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一驚,刀口的冰涼與肌膚緊密接觸,頭被迫往後仰,那人手上戴著黑色手套,握著的是一把水果刀,挾持她的人手腕顫抖,很明顯,不是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來綁架她的,有可能是臨時起意。


    周圍的人頓時像鳥受驚一般四散逃離,有人打了報警電話。


    靳珂一看到阮傾被挾持住,立馬要衝上前,被那人一吼驚退:“別過來!都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刀口抵在喉嚨處,阮傾不受控製的咽了下口水,隨後,聽到男人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很不老實,拿空箱子糊弄我?”


    “你別動她!你敢動她我弄死你!”靳珂急的跳腳,朝男人罵道。


    男人抵在她喉嚨處的刀轉指向人群,左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她往後走,嘴裏威脅道:“本來能用錢解決的事你們不肯,那就別怪我來陪你們玩命!”


    “你不是就要錢嗎?五百萬我給你,你放開她!”靳珂說著就要走上前,先前被她砸了一頭爆米花的人抓住她。


    阮傾這才發現那人竟是陸晃,心裏不禁開始擔心,陸晃在這,那靳譯遲豈不是就知道了她在做什麽了?


    而一直將刀抵著她的男人又說:“五百萬不夠了,一千萬,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現金。”


    “你tm的有病!我讓你給我放開她!”靳珂氣的又要往前衝。


    陸晃抓住她,在她耳邊說:“你冷靜點。你越罵他他越惱火,小傾更會有危險。”


    靳珂完全聽不見陸晃的話,她現在眼裏全是被那男人挾持住的阮傾,眼裏冒著火,心裏燥著怒,想把他殺了的衝動都有。


    而相比起靳珂的暴怒,被挾持的阮傾顯得就很淡定了,好像被綁架的不是她一樣,鼻子往裏吸氣,嘴巴往外呼氣。


    男人一手桎梏住她的肩膀,一手拿刀抵在她的喉嚨處。阮傾能感覺到男人因為緊張呼在她後頸的氣息,可能是這場挾持並不在男人的計劃之內,所以雖然說出的話很凶,但男人拿刀的手微微顫抖的力度告訴了阮傾他並不會真的下狠手。


    畢竟一開始就衝著錢來的人不可能願意讓自己的手沾上血。


    因為圍觀群眾的報警,又因為這是在市中心,警察來的很快。


    男人因為突然出現的警察嚇的手一抖,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阮傾感覺到了一股熱流順著脖頸流下。


    “不準動!”


    “放下刀!”


    警察拿著槍圍在涼亭前。


    男人似乎被逼急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我警告你們不許過來!你們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我殺了你!”靳珂抬腳去踹,陸晃又按住她不讓她動。


    這個時候確實不能再刺激他。


    “砰!”有警察開槍了。


    子彈打在男人的手腕上,因為痛,下意識的甩手,刀尖的一麵再次在阮傾的脖頸處劃過一刀,阮傾被男人丟了出去,警察立刻上前銬住男人。


    陸晃攔不住靳珂了,被男人丟出去的阮傾被靳珂接過。


    剛才這一動作,原本淡定的阮傾再也淡定不了,心髒止不住的抽痛,脖頸處往下流著血,呼吸急促,臉色蒼白。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周圍人的議論與吵鬧再也壓不住,男人被警察帶走了。


    阮傾被送到了醫院。


    搶救室裏,阮傾正在搶救。


    搶救室外,靳珂蹲在地上,腦袋埋在膝蓋裏,眼淚止不住的流:“我就不該聽她的話,為什麽要讓她一個人去?……”


    陸晃在長廊裏走來走去,麵色焦灼,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麽一樣,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靳珂是聽到電話的嘟嘟聲才起身的。


    她抬頭,抽了一記鼻子,問:“你在給誰打電話?”


    “靳譯遲啊!”陸晃說,“怎麽不接?”


    靳珂猛的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前搶過還沒有打通的手機,嘴裏輕念:“不能讓他知道……”


    陸晃搶她手中的手機,靳珂不給他,她一直搖頭,陸晃說:“小傾這個樣子阿遲他得知道啊!靳珂你把手機給我!”


    “不能讓他知道!”靳珂大喊道,陸晃被吼的一愣,靳珂接著說,“她多久沒犯病了你知道嗎?靳譯遲要是知道她又因為我犯病,他又要把我送走的!我不能走!你知不知道!我不能走!”


    靳珂喊得聲嘶力竭,就好像陸晃這個電話如果打了出去,她就要失去她最珍愛的東西一般。


    陸晃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靳珂,小傾犯病不是因為你,你不要把所有的錯怪在你自己身上。”


    “不,就是因為我!”靳珂搖頭,轉身避開陸晃的手,靠在牆角,抱著頭,聲音哽咽,“她每次犯病都是因為我,連著兩次都是這樣的,我都已經那麽小心了,我那麽在乎她的,即使她不相信我我也覺得沒事,隻要我還在她身邊就行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要她了……”


    “靳珂……”陸晃走到她身邊,抬手撫上她的肩,“你不能這麽想……”


    靳珂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他說,陸晃無奈的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


    病房內。


    阮傾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鼻間插著吸氧管,臉色蒼白。


    靳珂坐在她床前,眼睛還是腫著。


    陸晃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在她身後,右手摩挲著褲邊,緩了片刻才說道:“靳珂我得跟你說件事,阿遲給我打電話了。”


    本來耷拉著頭的靳珂抬頭看他,眼裏藏著被背叛的怒。


    陸晃後退一步,他不敢看靳珂的眼睛,輕聲說:“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跟阿遲說小傾的事,是他打電話給我的,他說他在回國的飛機上,他還說,他這次回來就是帶小傾回英國的。”


    “他還是知道了是不是?”靳珂紅著眼睛問他,“你沒說,我沒說,他怎麽知道的?”


    “這我也不清楚啊。”陸晃小聲回,“他可能也不是知道了這件事,或許因為其他的原因也不一定啊。”


    靳珂瞪著他。


    而這個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靳珂看過去,進來的是兩個警察,一女一男。


    “你好,我們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其中一個女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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