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國,建國百年。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民生富裕,百業興隆。天府之國,萬邦來朝。


    百年至而聖人出。夫子王守正,乃百年一出之聖人。建濟世學院,廣培人才。納天下俊傑,建不世之功勳。


    …


    隨著時間的變化,巫山郡,已經成為了昌國當之無愧的文化中心,亦是昌國除了京都以外最為繁華的城市。


    時下三月三,春日陽光明媚,萬物複蘇,正是春日好時光。但今天諾大的巫山郡確是萬人空巷,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夫子王守正講學之日!


    夫子殿,濟世學院。夫子王守正靜坐於高台。


    自從六年前,仁宗代天封聖,夫子為報答仁宗皇帝的知遇之恩,就定於每年的今天開壇講學。而每一次的講學都是開放式的,但凡有人願意聽,皆可前來。


    文人自古相輕,夫子第一次講學便引來了天下讀書人的不滿。諸多成名已久的前輩,名聲在外的後起之秀皆前來挑戰。


    夫子一己之力舌戰群儒,超眾人遠矣。一戰之後,所有前來挑戰者,皆對夫子行弟子之禮。


    從此之後,夫子的每一次講學,都吸引來眾多的人。不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高官厚祿。不論是黃口小兒,還是耄耋老人。都能夠從夫子的講學中,得到收獲。到現在萬人空巷皆是為此。


    今日,夫子所講,乃是孝。


    “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之行也。”


    “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是孝之始;“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是孝之終。


    …


    “人人生而為子。承前啟後,人人皆為父母。知父母之不易,孝敬父母。而後老吾老及人之老!這便是教導世人與人為善”孝為大德,乃治世之方。


    夫子講學,至此結束。但人潮依舊沉浸於夫子講學的內容中。夫子也依然靜坐高台,靜待眾人。


    直至天落黑幕,月上蒼穹。一聲鼓響,方才驚醒了眾人人。察覺夫子講學已經結束,眾人紛紛起身,向夫子行弟子之禮。


    眾人恭敬送夫子離去。


    …


    華燈初上,夫子離去。


    但是夫子殿卻如同剛剛醒來,剩下的將是年輕文人的舞台。文人相聚,青年俊傑不勝其數。在夫子的默許下這一天夫子殿為天下文人提供了交流的機會。


    當然也誕生了許多才子佳人的美麗傳說。


    “酒徒爺爺,你最好了。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嘛。你帶我出去玩,改天我又給你偷我爺爺藏的好酒出來”一個少年,拉著一個老者,從後三殿的陰影裏走出來。


    隻見這少年,十歲左右年齡,靈氣逼人,在腰間還掛著一個鑲金的掛虎。一雙眼煥發著驚奇的目光,好奇的打量著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而他身邊的老人五六十歲年齡,一身酒氣,很明顯是被眼前少年從酒桌上拽下來的。


    “酒徒爺爺你快點。你再這麽慢,我就不給你拿酒了。”少年催促道。


    “誒,真拿你這孩子沒辦法。你慢著點,再這麽快,我就回去了。”叫酒徒的老人回嚇到。


    還真有用,少年聽聞這話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誰叫這是請來的免死金牌呢?


    想起去年一個人偷偷跑出來,還沒玩就被逮回去了,然後是一頓“黃金條”(竹鞭)。那滋味想想就不寒而栗。


    一老一少,來到賣吃食的地方。少年盯著一個做糖人的小鋪子,再也走不動道了。


    老人無奈,掏出一文錢。看著拿著糖人,又嘻嘻哈哈的少年,老人寵溺一笑。


    繼續前行,繁華無盡。兩人慢慢的就來到了一個擠滿了人的小院之前。大紅的燈籠上用筆寫了三個蒼勁大字“燈謎會”。


    王逸飛好奇的向內張望。隻見這院子裏掛滿了一排排燈籠,大約一數,乃七七四十九之數,每個燈籠下都掛著一張紙條。


    當有人要進入院子,都會得到一張紙一支筆。門口清楚寫著參與獎勵:猜對所有燈謎,獲得虎睛竹筆一支!


    虎睛竹筆,是最珍貴的墨寶之一。采用白虎睛毛,搭配上等紫竹精製而成。(虎是山中獸王,而白虎是虎中異數,其凶焰更甚,百不存一)


    看著獎勵,少年眼睛亮起了光彩,更有著躍躍欲試的表情。非是少年爭強好勝,而是想到了那個酷愛而且善於寫字的哥哥!


