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王府,議事大廳,一張長桌居於中間,桌子上有一座沙盤,兩麵站著十幾名男子,其中文士打扮的有五人,像的武將有八人,一名身穿黃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坐於椅子之上,聽著下首文武之士的討論。


    其中一名文士道:“主公,可先拿下隆盛關,以此處為起點,取藍天城,但後攻去三觀城,一路直下,取景州燎陽主城,這樣我們就把整個景州吃下。”


    另一名文士開口道:“主公,不可,隆盛關地勢易守難攻,不如先取陽穀關,拿下陽穀後,我們在取三觀城。”


    又有一名文士道:“主公,燎陽王剛去世,此時應借吊喪之名,直接取燎陽城,到時候我們可兵分兩路,前後夾擊,拿下中間三觀城和藍天城,與我們渝州連成一片疆域,其他之地可待戰後定奪。”


    “主公萬萬不可,此時事有失德行,不管成否,殿下必然會天下人戳脊梁骨,那可是失民心之舉。”其中一名文士道。


    “主公,這麽一大塊肥肉啊,我們此時不出兵,可就損失大了,這可是軍需和兵源的根源之所在啊。”一名武將聽到不讓出兵急了。


    “主公,張將軍說的對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另一名武將道。


    廳堂之中,開始激烈討論。


    渝王陷入沉思,他已經四十歲了,現在不建功立業,將來有沒有這種機會還難說,但打了,自己積攢的名聲,“唉”心有有些煩悶,突然聽到傳來,“殿下,殿下,青州怪人,不,青州空穀先生求見。”渝王猛然站了起來,麵露激動之色,趕忙向外走去,轟然忘了議事廳的下屬。大聲道:“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去!”向大門走去。


    議事廳幾名文人對視,眼神中出現別樣的情緒,但都是聰明之輩,趕忙跟在渝王身後向前走去。


    “哈哈哈,空穀先生前來,本王有失遠迎啊。”渝王看到第五名章已經進入府中向他走來,便開口道。


    第五名章見渝王前來,抱拳笑著道:“豈敢勞駕殿下親自前來迎接,這是空穀之錯。”


    渝王笑著和他握手,用非常親近的口吻道:“本王聽說先生在青州所做之士事,先生真是奇人。”還做了一請的姿勢,讓第五名章先行。


    第五名章看到渝王如此做派,心中有些佩服,這賢德有禮之名真是名副其實。但心知,自己雖然一向曠達,但從未失過禮數,再加上自己還要吃口飯,豈能喧賓奪主,連忙施禮道:“渝王貴為殿下,在下豈能先行。”


    見渝王還要禮讓,趕忙又道:“渝王禮數不可亂。”第五名章神態鄭重,看到渝王不遠處有幾人前來,心知“必然是渝王心腹謀士和愛將”,施禮道:“見過各位,空穀有禮了!”


    各自回禮,言好通名。


    渝王道:“來人準備,準備酒肉!”


    宴席之上,群臣皆坐於席位。


    渝王舉杯道:“今日之宴,為空穀先生洗塵接風,在座的各位,第一杯酒應先敬先生一杯,本王先幹為敬,先生也請!”渝王說完話後,酒以入口,杯口朝下,以示已盡。


    第五名章拿著酒杯,起身,先對渝王施禮,後對在座之人施禮,道:“謝渝王殿下,各位請!”飲酒後,示杯,坐下。


    所有人都施禮,喝酒。


    渝王見所有人都喝了第一杯,又道:“這第二杯酒,繼續敬先生,先生沒有選擇家鄉青州之主劉煥,而選擇本王,真是本王之幸事,本王先幹了!”


    第五名章如舊施禮飲酒。眾人皆飲。


    “這第三杯,還是要敬先生,酒過三巡方自飲,這第三杯是禮,先生先請!”渝王道。


    三杯過後,席位之上的臣子有了動作,不是敬渝王陛下,而是直接轉戰第五名章,酒杯不停酒不斷,不知喝了多少杯,聽到坐在上麵的渝王陛下道:“先生可有良策取景州?”


    第五名章有些醉了,起身便道:“現今取景州有些過早,隻取隆盛和陽穀兩關,休養生息有一段時間……”第五名章的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渝王聽到第五名章的話,有些不悅,如今不取,居然讓自己修養生息,對下人道:“空穀先生以醉酒,去,把先生送回去房舍休息。”


    第五名章喝的有點迷糊,聽到渝王之言,沒有思索,便被兩個人攙扶離開宴會,送入房中休息。


    第五名章離開時,那些謀臣眼中閃爍著不同的光芒。


    夜晚清風自來,樹葉嘩嘩響個不停,渝王府中,除守衛,皆已入眠。


    翌日,第五名章感覺頭暈腦裂,酒後後遺症爆發,起身出房門吹風,感覺好了很多,看到一個下人打扮小夥子過來,笑著道:“小哥好,不知渝王……”


