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顰一笑似能勾人攝魂,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姚蘊覺得她甚至比起從前在青樓遇到過的頭牌娘子都要嫵媚勾人得多!


    恍惚之間,她覺得這個女人的麵容似曾相識,似在何處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見過!


    “原來是我大意的,不過無妨,越是硬啃的難骨頭,我越有辦法將你的骨頭一點一點磨蝕去,讓你乖乖就範。”


    “我剛才放的可是信號煙花筒子,你就不怕我當真尋了幫手來嗎?”姚蘊盈盈一笑回視著她,眼中毫無波瀾。


    女人踩著軟塌優雅落地,一雙白皙光滑的玉足裸露在散亂卻不慌亂的衫裙之下。她搖著豐韻軟臀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行至身前,她嗜血地拽住她的發髻,甚至還使勁地往上處拉扯,似要活生生將她吊死。


    姚蘊也不屈服,皺著眉等她,冷聲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家郎君定會來救我的!”


    她拽著她更狠了些,似要將滿懷怨氣都撒在她身上,癲狂大笑道:“在這方圓五十裏的深山野林之間,隻有我這裏一處煙火。你那男人早死了,早已被千刀萬剮了,你能尋個屁呀哈哈哈哈......我就先把你的這張漂亮臉蛋給毀了,讓你連青樓娘子都做不成,隻能一輩子為奴為婢。老三,把長刀給我取來......”


    姚蘊被拽得頭皮發麻,隻能用眼角餘光瞥見身旁那位粗野大漢遞來了一把生鏽大刀,眼眸間直晃晃閃著冷冽寒光。


    她緊咬著牙關怒罵道:“我呸,同為女人,你卻心甘情願成了男人們的利劍,如此來殘害無辜的娘子們,你真是豬狗不如、不配為人......”


    “賤女人,不見黃河不落淚是吧!”女人的麵目猙獰、怒不可遏,她接過了大刀,鏗鏗鏘鏘地提起刀柄就要往她臉上狂揮而去。


    霎時之間,姚蘊隻覺得臉上溫熱一片,粘稠液體飛濺到了她的臉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方才還囂張撥扈口出狂言的女人頓時如秋風掃落葉般軟癱在地,奄奄一息地喘著氣,左下腹還插著一隻血淋淋的利箭。


    “何、何人......”


    被喚作老三和十七的人頓時驚慌失措,如鳥獸散要衝出房門。不曾想那搖搖晃晃的木門轟然倒塌,兩個高大郎君堵在了門前。


    正是蕭承毓和蕭二!在他們身後,竟然還站著七八個黑衣窄袖的威武侍衛。


    蕭二一個閃身,左手揮刀右腳勾腿,同時將逃竄的二人輕鬆壓製住了。


    邢老三和刑十七頓時被滅了滿臉的囂張跋扈,隻剩下唯唯諾諾的跪地求饒。


    蕭承毓閑庭信步地跨過他們二人,走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身前,微微抬腳便踩在了她白皙染血的手腕上。


    邢老三和刑十七雖然已被降服,瞧見當家的被淩辱在腳下,也不禁焦急大喊道:“大、大當家......”


    女人麵上更是痛苦了幾分,原本嫵媚勾人的一雙柳葉眉早已褶皺得不成樣子,咬出血的唇齒深處不得不溢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你、你不是死了嗎?怎麽、怎麽可能......”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身下的女子,漠然道:“如何?我的人豈是你能動的?”


    姚蘊覺得這話聽得讓她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有點能榨出濃厚豬油的油膩感。她取出了匕首,毫不遲疑地橫在地上奄奄一息女人的脖頸前,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地上的女人幽怨地盯著她,空洞無神的眼眸裏似要狂飆出無數根毒針子將她射殺。


    “若、若是當年我的夫君也能舍命相救,而不是為求保命拱手就將我送給了山賊,自己做那縮頭烏龜逃走了,那、那該多好......”


    “你雖然遇人不淑、命途悲慘,可是這幾年來被你殘害的那些過路商旅娘子又何其無辜呢?”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別在這裏對我評頭論足,你不配......”她咂嘴舔唇地朝她猛吐一口汙穢之物,滿臉皆是憤恨慨然。


    “你又怎知我沒經曆過如此慘痛戾行?我甚至都沒有你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我一個人就這麽拚死拚活地苟活下來了!”姚蘊被戳中了從前相似的悲慘事,憤憤不平地拽起了她胸前的沾血衣領,破口怒喊道。


    她一愣,目光愈趨暗淡無光,突然瘋癲地狂笑起來:“都、都無所謂了,你要做救人的大聖人,我偏偏不會讓你如願。邢老三一直沒有回去,那口枯井下的娘子們,此時怕是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哈哈哈哈,我的好兒啊,一定能繼續替為娘我完成報仇大業的哈哈哈哈......”


    姚蘊一怔,連忙起身拉過蕭承毓的衣袖,匆匆道:“六爺,快隨我來......”


    憑著方才走來的記憶,姚蘊領著他原路返回,一路尋到了地底下枯井的石門。可惜大門堂堂敞開著,枯井裏已經空無一人。


    姚蘊眉眼緊蹙,忽然壓著聲道:“我說怎麽覺得那位大當家的麵容骨骼似曾相識,如今想來,她與當日迎門的小兄弟也許有血緣關係,極有可能是她的親生兒子。”


    兩人細細查看門口處的足跡和印記,竟然混雜著細微的斑駁血跡。


    “六爺,你看!”


    蕭承毓微微頷首,不露痕跡地將她拉在身後,領著她一步步循著血跡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客棧院子,踩過泥濘未幹的淤泥沙石,一直走到了後院的密林深處,終於隱隱約約聽見娘子們抽抽噎噎的啜泣。


    蕭承毓領著她躲在一顆巨樹後,目如猛虎,緊緊地盯著眼前一幕。


    前頭不遠處似有一個巨大的深坑,幾位娘子被迫圍著深坑,有的人在捂臉哭啼。有的人更是拚命側過臉不願細探,雙眸哭得紅腫。趙小娘子哭哭啼啼地欲要往坑裏鑽去,隻能被王大娘子死死拽在懷裏。


    前頭為首的彪野大漢揮著刀說著話,麵目猙獰陰毒,似在威脅麵前的娘子們。旁邊還有兩個嚴防死守的屬下,凶悍地將全部娘子圍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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