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在表演單人轉毯,這是一個非常傳統也很有曆史的雜技節目。可以單人,也可以多人表演。別看隻是用手指腳尖啥的頂著一塊布片兒轉,那是需要功夫的,常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用來說表演轉毯絕不為過,沒經過一定時間訓練的人,表演不了。


    表演者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細腰一握,長腿如筆,一張瓜子臉紅裏透白,剛毅中透著嬌俏可愛。


    馬漢山前世見過很多美女,在這一世,來了臨安後,也見過了不少女子。但讓他願意打分的就林仙兒和眼前這個表轉毯的女子了。


    不過,這個轉毯表演者與林仙兒是完完全全相反的兩種美,林仙兒豔麗、成熟、嫵媚、溫婉,還有淡淡的才女氣質,是柔弱型的美,而台上這個轉毯表演者,卻是青春、奔放、精神、樂觀、熱情,她是智慧加活潑型的美。


    按照馬漢山的前世的審美觀和擇馬子標準,他更喜歡林仙兒那樣子的。不過,他現在並不喜歡林仙兒,因為他直覺林仙兒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複雜的女人,心計的女人都不是男人的最愛,馬漢山當然不會例外,他又不是受虐狂。


    這個世界的轉毯表演,花式當然沒有現代的轉毯表演那麽多花樣。不過,馬漢山卻覺得,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好,或者說這個女子的表演讓他覺得非常不錯。


    忽然,嗆的一聲,有人拔劍。


    尼瑪,不是要開打吧。馬漢山心裏一邊罵一邊向聲響地方看去,卻發現是踢弄班子的成員拔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向台投去。


    篤的一聲,長劍插在台子中央,不停的擺動著。是一把軟劍馬漢山覺得奇怪,擲一把軟劍在台上幹嘛她會是站在這柄劍上表演吧。


    他猜對了,那女子居然真的一個翻身單足站在劍柄上,然後舉腿,變成站姿一字腿,一塊毯子扔起,輕輕落在豎起的腳尖上,轉動……。


    女子站在劍柄上變換著各種姿勢,最後變成指尖和趾尖都在轉毯,台下掌聲雷動。


    厲害啊,馬漢山居然也賣力鼓掌,而且叫好還特別大聲,惹得全場矚目,就連表演者都抽空看了兩眼他。


    “賞……。”馬漢山一邊鼓掌一邊大叫。


    咚!一隻大元寶落在台上,是蓋世保扔的。


    日,讓你打賞沒錯,扔一百幾十文得了吧,你居然的扔一隻元寶靠,錢是檢來的嗎馬漢山很不爽的看向蓋世寶。


    蓋世寶居然還在掏銀子,每次馬漢山叫他打賞他都很不爽,但這次他非常樂意,因為他也沉得表演非常精彩。


    表演確實精彩的,不要說站在劍上轉毯,就是站在劍上,也沒多少人能做得到啊,這麽大一個人站在劍上真的需要輕功的。


    “玄齡啊,你真大方,居然賞這麽,這是二兩銀子吧,我會記下告訴齊先生在你下月的例銀裏扣一兩八錢銀子的。”馬漢山淡淡的說道。


    “啊!大…大佬…那是你讓我打賞的啊……。”蓋世保大驚,媽的,例銀總共才三兩,被扣了一兩八還怎麽活啊。


    其實,就算一文不給他也同樣活的,所謂例銀,其實就是馬漢山給身邊幾個沒正式職務的人的零花錢,蓋世保和沈花都是三兩,之前賴文進五兩,現在的賴文進了有職務,每月都有薪資領,便再也沒有例銀了。


    “是呀,你說的沒錯,我是讓你打賞,但沒讓你賞這麽多啊,扔一兩百文或哪怕扔一角碎銀也算我的了,但你扔了二兩啊,看看,還在掏,如果我不說,你是不還準備再扔一錠呀。


    “大佬…可憐啊…扣掉一兩八我還怎麽活啊……。”蓋世保哭喪著臉說,心裏更恨馬漢山了,發誓一定要報仇。


    可惜,他一直找不到機會,白天外出,身邊總有其他人,晚上休息,有時候他都不知道馬漢山睡在哪,這貨去到哪睡在哪,書房臥房廳子都睡,主要是,齊南嶽那家夥,總是有意無意的親自或安排人暗中戒備,他根本找不到機會。


    “嗬嗬,這是要告訴你,不聽話是要吃虧的,鬥氣是要付出的。”馬漢山當然知道這貨心裏不爽的,襄樊第一紈絝變成了跟班,誰都不會爽。


    “大佬原諒一次吧,下次不敢了。”蓋世保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


    “不,你記住這次教訓吧,否則,你永遠都不懂得什麽叫服從,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是輕重。”馬漢山輕輕搖頭說。


    “大佬…求求你了……。”蓋世保真求,越說越大聲。


    而這個時候,一個長得像叫花子一般的七八歲孩子給那邊桌子的胡中用送了一塊破布片。


    布片上有字,吳中用看了布片上的字後,抬頭了兩眼史鬆芝,發現這廝正在如癡如醉的看台上女子的表演。


    “咳…二郎,不如把她請回家專門演給公子看……。”吳中用小聲說。


    “啊對哦…哈哈…還是胡兄懂我……。”史鬆芝露出了滿臉的淫笑,“不過……。”


    “二郎苦惱,等會直接說請她們唱堂會就是了……。”吳中用奸笑兩聲,舉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啪!