    小夥子嘻嘻一笑,臉上好奇的看著第五名章,好像觀察什麽動物似的。嘴裏的言語打斷了第五名章的話。


    “先生好,渝王交代,此處房舍歸於先生所有,先生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告訴小的,小的盡力給您辦到。渝王今日已經宣告天下,封先生為第一謀士。”


    第五名章臉色不太好,或許是飲酒後的反應,也可能是渝王宣告之事讓他心煩,道:“行,你去吧,我再去休息一下。”第五名章感覺頭有些疼,便回去休息了。


    太陽已經西去,天開始黑了下來,有人敲房門,說殿下有請,第五名章起身整理了一下,便前往前院。前院之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酒局。酒局之上,渝王沒有在取景州之事,隻是不停的和他喝酒吃肉。


    第二日開始,渝王經常派人送一些酒肉到他的小院。


    第三日亦是如此。


    ……


    第五名章感覺每天就是一種煎熬,除了吃肉喝喝,便沒有任何事可做。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他感覺自己一輩子就在這酒肉吃喝上過去,


    痛苦有時候來自於精神,來自於煎熬,來至於學識。


    孤獨,憋屈,無所事事,讓他感覺生命都在流逝,他去找過渝王,但渝王已經帶兵攻占景州去了。


    他曾想過離開,但被士兵攔下,是說是渝王戰勝回來,必然求見先生。


    一個困字,出現在他的人生裏,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什麽時候可以有事幹,每日除了吃喝,無所事事,心中的抱負何時可以完成。


    有一天,突然李琦跑來找他,說是殿下兵敗藍天城,望他帶兵營救,並交於他一枚兵符。他的眼中出現了淚花,是激動的淚花,但他捂著臉道:“城中還有多少兵馬?隆盛關在誰手中?”


    李琦道:“兵不足萬,將隻有遊哥兒算是吧,隆盛關本來已經奪下,現在劉……”


    第五名章聽李琦說完,道:“好,我知道了,叫遊耀準備三千兵馬,現在起身,直奔檀州府都香城,把強弩帶上,不要攻城,想辦法讓香城守城者以為大軍壓進,然後從香城直奔曉陽郡,曉陽郡不要停留,到藍天最近的脊骨山接應殿下,帶著殿下從檀州地界撤回,你也跟著去。”


    “怎麽可能讓他們以為大軍壓進?”李琦有些迷茫。


    第五名章停下腳步,看著李琦,道:“想辦法,想不到辦法,給我燒了香城那片檀樹林,然後去接應殿下。”他的眼神全是戾氣。


    馬蹄聲響,金戈為魂,若要殺敵,便做好不死不休,不勝不歸的準備。


    第五名章隻帶了三千人,這是沒有辦法的選擇,都城不能沒有人守,而將近七十萬的軍隊全部被渝王帶走,現如今不知存活多少。如果還能有十萬八萬,也許渝王還能叫王,如若所剩無幾。他歎了口氣,心裏想著:“自己連老家恐怕都回不去了”。


    名聲這東西,有時候讓你走到哪裏都可以有飯吃,也有可能,讓你變成人人喊打的當街老鼠。可悲,可歎!


    第五名章沒有奔向隆盛關,也沒有前往陽穀關。而是直奔連州的都城慶梁城。


    景州和三個州接壤,一個檀州,一個連州,剩下的就是渝王的渝州了。渝王急功近利想要把整個景州吃下,卻中了兩大藩王的合縱之計,現在想要讓兩方罷兵,絕不可能,隻能讓他們回援。


    第五名章派了兩名渝王心腹,讓他們想辦法通知檀州和連州帶掌兵之人,兩州都城有失,不管成功與否,都會有些效果。尤其是檀樹飄香之後,檀州掌兵之人必然會回援檀州。


    一路上第五名章不停的撿到活下來逃回渝州的士兵,隊伍越來越壯大,雖然是疲憊不堪,第五名章沒有讓他們離開,而是帶著繼續趕路。士兵本來不願意,但聽說他是空穀先生,都露出激動的表情,願意跟著他前往連州都城。


    渝州都城趕往連州都城有一千多裏,但硬生生讓第五名章帶的軍隊一天一夜到達。


    他看著將近一萬的士兵,都累得要死,臉上露出愧疚。


    “先生,您說怎麽打,我們就怎麽打,我們不怕死!”其中一名士兵道。


    “是啊,先生,您說這麽打?”所有的士兵都露出堅決的表情。


    第五名章的心情非常的不好,看到所有人都用相信的目光看著自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次來,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看著前方的城池,對身邊的士官道:“派幾個機靈的,換衣服進城,等待放火的機會。在找幾人把城池邊上的那片樹林點了。一但外麵樹林著火,……”話還未說完,第五名章感覺有風吹來,身體挪了一下,突然一陣疼痛之感出現,身體向後飛去,意識一下回歸本體,看到張成身邊飛的五十策隻有四十九根,頭部向自己身體看去,便見一根蓍草已經插在了他左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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