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的時候,天突然下起了雨。


    阮傾進了房間,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陽台上大雨傾盆,陽台上的遮陽傘被打的晃悠,旁邊的玻璃茶幾也被雨水全部鋪滿,茶幾邊的木質靠椅也因為突然的大雨沒來得及搬進來而濕透,就算天晴了也有一段時間不能坐了。


    阮傾手裏拿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她看著窗外的雨幕,大雨淅淅瀝瀝,天氣陰沉,烏雲密布,也不知道夏之有沒有到家,有沒有被淋濕,想著,想著,心口微微躁,蜂蜜水遞到嘴邊,她輕輕瑉了口,甜甜的口感順著喉嚨滑下,達到心房,而後想起什麽,她把蜂蜜水放在一邊的桌上,從懶人沙發裏拿出挎包,整個人坐進沙發裏。


    從包裏拿出夏之的那本筆記本,她慢慢的翻著。


    筆記記的很滿,看上去是下了功夫的,但是本子太破了,有幾頁紙掉了出來,用膠帶粘的七零八碎,仿佛一陣風吹過就會散架。


    靳譯遲一回來就進了房間打電話,這個時候的他總是忙碌的,靳譯肯大三,英國留學,阮傾的事他總是事無巨細的做著,不管她捅了多大的窟窿,惹了多大的麻煩,他總是在第一時間飛到她身邊替她解決。


    聽到了關門聲,然後自己房間的房門被從外麵推開,靳譯遲走了進來,垂在身側的手機還沒有完全息屏,看上去剛通完電話。


    阮傾的膝上攤著筆記,看著靳譯遲向她走進。


    窗外雨聲淅瀝,窗內空氣冷清。


    “靳譯遲。“阮傾叫他,“你什麽時候回英國?”


    “再過個星期吧。”他走近她,看著她膝上放著的筆記。


    落地窗關的嚴實,外麵風大,吹的遮陽傘直晃悠。


    靳譯遲收起手機,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越來越趨近的黑暗,拉起半邊窗簾,然後打開立在窗邊的立式台燈,柔和的黃色光線照亮周身,很溫暖。


    “靳譯遲。”阮傾柔聲叫他,他坐在她對麵的沙發裏,看她。


    阮傾把手中的那本筆記遞給靳譯遲,靳譯遲接過。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把這本筆記上的內容弄到另外一本本子上?”


    靳譯遲隨意的翻了一下,輕笑:“物理筆記啊!”


    “嗯。”


    “你什麽時候要?”


    “這麽說你有辦法?”


    靳譯遲把筆記合上,放在麵前的茶幾上,說:“印刷就行,我找人幫你。”


    “好,謝謝。”阮傾緩緩呼氣。


    “傻瓜。”靳譯遲先是輕笑,而後撚起嘴角的笑意,說:“靳珂下個星期就會回來,她回來後我就要回英國。你們兩需要補的課程老師我會給你們請好。這一年很重要,所以,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阮傾知道靳譯遲的意思,所以靳珂回來後如果不故意惹事的話,她願意和靳珂保持這一年的友好。


    但有些事,好像總是不按自己的想法進行,第二天去學校,就出事了。


    夏之沒來,也沒有請假。


    一開始沒人在意夏之的缺席,直到一個上午都沒見到她的人影,阮傾有點慌。


    老師們對於夏之的缺席好像習以為常,沒有老師主動在意。


    阮傾的前座是個女生,紮著丸子頭,額前留下幾縷碎發,圓臉,很可愛的第一個女生,看上去是很好相處的那種人。


    阮傾輕拍她的肩,女生回頭,看到阮傾時,笑容很燦爛。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阮傾收回手,看了一眼旁邊夏之的座位,然後,問:“夏之,經常不來上課嗎?”


    女生搖頭:“這個我不清楚,反正我們班沒幾個人喜歡她。”


    “為什麽?”阮傾皺眉,又是一起校園暴力嗎?


    “賤唄!”女生脫口而出,而後迅速拿手捂嘴。女生湊近阮傾,左手掩住一邊臉頰,左右張望了幾眼,完成這一標誌性的說小話的動作後,才開口,“夏之她搶範姐的男朋友。”


    而後怕阮傾不明白,繼續說:“就是上次和你發生矛盾的那個女生,範思佳。她男朋友是別的學校的,家裏挺有錢有勢的,應該是比範姐家裏要有勢一點,範姐也就隻能在我們學校作威作福了,她在她男朋友麵前是一點氣話都不敢說的,她男朋友喜歡撩妹,範姐管不到她男朋友,所以就隻能去收拾那些女生了。”


    “夏之是唯一一個先招惹她男朋友的人,而且是同班的,所以夏之就成了全班孤立的對象了。”


    女生說到這,阮傾也明白了個大概了,但是,夏之看起來不像是會勾引人的那種人。


    手機突然在課桌裏震動,阮傾拿出手機,是陸晃打來的電話,她不接,直接拒絕。


    前桌的女生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手機接著收到了陸晃的微信消息。


    “打你電話幹嘛不接?”


    “放學來我這醫院一趟。”


    “我見到上次那個女生了。”


    阮傾猛的從座位上站起,前桌女生還撐著課桌看她,阮傾這一動作把她嚇了一跳:“怎,怎麽了?”


    阮傾完全沒聽她說話,她從桌肚拿出包,不理女生的喊聲直接跑了出去。


    陸晃在醫院看到夏之的這件事,讓她心發慌,不祥的預感直逼近心口,心口疼,害怕,什麽都怕。


    出學校的時候,保安不讓她走,要她出示請假條,阮傾充耳不聞,繞過保安,直接跑出校園。


    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整條走廊,阮傾討厭這種味道,因為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


    陸晃把夏之的病房發給了她,她直接去了夏之所在的病房。


    夏之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臉上是清晰的指甲爪印,整張臉蒼白無力,點滴瓶在一旁無聲的滴著。


    夏之閉著眼,眉頭皺著,鼻息微弱。


    身後的門被推開,陸晃走了進來。


    “送她來的是個清潔工,說是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臉上身上都是傷,挺嚴重的,是衝著弄死她下的手啊!”


    阮傾回頭看他,心口起伏,呼吸急促,眼神冷淡,看著陸晃的時候眼裏沒有情緒。


    “她現在是你同學是嗎?她在學校是不是也被這樣欺負?”


    阮傾咬著唇:“我不知道。”


    阮傾到這個學校不過也才一個星期,對於夏之之前的遭遇,她不清楚,但是,這種事情既然被她遇上了,她絕不會袖手旁觀。


    “陸晃。”阮傾叫他,“能幫我調查一下她之前的事情嗎?”


    陸晃看她,緩了好久,才說:“你找靳譯遲吧,這事我不幫你。”


    阮傾盯著他,這時眼神才有了起伏,眼神裏都是怒。


    “我就幫你顧著她,其他的事情我不幫。”


    陸晃說的幹脆,阮傾也懶得跟他扯,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給靳譯遲。


    那邊很快接起,阮傾還沒說話,靳譯遲先問道:“你逃課了?”


    “靳譯遲,我……”


    “你先回學校,這事你先別管。”


    “我怎麽可能不管……”


    “夏之的事我會幫你查,先回學校,聽話。”


    阮傾無奈,隻能先回學校。走之前,她讓陸晃隨時把夏之的情況告訴她,陸晃點頭答應。


    回學校的路上,恍然想起昨天放學時,夏之好像是和範思佳上了一輛公交車,還有那個討人厭的林啟航。


    真的,又是她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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