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齊南嶽一掌劈在黃六六剛才舉起的那把椅子上,嘩啦…結結實實的實木椅子竟然像紙糊的一樣,在他的一掌之下碎成了一地的碎木片兒。


    “丫頭,回到少爺身邊。”齊南嶽看都不看黃六六他們,轉身對還在發呆中的沈花說。


    “哦!”沈花機械的應道。


    齊南嶽抬頭問馬漢山:“少爺,怎樣處置他們……。”


    這會兒的齊南嶽,沒有一點兒教書先生的樣子,一個十足十的武林人…不,正確的說,他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江湖人。


    每一行有每一行人的樣子,江湖人和教書先生是完全不搭邊的,馬漢山真的想不明白,這老貨怎麽演的那麽像,藏的那麽好。


    這會兒的齊南嶽,身上“江湖氣”十足,大有隻要馬漢山點頭,他將這房間裏的四個家夥直接“送走”了都沒所謂。


    在古代,殺幾個人,對於武功高強的江湖人來說並沒多大壓力,所謂的律法,對他們來說,還沒有道德約束力強。


    在江湖和武林中,傳統道德才是他們最敬畏的“法律”。


    所以,“暴露”了的齊南嶽,如果馬漢山想對方死,他會毫不猶疑的取對方性命。


    “小心……。”沈花忽然驚叫。


    就在齊南嶽轉頭與馬漢山說話的時候,隻被踢倒,幾乎沒傷著的黃六六,忽然舉起右手向齊南嶽射了一支袖箭。


    嗤!


    一支小小的箭羽插在齊南嶽的手臂上。


    箭如閃電,雖然沈花已示警,但卻已晚了。


    袖箭是通過機括射出的,速度極快,如果距離稍遠一些,又發現得早或許可以避開。但那麽近的距離,齊南嶽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躲得了。


    齊南嶽中箭,臉色一變,電轉身形,飛起一腳將黃六六踢飛,幾乎與此同時,馬漢山從他的身邊竄過撲向滿身油膩的蓋世保。


    “住手,否則老子要他的狗命。”陳勃和呂相如拔出兵刃要撲向齊南嶽的時候,馬漢山已把他的“槽劍”架在蓋世保的脖子上。


    古代有古代的好,人人都可以掛刀佩劍,一言不合很少揮拳以對又或拔刀相向。


    馬漢山的居然一點都不厭棄蓋世保身上的油膩,一手抓著蓋世保的頭發,一手拿著他的雙刃軍刺架在蓋世保的脖子上。雖然隻有半刃,但鋒刃上的寒光告訴人,這玩兒鋒利得很,隻要輕輕用力就可以切破蓋世保的喉嚨。


    看到蓋世保落在馬漢山手中,陳勃和呂相如隻好停下,憤怒的盯著馬漢山。


    “土狗賊放肆,可知他是何人……。”陳勃聲厲內荏。


    “齊先生怎樣”馬漢山才懶得理會陳勃,抬頭問臉色不是那麽好的齊南嶽。


    “箭上有毒…可惜我的包裹沒帶……。”齊南嶽這樣說,是因為他是用毒高手,一般的毒他當然能解的,隻是解藥放在高升客棧的包裹裏。


    “解藥。”馬漢山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黃六六說。


    “妄想。”黃六六脾氣有點臭。


    人的脾氣是會隨年齡變化的,像黃六六這個年紀,正是最囂張的年齡,黃家算是襄樊地界數得著的世家,使得長期囂張的黃六六的脾氣甚至有點乖張。


    嗤!


    啊!


    黃六六的脾氣剛落,馬漢山咧嘴一笑,手中的槽劍忽然離開了蓋世保的脖子,嗤的一聲在他的大腿上刺了一個洞,然後又架回脖子上。


    “王八蛋…嗷…痛…有種殺了我……。”蓋世保雖然呼痛,但卻依然叫囂不已。


    “解藥。”馬漢山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看馬漢山隻有十五歲,個頭長的比蓋世保還要矮一些,但他這會兒散發出來的殺氣卻是非常強烈的,他的氣場竟然比場中任何人都要大些。


    “休想,等死吧。”黃六六囂張慣了,居然還不給解藥。


    這個黃綠醫生什麽回事居然不理會還在馬漢山手中的蓋世保嗎陳勃他們傻眼了,不明白這個黃六弟為什麽要這樣,不要蓋公子的命了嗎他若有什麽三長兩短,別說他們三人,就是家裏也會很麻煩。


    嗷!!


