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就再肖闕帶著楊煢準備去宮中各位娘娘那邊走上一圈的時候,三皇子南下回來了。


    於是這麽一場婆媳見麵會,就變成了三皇子的接風宴。


    楊煢在東宮待了幾天,思前想後琢磨著怎麽順利溜出去,該不會被人發現。


    畢竟這才是她進皇宮的主要目的,當然,要是能順便發個小財就更好了。


    楊煢把下巴放在桌子上,自己兩隻胳膊擺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什麽。


    肖闕前天給她寫出來的,太師測試她的試題答案已經被她撕碎了扔在了一旁。


    今天下朝回來說晚上隨他去參加宮宴,一來是中秋佳節,二是他三哥南下回來,給他接風洗塵,三就是……就是楊煢正式的婆媳見麵會。


    “我為什麽要去?”楊煢盯著肖闕看了一會兒,看得肖闕心裏直發毛。


    “我三哥,你就不想見見麽,萬一當初捅了小桃酥的是我三哥呢?”


    肖闕自然也不幹忘了楊煢是為什麽才肯跟他進宮的,是為了找到那個捅了她一劍的人,那個長得跟他很像的人。


    肖闕自然不是做這件事情的人,至於是不是肖韓,恐怕也隻能等楊煢自己來確認了。


    總之,這種會見血的事情,推得越遠越好。


    要不是他發現楊煢最近做什麽都沒興趣,一副玩膩了的表情天天掛在臉上,他是決計不會讓楊煢這個時候接觸肖韓的。


    剛進宮就中了毒,那二十三個人現在還在天牢裏等候發落,這會兒再出點什麽事,肖闕怕……


    楊煢皺著眉抬起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悠遠,就這麽盯著肖闕看了一會兒。


    她忽然不確定兩年前捅她一劍的人到底是誰了。


    肖闕抵死不肯承認,可是她那天……


    “小桃酥?”肖闕看楊煢有些出神,伸出手在楊煢麵前晃了晃,“我三哥與有六分相像。”


    “你們是兄弟,不像那麻煩就大了。”楊煢靈機一動,哼笑一聲,“你該不會在懷疑是你三哥捅了我一劍吧?”


    肖闕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隻是抓著楊煢的手,“你且相信我,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捅過你。這事約摸是我三哥在陷害我,你一定要見見他!”


    楊煢心說,見了再說,萬一真的是她認錯了,那肖闕肯定是逃不過這一劍的。


    一位姑娘住進了東宮,馬上就要有名分的姑娘,後宮裏不見見自然是不行的。


    這天,肖闕便帶著楊煢去見了太後。


    “祖母,”肖闕在太後麵前乖巧懂事,“這是孫兒給您找的孫媳婦,您覺得怎麽樣?”


    楊煢覺得這真是戲精本精,以前肯定學過變臉。


    “民女楊煢,見過太後。”話裏提到了楊煢,楊煢便馬上行禮。


    這禮數還是當初在東宮別院裏,教養公公教她的。


    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麽多繁文縟節是用來做什麽的,現在想想,約摸是被肖闕套路了。


    太後滿頭白發,是個略顯慈祥的老太太,楊煢向來對老年人胃口,開口就得了太後的喜歡。


    “煢兒,上前來,”太後招手,“讓祖母看看,看看我這孫媳婦。”


    “祖母那天在你們文測那日就見過了煢兒,煢兒是這些人裏頂漂亮的姑娘,祖母那個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問問你做不做祖母的孫媳婦。祖母沒想到,居然……居然真被這小子領回來了。”


    楊煢那天就想著怎麽救人了,怎麽會注意到這位老太太。


    楊煢放下戒心,抬頭看了一眼在太後麵前撒嬌的肖闕,肖闕點點頭,她這才起身應是。


    楊煢穿了一身宮裝,不認得她的人真的會覺得她是個貴族小姐。


    穿這麽一身叮叮當當地走到太後身邊,太後親切地抓了楊煢的手,把她的手交給肖闕,說:“你啊,好好看看你這媳婦,漂亮又溫柔,有福氣。”


    肖闕連勝說是,暗中抓緊了楊煢的手:“祖母,我今天帶她來見見您,也是想您在我父皇那兒多說說好話,就別為難我們了。”


    太後就知道肖闕來是有事情,越看楊煢越覺得滿意,肖闕也跟她說了兩個人怎麽認識的。


    這姑娘人漂亮,又是一心一意的對肖闕好,她當然滿意。


    太後點點頭,示意一旁的宮女將她準備給孫媳婦的見麵禮拿出來。


    “祖母沒什麽好給你的,這鐲子……”宮女將鐲子恭恭敬敬地遞到太後手中,“鐲子沒什麽款式,不會過時,你就收著。”


    楊煢:“謝謝祖母。”


