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把衣服剪了,傷口消毒。”馬漢山看了一眼沈浪的插著半截箭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用酒精慢條斯理的給刀具器械消毒,一邊慢聲說道。


    能蒸酒自然能弄出酒精來,雖然,這酒精沒他前世那些酒精純,但這可是百分百的食用酒精,用水稀釋後喝絕對不會喝死人。


    有酒精,給刀械消毒就簡單了,最重要的是,可以給手術位置消毒了,以前沒酒精,隻能閉眼蠻幹,然後靠桃花散良好的殺菌效果“悶菌”。


    阿牛拿起剪刀,哢哢幾下把沈浪的衣服剪掉,然後拿起酒精說:“沈浪大哥,可能有點痛,你忍一忍。”


    “阿牛,把他砍暈啊,廢什麽話呢。”馬漢山做手術絕對是簡單粗暴,沒麻藥沒所謂,直接把人弄暈,還不放心的話,用繩子將身子綁在床上。


    “是。”阿牛一邊回應,一邊已用手刀將沈浪砍暈了。


    所以說阿牛是一個可造之才,是因為這小子學什麽都很快上手,無論讀書識字還是算數,就連怎樣把人砍暈,他都得心應手,完全可以充當馬漢山的手術助理。


    他當然熟練,寨子裏的人,經常被他拿來練手,最開始的時候控製不好力度,差點兒讓他“砍死”了倆。不過,每砍一次給五百文,那時候寨裏的人窮,即使有風險,還是很多人為了五百文錢給他練手的。於是,這貨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練手後,“砍人”比馬漢山還要幹淨利落了。


    “啊…你們…你們這是幹啥”在一旁觀看的沈花,還沒弄清楚砍暈是啥意思,她大哥已被阿牛弄暈了,看到大哥雙眼一閉,腦袋一歪側向一邊,小丫頭嚇得大叫。


    “沒事,沒事,寨主說現在沒麻藥,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了。”劉黑仔不止一次看馬漢山做“手術”,知道這是沒麻藥才不得已的辦法。


    事實上,麻藥是啥他也不知道。


    “你…你們早說啊,幹嘛那麽粗暴,用迷|藥不成嗎我有這個世上最好的麻沸散。”沈花尖聲叫道。


    “什麽什麽你有麻沸散那種吃後令人手足不能動口不能言的麻沸散”馬漢山聞言,咣當一聲將手中的刀具扔在盆子裏,瞪著牛眼問沈花。


    “當然,照華佗秘方製的,是這世上最好的迷|藥,無論使用多大的量無副作用,不像其他迷|藥,用多了人會得癔症。”沈花一本正經說。


    “啊,真是太好了,哈哈,得來全不費功夫……。”馬漢山一高興,撲過去抱起沈花原地旋了個圈圈,他太高興了,有了這玩兒,以後做手術就安全多了,畢竟,將人弄暈風險是很大的。


    “放…放開我,你這無恥之徒…登徒子……。”沈花猝不及防,不由得俏臉又熱又紅,掙紮著大罵。


    雖然,江湖兒女沒太多講究,但男女受授不親這套,對於一個還沒出閣的妹子來說,那也是很重要的。沈花雖然隻有十三四歲,但這個世界的人多數早婚,十五歲出嫁的人多的是,所以,她也算是“大姑娘”,一個大姑娘被一個男子這樣抱,成何體統。


    “怎麽了花花妹子你怎麽怎麽罵人了”馬漢山很奇怪沈花為何罵他無恥之徒,又沒非禮她。


    嗬嗬,在這個世界碰一下都算非禮好不好。


    “你再動手動腳,我還要殺了你……。”嗆的一聲,沈花竟然拔劍了,寒光閃閃的寶劍,絕對不是那些文人裝逼的破爛鐵劍。


    這個世界,文人非常看不起武人,但偏偏,所有文人都喜歡配一柄劍,拿一把扇裝逼。不過,他們的劍,多數隻是樣子貨,純粹用來裝逼的。


    “幹什麽我還沒救你哥你就要殺我”馬漢山大怒,他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就弄僵了醫患關係。


    醫患關係果然難處理啊,無論什麽時空都一樣嗎


    “你…你……。”沈花收起了劍,你你的氣到說不出話來,她沒見過這樣的人,輕薄了別人還那麽理直氣壯的。


    對,古時,這樣抱一下,絕對是輕薄。


    但沈花沒辦法,哥哥的命還得這家夥救呢。


    “你什麽你,現在我的診金要加碼,想我給你哥做手術,麻沸散的方子你得給我。”馬漢山一點都不客氣,甚至蠻不講理。


    “你…我不給……。”


    “不給那你自己給你哥做手術吧。”


    馬漢山說著,便開始脫他的大白褂。


    沒錯,就是大白褂,醫生袍。現在馬漢山有全套“裝備”,阿牛也穿著護士袍,不過,不是粉也不是白,而是藍的。


    “你…你無賴…你說話不算數……。”沈花快要哭了,她完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夥,竟然如此不講理的。


    “寨主……。”劉黑仔也以為馬漢山真的要“撒手不管”了,連忙發聲求情。


    “誰不算數了,我發現你哥的傷勢比想象中的嚴重,所以加收點診金是應該的,你看看,傷口都紅腫了,如果今天不處理,明天就化膿了。你知不知道傷口化膿你哥會危險你竟然還舍不得一張撿來的破方子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兄妹情我真是看錯你了……。”說著說著,馬漢山居然義正詞嚴的,說的好像沈花無情無義,為了一張藥方而不顧她哥的性命一樣。


    嘩!