    此物為禮,絕佳。


    隨著人群進入小院,少年也領了紙筆。隻見院中已經人頭攢動,更有甚者已經答題過半了。


    這樣的比賽,誰先寫完正確答案就是誰贏。少年自然不願’虎睛竹筆’落入他人之手,和身邊的老人說了一聲,就匆匆答題去了。


    從寫著序號為一的燈籠開始看起:左邊一千不足,右邊一萬有餘,打一字。少年快速寫下一個’仿,字;


    第二個:自古不簡單,有人也有山,山倒人挺立,能頂半邊天,打一字。少年又快速寫下一個’婦’字;


    第三個:說他忘,他沒忘,心眼長在一邊上打一字。少年記下一個’忙’字。


    …


    一個一個走下去。隻見少年一邊走,看一眼,記下謎底,又往下走。走的很快,寫的很快。


    然後就很快的超過了很多人,看著前麵隻有幾個燈籠了還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又繼續答下去。


    第四十七個:發現破綻及時補,打一成語。少年快速寫下’見縫插針’。


    第四十八個:頭頂小紅帽,清晨嗓子好,打一動物。少年快速寫下’公雞’。


    終於還剩最後一個燈謎,也剩下最後一個對手。


    這是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文士,破有幾分風采。當對方看見站在旁邊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也不覺一怔。


    兩人相視一笑便一齊看向最後一個燈謎:砦門重映殘邊月,自有秋色伴西樓。打一金屬。


    兩人皆是微愕!


    這個燈謎是真難!砦為異體字,同寨。而謎底更是一樣十分特殊的金屬,幾乎很難接觸到。如果不認識這金屬,又是萬萬不可能會猜想到。


    兩人同時交出答案,皆以為勝券在握,靜等主會人公布結果。


    主會人慢慢看過兩人交出的答案,發現兩人竟然所有的答案都是一樣,並且全對!


    便是最後那冷門一謎,二人竟然都知道:翩鎳,一種軍中火器的特殊材料!


    主會人,也是無奈的道:“兩位公子所有謎語,全對。這一局算是平手了!”


    一語出,四座驚,這可是少有發生的趣事。


    “那這虎睛竹筆又該哪一位公子獲得呢?”卻有好事者問道。


    主會人也是一時語塞。兩人不分伯仲,但是這虎睛竹筆卻是隻有一份,故而摘得竹筆者必然隻有一人,但是不論判給誰都有不公之嫌!


    “既然兩位公子不分伯仲,何不比對分出勝負?”這時觀望者眾多,其中有一人提出了意見。


    “妙極,妙極,正該如此。”圍觀者紛紛響應。


    比對,是文人較量的一種遊戲,過對對聯分出勝負,這也是一件雅事。


    “不知兩位公子認為意下如何?”主會人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便詢問道。


    “善。”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到。


    中年文士,本是大有身份之人,不想今日看到了虎睛竹筆,見獵心喜。哪裏想到這突然出現的少年郎竟然一路過關斬將,最後竟然和自己平分秋色?


    本想最後一題能定乾坤,卻不知這少年郎如何又能識得那物。若非自己官職所在,必然落敗。心中早已憋了火氣,看來要好好讓這少年好看。


    當下出了一對:“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對句(鋸)!”


    少年郎聽得書生所出對聯,當下也是氣憤。這不是罵自己是小猴子嗎?那就比比!


    故回了一句:“一馬陷足汙泥內,老畜生怎能出題(蹄)?”


    中年書生又出:“圖書裏,龍不吟虎不嘯,小小書僮可笑可笑。”


    少年郎再答:“棋盤裏,車無輪馬無韁,叫聲將軍提防提防。”


    中年書生:“天做棋盤星做子,誰人敢下?”


    少年郎:“地為琵琶路為弦,唯我能彈!”


    …


    二人皆是針鋒相對,你來我往。雙方均是不落一絲,轉眼便對了十數聯。而觀望之人皆對此目瞪口呆,兩人都勝眾人遠矣!


    似乎不願再繼續下去,輪到少年出題,少年郎稍一沉寂。方出一聯:“三塔寺前三座塔。”


    中年書生微怔,難道對方江郎才盡?這麽簡單。當下脫口而出:“五台山上五個台。”


    少年郎哈哈一笑,抱拳笑道:“謝公子相讓。”


    言罷,少年徑直上到高台拿著虎睛竹筆,四下拱手離去。


    中年書生見此本意出言阻止,然而細想之下,當即麵色大變。


    原來少年郎所處對聯乃是隱字聯。隱藏的便是’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少年郎可以加三個塔,而自己則不能說“五台山上無座台,台台台台台”這樣一來字數就對不上了。而又不能“五台山上無座台,台台台”這樣一來數字就對不上了。


    這一次,中年書生完敗!


    …


    中年書生,呆立當場,他如何也不信就這樣敗了。


    他是去年京科的狀元!更是曾經連中三元!但是今天卻是慘敗在一個少年之手!


    就在中年感到萬分絕喪之時,卻是有一個老農打扮的人笑著開口道:“公子不必絕喪,這少年非是凡人,便是敗了也不可恥。”


    中年執禮甚恭的道:“老丈,不知這位小公子是何方神聖,好生妖孽。”


    老丈笑著道:“這少年乃是當今夫子幼子,王逸飛。少時聰慧,難有人及。今更勝昔!”


    老丈說完便笑著走開了,隻剩下中年文士喃喃自語。


    王、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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