    嘩啦!


    一張實木桌子碎成了一堆碎片。


    “豈有此理,吵吵嚷嚷的害老子最精彩的部分都沒看到,來人,把他們扔出來。”胡中用大叫道。


    “是。”旁邊馬上過來兩個武士打扮的男子,一個去抓蓋世保,一個要抓馬漢山。


    額,你大爺的,什麽人啊,故意找借口搞事吧,老子怎麽吵著你們了聲音並不大好吧。


    馬漢山知道,這混蛋要搞事了,但他一時間沒明白這貨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


    幾人中,孟良珙是練過武的,看到有人欺負馬漢山,自然不能袖手的,他嗖的伸手抓住那個要抓馬漢山衣領的武士。


    這兩個所謂的武士,其實就是胡中用的小弟,他們就是街上的混混潑皮,打架雖然狠,但並不會武功,所以遇到孟良珙這種練了好些年馬上馬下功夫的人,被抓住了手腕他就動彈不得了。


    “放肆,竟敢無理取鬧”孟良珙捏著那混混的手腕一甩,呼的一聲,竟然把那家夥甩到一丈外的表演台旁邊。


    此時,台上的表演剛好表演完,看到現場有人鬧事,那表演的女子匆匆進了後台,而班主則急急過來勸架。


    “喲嗬,竟然還是練家子呢,好,太好了。”吳中用沒想到一身書生打扮的孟良珙,竟然也和他一樣,是一個穿著文服的武夫。


    “兩位…諸位公子…少爺們…稍…稍安…別衝動…千萬別衝動啊。”班主向雙方鞠躬作揖,請雙方不要衝動。


    揾食艱難啊,如果他們鬧起來,今晚的表演泡湯了,或許還要賠銀子。


    “滾,他媽的信不信連你一起揍。”這時候,圍上來四五個氣勢洶洶穿著普通人常服的男子,都是吳中用和史鬆芝的小弟。


    他們要幹嘛當然是找回場子啊,兄弟被別人扔出去了摔了一個狗吃屎,他們當然不服氣啊,所以全員出動了。


    “哎呀,你們幹嘛啊,千萬不要傷人啊,他們影響我們看表演,讓他賠錢請華西班回府去演就是了嘛。”坐在一邊搖著折扇的史鬆芝說話了,語氣很是淡然,輕飄飄的,好像說的別人的事,他續道,“也不需要賠太多,賠一兩千兩就行,我要請那姑娘回去表演一頭半個月。班主,二千兩可以請姑娘表演一個月了嗎”


    “公子,我們是不做堂會專場的。”班主擦了一把客上的汗說。


    堂會戲,就是將唱戲的、雜耍的、說書的請到自己府上去表演。能這樣幹的,都是有錢人家,一般來說,跑江湖賣藝唱戲的班子,都喜歡接到唱堂會邀請。


    但顯然,這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家夥,絕不是為了看那姑娘的踢弄表演,再說不年不節的唱什麽堂會他什麽心思,隻要不傻的都明白,這王八蛋是居心不良啊,大概是起色心了。


    沒錯,以好色著稱的史鬆芝,他就是看上了這個表演轉毯的姑娘。


    “二千兩嫌少啊,那就三千兩。”史鬆芝根本就無視班主的說話,張了張嘴又加了一千兩。


    “要不…我們再表演一次給公子看”班主要息事寧人,隻要不在他的場子鬧事,再表演一次也沒所謂。


    “五千兩…算了,一口價一萬兩吧,不要再推了啊,不然我會不高興的,這是我第一次花錢請堂會。”史鬆芝說完,退到一邊去。


    看到史鬆芝退到一邊去,胡中用和班主都知道什麽事,於是班主默然無聲的退了回去,他隻是一個在底層掙紮的小人物,如何敢和這個當朝第一相的侄子較勁,他退回去是讓那姑娘自己拿主意,因為姑娘並不是他華西雜耍班的人。


    而胡中用則是一揮手,讓手下小弟將馬漢山他們團團圍住。


    “二萬兩,此事就算了了,否則…嗬嗬……。”胡中用皮笑肉不笑的對馬漢山說,史鬆芝要一萬兩請華西班姑娘去表演,吳中用居然向馬漢山多要一萬兩,兩人果然一丘之貉。


    “你們是要敲詐我們嗎”馬漢山有點苦惱,媽的,沒想到他們第一次不在身邊就遇這種破事。


    他正在尋思怎麽辦,孟良珙卻已受不了了,提起一把椅子啪的一聲砸向旁邊的潑皮腦袋。


    日,這哥們也是爆脾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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