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路過了幾個服務站,服務站都很熱鬧,不過仔細看看的話應該都是和鄭北他們一樣的“旅行者”,有的真的是為了休息與做飯吃。但更多的看起來像是要掃蕩服務站,看能不能弄到點什麽有用的東西。短短半天的旅途完全說不上順利,路過了幾個高速出入口的匝道都堵得很嚴重,看起來都發生過慘烈的車禍,因為沒人來處理車輛的殘骸,導致了城市裏的車子沒辦法進入高速。


    夕陽西斜之際解哥也把大巴停在了一個服務站附近,應該說沒得選吧。這個服務站在堵車,從服務站裏一直堵到了路上。鄭北他們也隻好都下了車步行走向服務站。林麗麗領著張立川挨家拜訪,試著在這些店麵內求得一夕之地。劉其名和鄭北跟在後麵四處打量。這個服務站也很亂,隨處可見的垃圾,還有各種破損的物品被丟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像是“拾荒者”掃蕩之後留下的痕跡。


    張立川回頭領著女人和孩子走向他和林麗麗走訪的第四家店鋪,前三家裏麵人滿為患,幾乎都沒有商量的必要。走到了第四家,裏麵隻看到三個男人,林麗麗兩人稍一交涉就得到了借宿一晚的許可。


    林麗麗把鄭北帶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再三確認了鄭北的能力後美滋滋地抱著一堆食材與鄭北一起走向他們留宿的那家飯店。鄭北進入飯店後左右看了看,這是個飯店的大堂,擺著五張桌子,緊挨門口是結賬與迎賓的櫃台,在入口正對著的牆壁有兩扇門,那兩扇門應該是通向後廚和單間的吧?這大堂裏隻有三個男人在打牌,並沒有見到劉其名他們。鄭北轉頭問林麗麗:“他們人呢?”林麗麗:“不知道啊,我讓小張帶大家進來,我就去和你一起搬東西了啊。立川,過來搬東西。”林麗麗喊聲剛落,從對麵右邊的門裏出來一個大漢。那大漢光著膀子,懷裏摟著個少女,少女身上未著寸縷。大漢進來就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老六你去把門關了吧。”正打牌的一個漢子聞言馬上來到了門邊,鄭北和林麗麗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然後那漢子就站在了門前。


    傻子都能聞出來現在的氣氛有多怪異。林麗麗遠離了門前那漢子兩步然後問到:“我們的人呢?”沒人回答林麗麗的問題,後進來那個大漢閉著眼睛半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真是賺大了啊。”一邊說,手還一邊在少女胸前捏來捏去。“老二,去把他們綁了,這個讓你先來。”之前打牌的兩人早就躍躍欲試了,聽了這話之後立馬奔鄭北兩人而來,其中一人眼睛明顯亮了許多。


    鄭北擠了擠林麗麗,讓兩人遠離了門邊那人一點。本在逼近的三人都停下了腳步,因為扔掉食材的鄭北手中赫然多了一杆槍。那老大看到這場麵也愣住了,正在急思對策的時候槍響了。門口的老六倚靠著門緩緩坐倒在地,腹部在流著血,身後的門玻璃也碎了,能看到一抹血跡順著他倒下的方向塗抹在門板與牆麵。


    屋子內的幾個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可是似乎沒人準備給他們消化的時間。“pong!”又是一聲槍響,那個老二直接被掀翻在地,躺在地上直抽搐,很快嘴巴開始咳血沫,他的胸口血肉模糊。“我們的人在哪兒?趕緊帶出來。”鄭北聲嘶力竭一聲吼。剩餘那個打牌的漢子抱著腦袋蹲在桌子底下直發抖,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想跑,可是自己邊上並沒有門讓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門口那老大一看對方二話不說就崩了兩槍,老大一推身前的少女,自己轉身鑽進了他進來的那個門。


    鄭北手中的槍像是閃了一下,他隻是換了一把出來。鄭北打開了槍的保險然後遞給了林麗麗“該開槍的時候別猶豫。”鄭北說完就轉過身又搓出一把槍,端著槍向牆邊那個桌子走去。林麗麗看到鄭北額頭上滲出了許多汗珠,抱著槍順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鄭北走到那個桌子邊吼到:“給我趴下。”桌子下麵那家夥一個激靈,迅速地趴在了地上。“爬出來。”鄭北見那人爬出來後繼續喝問:“你們後麵還有幾個人?我們人在哪兒?”“都在後麵,都在後麵,倆倆,你別開槍,我啥也沒幹。別……別……”“pong!”又是一聲巨響,那個男人的右大腿一片血肉模糊。那男人蜷成一團嗷嗷叫著,臉上泣涕橫流。


    “鄭北!你幹什麽?”林麗麗衝鄭北吼著。可鄭北根本沒回頭,依然用槍指著地上那人“媽的,還敢騙我?門口的已經是老六了,這裏躺著三個,你告訴我後麵有倆?”“我沒騙你,我真沒騙你,後麵是倆,我忘了老大跑後麵去了,求你了求你了……”鄭北端著槍轟碎了那男人的右肩甲,男人的哀嚎弱了下去,更多的是抽搐,嘴唇呼呼的往外噴著口水。“鄭北你瘋了嗎?你冷靜點!”