    沈花終於哭了,受不了啊,怎麽會有這麽無賴的人,明明,明明是他耍無賴卻把別人說成……。


    “沈姑娘,我覺得,你還是把藥方給少爺吧,少爺說沈大哥危險,真的就危險了。”阿牛一本正經的勸道。


    “別哭…妹子別哭…藥方再重要也沒沈大哥的性命重要……。”劉黑仔也勸沈花。


    “好…我…我給…如果我哥有點差錯…我…我殺了你這個無恥之徒……。”沈花擦了一把眼淚說,臉上的妝花了,小臉蛋五顏六色,很是滑稽。


    “嗯,這就對了嘛,一張破藥方能比得上自家哥哥的性命嗎劉黑仔,去辦公室拿紙筆給她,我給這沈浪蕩做手術她默寫麻沸散方子,你告訴她啊,不要妄圖在藥方上做手腳,明天配了藥,我會拿他哥做驗證的。”馬漢山心情很不錯,拿手術刀對阿牛說,“阿牛,手術開始。”


    嚓嚓幾下,馬漢山割開沈浪的肌肉,很快便把箭頭取出,然後縫合,敷上桃花散。


    雖然,這支箭極有可能會要沈浪的性命,但這種手術實在太簡單,馬漢山做完了,沈花的藥方竟然也是剛剛寫完。


    “就完成了”沈花非常吃驚,怎麽能這麽快


    在這個世界的人看,被這種開合箭射中,真的是很危險很可怕的事,因為真的不少人因這種箭而喪命的。


    沒辦法啊,這個世界對外傷真的沒太好的辦法,流血了靠捂,傷口太大,捂不了,隻能眼睜睜的流幹了血而死。捂住了血,還不能保證傷口是不是會發炎,如果傷口發炎,那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在這個世界,小孩發燒,成人被砍傷,死亡率也是挺高的。


    “當然啊,你想做多久手術越快完成,對傷者有好處懂嗎不過,你哥現在還是有危險的,因為他的傷口其實已發炎。”馬漢山很認真的說道,“等明天看吧,如果明天他不發熱,傷口不灼痛,不再紅腫,應該就沒問題了。如果他明天發熱,那就麻煩。”


    這裏沒有破傷風針,沒有先鋒,沒有黃胺,馬漢山也沒辦法。


    事實上,中藥也有針對發炎的藥的,可惜,馬漢山出身在醫藥之家,卻去當了臥底,根本不知道什麽中藥可以消炎啊。


    “那…那現在……。”沈花畢竟也是江湖人,知道受傷後會有什麽後果,所以,馬漢山這樣說,她居然不鬧接受了。


    “阿牛,安置這對浪花吧。”馬漢山接過沈花手中的麻沸散藥方,高高興興的回了他的辦公室。


    哈哈,真是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麻沸散啊,以後給人開膛破肚都不怕了。


    開玩笑,他敢做的手術,也就縫縫傷口,其他手術,他可不敢,自己知自己事啊,五髒六腑都分不清楚位置,怎麽可能做其他手術。


    次日,馬漢山正在吃早餐,阿牛領著沈浪兄妹來向他致謝。


    馬漢山看了一眼沈浪的神色,蒼白的臉色居然已恢複了,看樣子他也沒發燒,不由得感歎這個世界的人身體素質好。


    當然了,沒汙染的世界,人的身體素質當然特別的好,傷口都要比所謂的現代人愈合的快。


    “沒事了”馬漢山說。


    “沒事了。”沈浪點頭道。


    “吃了嗎”馬漢山將一粒最喜歡的水晶雲吞送進嘴裏,含糊問道。


    “不曾。”沈浪看著桌上的食物咽了一下口水,前陣子被仇家追趕,沒好好吃過,受傷後疼痛得吃不下,這會兒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想吃的是神經病。


    “坐下喝粥吧,白粥。”馬漢山邀沈浪吃早餐,還沒說完,沈浪就誒的應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但聽到隻給他吃白粥,馬上就不爽了。


    “白粥”沈浪想罵馬漢山小氣,但卻聽到馬漢山對他妹子說,“花花妹子,你也吃,喜歡雲吞嗎絕對是一流的手藝,皮薄餡靚的南方手藝,不是北方那種雲吞。嗯,煎蛋你也吃吧,還有這個肉包子,看看你,瘦不拉雞的,長身體的年齡,要多吃肉……。”


    什麽意思這…這大孩子寨主看上自己妹子了沈浪有點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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