    楊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著這鐲子,看了肖闕,肖闕點頭她才收下了。


    “美玉配美人,”太後說:“應該給你的……煢兒現在在宮裏沒什麽事情做,就多到祖母這裏坐坐,祖母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也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太。”


    楊煢趕緊說:“怎麽會,我……煢兒也喜歡跟祖母待在一起。”


    家宴在傍晚的時候就開始了。


    肖闕帶著楊煢在太後這裏待到了傍晚才離開。


    “祖母說了,要是以後在我這裏受了委屈,就可以去她那裏告狀,”肖闕走在楊煢身旁,仔細觀察著楊煢的表情,“小……楊煢,你要不要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楊煢:“……”


    “殿下,”楊煢恭敬行禮,“夜宴要開始了。”


    肖闕看著楊煢,知道她在回避這個問題,可是這……他好容易把人弄到宮裏了,還有了名分,這不行。


    肖闕抓緊了楊煢的手,帶著她步入了夜宴。


    說是家宴,來的人倒不少。


    皇帝,各宮娘娘,皇子公主,朝中重臣。


    來人不少,楊煢除了肖闕……和陶西……和那個死皮賴臉還留在宮裏的林言,對,還有那群小崽子們,她真的是誰也不認識了。


    “殿下,請隨我來。”


    肖闕剛一出現,就有內侍來領著他們去坐席。


    陶西身邊站了個男人,身量與肖闕差不多,不過與肖闕比起來,楊煢也隻能說是平分秋色。


    兩人剛坐下,肖闕就揚起下巴指向他對麵的人,小聲說:“這是我三哥,肖韓。”


    楊煢眼睛當即睜開,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三皇子肖韓果真跟肖闕說的一樣,乍一看分不出兄弟二人誰是誰,六分像還是說少了,可他們也隻是同父異母,如此相像,讓楊煢不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人。


    不過再仔細看起來,兩人就不像了。


    肖韓身子虛,南下是為了看望他外祖,計劃著六月份回來的,生了場病,多待了兩個月,拖到如今。


    楊煢也盯著肖韓看了好一會兒,看的肖闕都有些吃醋。


    “小桃酥,你再盯著他看我就要吃醋了。”肖闕支著下巴,委屈巴巴地看著楊煢。


    肖闕還沒跟人介紹楊煢,肖韓倒是先走了過來,躬身行禮之後問肖闕:“太子殿下,這位是?”


    楊煢與肖韓兩人互相打量著,一時間竟然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


    肖闕對於這上下打量著楊煢的視線有些不太滿意,將楊煢攬在自己懷裏,“這是你弟妹,我的太子妃。”


    肖韓倒是不意外,笑著舉著自己的酒盞,“太子妃殿下,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楊煢一臉莫名其妙地了看肖闕,又看了看肖韓,她想自己的臉盲症應該沒這麽嚴重吧?


    “應當是沒見過的,”楊煢說著,衝肖韓欠了欠身子,“三殿下,久仰大名。”


    肖闕:“……?”


    肖闕頓時覺得頭頂上,似乎有點發綠?!!


    “你們什麽時候見過?”肖闕小聲問楊煢,“他那麽睚眥必報的人,你的罪過他麽,我護著你。”


    “太子妃殿下美名在外,小王也久仰了,”肖韓給自己倒杯酒,“初次見麵,小王肖韓,清酒敬美人,太子妃殿下,小王先幹為敬。”


    肖韓這話頗為耐人尋味,肖闕二話不說給了肖韓一個耳光。


    肖韓:“……??”


    楊煢:“……?!!”


    眾人:“……???”


    “肖韓,你平日裏欺我害我也就罷了,你這是什麽意思!”肖闕眼中冒著火光,“天下誰人不知楊煢是我心中唯一,在這家宴上,不知禮數,即便你是孤的兄長,孤也要與你翻了臉!”


    肖闕這一連串的動作太過麻利,別說楊煢,連肖韓的臉都沒反應過來,人就摔到了地上。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肖闕!”肖韓愣了兩秒鍾反應過來,掙紮著病秧子的身子起來,“你有病吧,我說什麽了,你倒是說說,我說什麽了?!”


    皇帝陛下被十一公主絆住了腳,正忙著給女兒喂藥,這邊發生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說什麽了,你說什麽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麽,”肖闕說著,攬著楊煢的胳膊微微用力,“你說的話我都恥於說出口。肖韓啊肖韓,你我不過半年不見,竟不知從哪裏學來了這種汙言穢語,如此不堪,你可真是……不知廉恥!”


    肖韓仔細聽了聽,算是明白了,這丫純粹是來找茬的!


    這招打小用到大,這人如此厚顏無恥,他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楊煢:“前排兜售瓜子花生礦泉水啤酒飲料八寶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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