


    林平之啪的一聲,扇子合攏起來,向著餘滄海一指便說道:“便是這位青城派的餘觀主說的,他最近看到了一路精妙絕倫的劍術,乃天下劍法之最。好像叫做什麽辟邪劍法,你聽說過嗎?”


    木高峰一聽到“辟邪劍法”四字,立時精神大振,他斜眼向餘滄海看去,隻見他手中捏著茶杯,似乎是在呆呆出神,對林平之的話語似乎聽而不聞。


    林平之微笑著說道:“你問我幹什麽?說你武功稀鬆平常的人,又不是我。”


    木高峰問道:“那此話到底是誰說的?”


    木高峰又驚又喜,從馬背上立時便跳躍下來,直接坐到了餘滄海的桌子旁。他看著餘滄海說道:“聽說這劍譜給華山派的嶽不群得了去,你又是怎麽見到的?”


    餘滄海說道:“我沒見到,隻是見到有人會使這路劍法,的確是高明之至。”


    木高峰便問道:“餘觀主,恭喜你見到了辟邪劍法,這消息可不是假的吧?”


    餘滄海一愣,林平之這是要幹什麽?他也是心思縝密之人,馬上就想到了什麽,說不定這樣可以自救。便說道:“不假!在下確是從頭至尾、一招一式都瞧見到了。”


    木高峰哈哈大笑說道:“餘滄海,枉為你還是一派宗主呢,連劍法的真假都分不出來嗎?福威鏢局的那個林震南,不就是死在你的手下嗎?往日之事,我還曆曆在目呢?”


    餘滄海說道:“福威鏢局的林震南夫婦,他們二人的死,與木兄也有推脫不掉的幹係吧?想必這件事木兄不會推脫的。至於那辟邪劍法的真假,我確是分不出來的。想必你木大俠見識高明,見到了那套劍法,定然能夠分辨出真偽的。”


    木高峰問道:“原來如此啊,聽說這辟邪劍法有真有假。那福州福威鏢局的後人,就學得了一套假的辟邪劍法,使出來可真叫人笑掉了大牙。不知餘觀主你所見到的這路劍法,是真是假呢?”


    餘滄海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套辟邪劍法,是真是假。但是使這路劍法之人,便是福州福威鏢局的後人,而且他你應該是認得的。”


    木高峰說道:“倘若給我見到了這辟邪劍法,好歹我木高峰是能分辨得出真假的!”


    餘滄海說道:“木大俠要看,那也不難。眼前便有人會使這路劍法,不知木大俠是當真要看嗎?”


    木高峰素知這餘矮子武功見識,乃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而且他一樣是好強鬥狠,一副從不低頭服輸的性格。今日他忽然說出這等話來,想必定是別有深意了。


    木高峰嘿嘿地幹笑數聲,他開始環顧一下四周,見每個人都在瞧著自己,神色甚為古怪,倒似自己說錯了極要緊的話一般。


    木高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林平之來,見這少年服飾華麗,便如是個家財豪富的公子哥兒一般,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武林高手的模樣啊?


    他心中暗想:“餘矮子這麽說,定是有什麽陰謀詭計要對付我。對方人多,我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用跟他們糾纏,及早動身便是。隻要嶽不群的女兒在我手中,就不怕他不拿劍譜來贖!”


    木高峰心中一陣驚黎,他眼光又向草棚中的眾人看去,見林平之神情最是滿不在乎,便問道:“難道是這少年會使嗎?”


    餘滄海說道:“佩服,佩服!還是木大俠英雄了得啊,果然眼光高明。一眼便瞧了出來,當真是眼界不凡!”


    便在這時,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似乎見到林平之躍了出去,攔在了木高峰的馬前。便隨即見他折扇輕搖,坐在了這板桌之旁,卻似從未離座一般。


    眾人正詫異間,木高峰一聲吆喝,便自催馬前行。但是令狐衝、任盈盈、餘滄海這等高手,卻清清楚楚見到林平之曾伸手向木高峰的坐騎連點了兩下,定是做了什麽手腳。


    木高峰當即打了個哈哈說道:“餘矮子,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麽愛開玩笑嗎?你家駝爺今日有事,就恕不奉陪了。辟邪劍法也好,降魔劍法也罷,駝爺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咱們後會有期!”


    這句話一說完,就見木高峰身子彈起,已落到了那匹馬背之上,他身法敏捷無比,當真是輕功了得。


    木高峰稍一遲疑,便縱身下馬,躍到了一旁。那馬又向前衝出了數步,又一頭撞在了一顆大樹之上。馬兒一聲長嘶之後,便倒在了地下,滿頭滿臉都是鮮血。


    這馬的行動如此怪異,顯然是雙眼已經瞎了,自然是林平之適才以快速無比的手法,刺瞎了這匹馬的雙眼。


    果然那馬奔出了數步,驀地便一頭撞在了草棚的柱子之上。這一撞力道極大,半邊草棚登時塌了下來。餘滄海、任盈盈都一躍而起,便縱出了草棚之外。


    令狐衝與林平之等人頭上都落滿了麥杆和茅草,鄭萼伸手為令狐衝撥開了頭上的柴草,整理起儀表起來。林平之卻毫不理會,他目不轉睛地盯視著木高峰,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林平之用折扇慢慢撥開自己左肩上的茅草,看著木高峰說道:“哈哈,盲人騎瞎馬,那可是危險得很哪!”


    木高峰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如此囂張狂妄,果然是有兩下子的。餘矮子說你會使那辟邪劍法,不妨便使給老子瞧瞧如何?”


    林平之說道:“不錯,我確是要使給你看的!你為了想看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便害死了我的爹爹媽媽。你同樣是那罪孽深重之人,與那青城派餘滄海也不相上下!今日這裏就是你們二人的葬身之地,木高峰,你就拿命來吧!”


    預知林平之能否殺了木高峰和餘滄海?嶽靈珊能否被救?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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