    “閉嘴。”鄭北回頭衝林麗麗吼道。“一會兒跟著我,情況不對馬上開槍。知道嗎?”鄭北現在腦子很亂,他想盡力猜測進入那扇門之後會遇到什麽,該如何應對,沒有精力分神他顧。可是看著林麗麗那看著自己的恐懼的眼神,鄭北強迫自己冷靜一點。鄭北深呼吸了兩下對林麗麗說:“麗麗你聽著,現在問題很嚴重,我沒法跟你說太多。你看到了,那個老大那一身肌肉。打起來我根本沒什麽勝算,這裏躺著這三個我可能也打不過。我們的同伴現在生死未卜等著我們去救援,而你我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我不能留下對麵的有生力量在我們的後路上。你要是不行就留在這裏,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鄭北說完就開始用自己的能力探查,他想知道門後麵有沒有埋伏。鄭北現在使用這個方法也有了心得。茫茫多的粒子雖然讓他“眼睛”痛,可是他可以通過物體的大致形狀來簡單分辨一下。過了門之後鄭北繼續向前走,因為前麵的房間裏有許多人,“看”起來都被綁著坐在地上。隨著房間內的人都進入鄭北的“視野”的時候,樓上也發現了人。


    鄭北過來打開了樓下的門,不大的房間裏擠了不少人。鄭北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他。“叔叔。”鄭北循聲望去,是在火車站見過的那個小胖子。“是我,是我,救救我。”一個女人這樣說著。想來應該也是大巴上的女人。鄭北左右看了看,什麽都沒說轉身出門開始向樓梯走去。在這裏他沒看到劉其名也沒看到沈怡。從他探查的情形看,樓上那個被挾持的體型嬌小的人很可能就是沈怡。“我們先把他們都放出來啊。”林麗麗看到鄭北轉身就走很不理解。鄭北一邊走一邊說:“我建議先解決了樓上的事情,屋子裏的人四處亂跑不一定會產生什麽後果。即使跑出了這個房子,外麵不知還有沒有這種‘黑店’。如果我們死了,他們不一定有能力保護自己,下場也許更慘。”


    “你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生死,即便他們缺少自保能力。”林麗麗覺著暫時的放任不管是不對的,如果兩人上樓之後遭遇不幸,樓下這些被綁著的人完全成了待宰羔羊。現在就幫大家鬆綁,這些人還有一線生機。“隨你便吧,至少我能決定自己要做什麽。”鄭北上樓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麽小心翼翼,他已經知道了房間內的大概情況。門裏邊上站著一個拿著鋼管的男人,還有一個人拿著把砍刀在看押一個坐在床上的女人,另外一個人拿著什麽家夥事兒在對付防盜窗。


    鄭北站在門外直接分解掉了屋內三人的武器。在屋內三人驚懼莫名的時候鄭北拿槍在門的下方轟了一個窟窿。“給我從門邊滾開,都他媽站到窗邊。”門邊埋伏著的也不知道是老幾,在驚慌失措中退到了兩個同伴身邊。鄭北找個角度轟爛了門鎖,一腳踹開了房門。


    映入鄭北眼簾的是靠在窗邊的四個人,兩個鄭北沒見過的男人。另外兩個就是“老大”與沈怡。沈怡上衣已經不見了,頭發淩亂,雙頰紅腫。那個老大正手拿一個台燈座抵在沈怡的脖子上。看到這一幕,鄭北真的睚眥欲裂。鄭北用自己已算熟練的繳械技巧分解掉了那個老大手中的台燈座。可是那個老大見手中的東西又消失之後直接用右臂勒到了沈怡的脖子上。“把槍放下,不然我勒死她。”那個老大雙目赤紅著吼到。


    “你想三命換一命是吧?”鄭北話都沒說完就一槍放翻了站在右邊的那個家夥。左邊那家夥一看這情況馬上把自己擠進了“老大”與牆中間。“你他媽把槍放下,放我們走,我就不殺她。”


    放下槍?放下槍我就會死吧?剩下這些人也都逃不出魔掌吧?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殺手鐧,我要“吃”了你們……我要“吃”了你們……即使我會變成魔鬼,即使真的像普羅米修斯說的會被沒有徹底消失的“瘋狗”糾纏。看著滿臉通紅試圖扳開“老大”手臂的沈怡,鄭北的手微微顫抖。我會救你的,不計那後果。鄭北一邊壓製著自己的顫抖,一邊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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