    慘叫再次響起,聽到黃六六的話,馬漢山想都沒想,又在蓋世保的另一條腿上插了一劍。


    鬥狠你們夠這位狠嗎人家上輩子可是幹潶社會的,而且還是老大。


    馬漢山沒再言語,冷冷的看著黃六六。


    氣氛很冷,很壓抑……。


    誰都想不到,馬漢山年紀輕輕,居然會如此狠辣的,這家夥可怕啊。


    “六六…給…給他解藥…快點……。”陳勃怕了,非常怕。


    他不是怕死,是怕馬漢山繼續在蓋世保的身上開“窗口”,他更怕馬漢山狠起來上,在蓋世保的喉嚨上開窗口,那就真的麻煩了,蓋世保跟他們玩耍卻連小命都玩丟了,知府大人能放過陳家嗎


    “哦……。”黃六六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想不到馬漢山竟然這麽狠,一字廢話都不說,直接用刀劍說話。


    在這種場合,馬漢山向來不喜歡廢話。他奉行的是,語言永遠都是最沒力量的,行動說明一切。


    黃六六掏出一粒臘封藥丸給齊南嶽,說一半內服一半外敷。


    齊南嶽依然而行,片刻,臉色恢複。


    “爾等意欲何為”看到齊南嶽解了毒,一直沒說話的呂相如說話了。


    作為一員大將的兒子,他再不說話,以後便沒人再捧他的臭腳了。


    “他媽的,事是你們惹的,居然問我們想怎樣”馬漢山找了一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


    當然,他坐下,蓋世保也得坐下,否則他的槽劍就夠不著喉嚨了,不同的是,他坐在椅子上蓋世保坐地上。


    “掌櫃的…拿紙筆……。”馬漢山吩咐。


    “啊…是…是……。”嚇蒙了的掌櫃顫顫驚驚的說。


    “王掌櫃,誰吃了熊心豹膽敢到我們襄味樓生事……。”掌櫃剛要去找紙筆,又有人來了。


    “韓…韓總管你…和…和東家一起來的”王掌櫃一陣驚喜。


    韓總管,就是韓無垢的總管,家裏家外他都能管。


    “呸,這點破事兒用得著東家來麽”韓總管不屑的說道。


    王掌櫃聞言,心裏暗道,不是讓人告訴東家,蓋衙內和呂小將軍都在麽這可不是破事兒,東家怎麽不上心啊,派這個老囂張過來幹嘛。


    老囂張就是囂張的老頭,王掌櫃的意思,東家也太不重視了,這可是和蓋知府呂半軍交好的機會啊。


    “這…這事有點麻煩……。”王掌櫃快步迎上,在通道中小聲跟韓總管說。


    “哦”韓總管訝然,對方竟然連蓋大人呂將軍的麵子都不給直接就把他們揍了好膽,好膽。


    “對方那個穿得怪模怪樣的家夥是一個狠角……。”王掌櫃又道,剛才的過程,他看得真切,對馬漢山的狠,他是深深忌憚的。


    “哦…哼…我倒是要看是哪來的狠角。”韓總管抬腿往裏走,王掌櫃看了眼韓總管的後背,輕輕搖了一下頭,暗歎一口氣飛似的去拿文房四寶。


    韓掌櫃背著手走到包廂門口,裝作不認識蓋世保等人,十分二百五的喝道:“爾等何人,為何在此傷人。”


    事實上,他還真的沒見過蓋世保,不過,其他幾人他是認識的。


    “來者…何阿…人……。”馬漢山竟然用唱戲的聲調回應韓掌櫃,沈花忍不住竟然笑出聲了。


    這麽嚴肅的場麵,他竟然來這麽一句,真的…太搞笑了好不好,一點都不符合現場氣氛。


    “某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等所為,就不怕王法威嚴嗎”韓掌櫃黑著臉說。


    “快說你是什麽人,否則滾一邊去。”馬漢山不耐煩的說道。


    “韓爺是我們東家的大總管……。”拿著文房四寶回來的掌櫃代韓總管回答。


    “哼,一個總管有什麽資格和老子說話,身份完全不對等。”馬漢山看了一眼齊南嶽說,“齊總管,你和他是同行,和他分享一下做總管的心得吧,教教他怎樣做總管。”


    “你…你……。”韓總管指著馬漢山氣得說不出來話。


    “他媽的,老子最討厭別人指著說話的…來人呀,把這老貨的手指砍了……。”馬漢山“大怒”,威風凜凜的叫道。


    “是,寨主同誌,保證完成任務……。”居然還真有人應


    當然,張三李四條件反射的立正舉手敬禮說。


    剛剛減了壓的現場,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什麽鬼啊,他們說話那麽怪的而且還舉著手說。


    “別…別…小英雄…你…你要的文房四寶……。”王掌櫃捧著文房四寶對著馬漢山鞠躬。


    “嗯,拿來了啊,給我幹嘛給這幾隻小烏龜。”馬漢山對著陳勃他們揚了揚下巴說,“你們四個,把自己幹過的壞事寫出來,然後再寫一封悔過書,快點,老子沒時間和你們耗……。”


    啊,這家夥竟然讓他們寫悔過書以為自己是誰啊,把自己當大老爺嗎


    陳勃看了一眼馬漢山,然後指著蓋世保對韓總管說:“韓總管,你知不知道他就是蓋大人最喜歡的小郎玄齡”


    這貨夠壞的,韓總管來了,他便不再與馬漢山廢話,直接把蓋衙內當球一樣踢給了韓總管。哼,你們看著辦吧,反正知府大人最喜歡的小兒子別人手上。


    韓總管聞言,頓時額角見汗,陳勃你個狗賊,要不要這麽陰鷙啊,竟然給我甩鍋,給我挖坑


    他剛要說啥,馬漢山卻不給他機會了。


    “小子聽好了,我數十數,如果他們還不寫的話,我在你的大腿上再開幾個窗,不過,這次你可以選擇先開哪條腿……。”馬漢山輕輕拍了拍蓋世保的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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