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與王曾隻對視了一眼,且被這個名字給震到了。


    要說王曾可是用計將丁謂給扳倒的牛人啊!


    和這種心機男打交道,自己還是小心些好。


    至於收他為徒這話,聽聽就行...


    要是當了真,別說是文官們會變著法的反對,怕是武勳那邊也不會同意。


    “王相公說笑了,小子是武勳出身,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曹佾道。


    但讓曹佾沒想到的是,王曾此時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本官自認為看人很準,沒能收你為徒是本官的損失。


    好了,咱們先不談這個。你和本官說說,包拯回家行孝的事。”


    曹佾聞言心中就是一驚!


    看來這王曾對他沒安好心啊,明明之前一副笑臉,可轉眼之間就又將話題給引了回去。


    “行孝是好事!


    包兄以舉選為官走的並非科舉,所以他必須要回鄉行孝。


    若是強行入朝為官,終身怕是都不能再進一步了。”


    “哼,你小子看的倒是透徹。


    不過天地君親師,包拯進入朝堂為官家盡忠也沒人會說半個不字。”李迪出聲反駁道。


    曹佾聽到這話,心中對李迪這小老頭怨念更大了。


    難怪這李迪身為三朝元老還會被貶官。


    就這見誰懟誰的古怪性子,能留在京城為官,都足見劉娥的大度了。


    “這天下想要報銷朝廷的文人舉子如同過江之鯉,多包兄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如今他初入官場,能不留下把柄最好不要留下。


    而且三位相公一同前來,想必是有事吩咐小子。


    要是小子能幫得上忙,還請明言。”曹佾反駁道。


    “你能看出這些就比包拯那小子強。


    老夫也不墨跡了,其實我們三個已經堵你們曹家人好幾天了。”李迪道。


    果然如此!


    雖然曹佾還不知剩下的那人是誰。


    但光憑李迪和王曾兩人的身份來判斷,他們所求之事怕是牽連甚廣。


    曹佾可不想這個時候卷入朝堂中的紛爭,連忙開口道:“雖然小子任憑三位相公差遣,但小子畢竟一無官職二無人脈。


    要是事情太大,怕是隻能盡力而為了。”


    “這個時候才改口,晚了!”


    聽到李迪這話,曹佾雖然沒有說話卻將身子一躬到底。


    李迪見狀沉默了片刻後道:“哎,終究隻是個十一歲的孩子罷了...


    老夫已經知道你們曹家想要將長女送入宮中。


    與其是吩咐,倒不如說老夫可以幫你曹家爭來一個皇後之位。


    怎麽樣,這可是有賺不賠的買賣,要是你拒絕老夫可就去找高家談了。”


    戲精!


    李迪這糟老頭子簡直壞的很!


    現如今的郭皇後可是劉娥親自挑的,李迪給出這樣的條件,擺明是想讓趙禎廢後啊。


    雖然他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麽,但皇後是說廢就能廢的麽?


    先不說趙禎這個沒親政的兒皇帝同不同意。


    單就是劉娥和丁謂兩人聯手,怕是就能將這事給攪黃了。


    而且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趙禎一生的至愛可不姓曹,而是一個姓張的貴妃。


    就算他長姐成了皇後又如何?


    一個被臣子推上位的皇後,怕是趙禎會像對郭皇後那般,心生芥蒂吧...


    “李相公,這樁天大的好事還請你送給高家。


    我長姐性子執拗,整個汴梁城的人怕是都已經知道她拒了李家的婚事。


    我父送她入宮也隻是為了保住我曹家最後的臉麵,至於那皇後之位我曹家可消受不起。”


    乖乖,還好剛剛自己沒有將話說滿,要不然還真差點就被三人給坑了。


    李迪聞言頓時氣的直喘粗氣,倒是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年扶著李迪坐下來道:“本官呂夷簡,算起來是你姨父。


    曹家大郎,剛剛李相的話你真不考慮下?”


    “不考慮,我曹家隻求安分守己,今後朝堂之事也丁點不會參與。”


    “嗬嗬,既然你這麽說那我等也不強求,咱們說說你的事。”呂夷簡道。


    曹佾有些懵,他一個將門子弟隻要安分些,能有什麽事...


    “請呂相公明言。”曹佾道。


    “我呂家從太宗朝開始三代為相一門朱紫,憑的就是不爭不搶。


    你很對我的性子,本相想收你為徒。”呂夷簡道。


    等等,呂夷簡這個當朝相公【1】要收自己為徒?


    這可是大宋文人求都求不來的事!


    “文官那邊能答應麽?”曹佾道。


    “嗬嗬,本相自己選的弟子,與旁人何幹?”


    曹佾看著一臉自信的呂夷簡,突然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會有如此底氣。


    這呂家滿朝朱紫可不是一句空話。


    如今的朝中有多少文官是依附呂家的,怕是連呂夷簡自己都不清楚。


    想通了這些,曹佾直接對呂夷簡行了一禮道:“學生願意。”


    “好!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為師就想辦法將你弄進太學。”


    曹佾見呂夷簡這麽說,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作為武勳之後他,是沒有資格進入太學的。


    雖然曹府家大業大,能為他請來眾多的當世大儒來教導他。


    但真等到他去參加科舉,即使文章再華麗文官們也能找出各種理由讓他落榜。


    但拜師呂夷簡後,這些卻不用再擔心了。


    呂夷簡是文官,哪怕曹佾身份特殊,憑著呂夷簡的威名,科舉時也不會有誰來給他下絆子。


    “哼,這小子滑不留手的,我看弄不好他就是下一個丁謂。”李迪瞪著眼睛道。


    “李相公,他很從聰明。


    雖然是滑頭了些,但他勳貴的身份即使百尺竿頭也成不了丁謂。


    這也是我收他為徒的原因。”


    呂夷簡這話雖然是說給李迪聽的,又何嚐不是在敲打曹佾。


    他雖然心裏並不怎麽服氣,但卻也沒太往心裏去。


    能當文官為的是取得一張保命符!


    大宋不殺文官,光憑這點就夠了。


    雖然直到宋朝滅亡,曹家依然是最頂尖的勳貴。


    但曹玘想要拿他頂包這事,卻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小子,聽說你和李家的那個李化光並成為道門仙種。


    怎麽不好好的求仙問道,突然想當文官了?”


    曹佾見李迪依然揪著他不放,笑著道:“神仙之事太過縹緲,我以前學的是醫而並非求道。”


    “哼,牙尖嘴利!


    學醫還不是為了長生不老?”


    就算李迪位高權重,三番兩次的揶揄也讓曹佾生起了三分火氣。


    “隨便學學罷了...


    就比方說李相公夜夜驚醒,左肋還時常隱隱作痛。


    雖然不能親手治療,但從麵色上看出這些病症,也算是一種樂趣。”曹佾道。


    此話一出,李迪的身子就開始微微發顫。


    王曾和呂夷簡都是久居官場的人精,隻是一眼便知道曹佾所言非虛。


    “你...你還看出了什麽。”


    曹佾聞言笑著道:“看李相公眉心帶有青色,想必是已經請了名醫診治吧。


    不過對方太過畏懼你的身份,雖然藥也對症。


    但李相公最近左手是不是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


    “你能治麽?”李迪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


    “不能,您老位高權重,要是讓我醫治,我用的藥會比你請來的那些名醫更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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