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曹佾特地起了個大早來送長姐入宮。


    和之前預想的一樣。


    即便文官們百般努力勸說,趙禎和文臣們也沒能說服劉娥廢掉皇後郭氏。


    而曹佾在與長姐深談一次後,也順利的搬出了曹府。


    隻是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因為自家長姐主動放棄了成為文臣手中的棋子。


    不但贏得了劉娥的好感,甚至就連趙禎本人也對她青睞有加。


    這些還是曹佾從梁三聽說的。


    雖然梁三隨自己一同搬出了曹府,但是每日都需去向曹玘回報。


    其實這些在曹佾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畢竟他除了每日讀書練字外,就是盼著趙允讓給他送來賠償。


    這種變相的監視,簡直是在浪費資源。


    要說與以往有什麽不同之處,那就是王曾給他送來了一個書童。


    這書童名叫王虎,別看名字不咋地。


    但為人聰慧不說,單是背誦過的文章經典,就能讓許多士子汗顏。


    更可氣的是王虎的顏值!


    雖然比自己要差上幾分,但因為年齡稍長他幾歲。


    那回頭率可比曹佾高多了。


    曹佾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沒了任何的算計,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至於答應王曾的那首佳作,其實曹佾已有了準備。


    差的隻是一個機會罷了。


    “郎君,今日想吃些什麽。


    咱們回去的路上正好采買些。”


    看著已經少了幾分拘謹的熙兒,曹佾心中更是歡喜。


    哎,看來在曹府過的憋屈的不隻是他一個啊。


    正當他準備答話,王虎湊近他道:“衙內,今晚在喚春閣有場文會。


    王相剛才派人傳來了消息,希望你能參加。”


    曹佾聞言,眼睛瞬間就亮了!


    喚春閣,一聽名字就是風月場啊!


    曹佾可還沒忘記自己剛穿越來時,曾定下的目標。


    看來是得好好考察下大宋的青...


    不對,是考察大宋文人的交際場所了。


    “熙兒,中午盡量做得簡單些。


    本衙內,今晚要去吃好的。”


    熙兒聞言捂嘴偷笑,倒是王虎在旁皺起了眉頭。


    這麽明顯的嫌棄,曹佾自然發現了。


    “王虎,好端端的怎麽這副表情。“


    “衙內,以你的年紀去喚春閣怕是有些不妥。


    雖然是參加文會,但還望衙內勿入內閣。”


    曹佾自然知道王虎說這話是為的什麽。


    不過就他現在這副小身板,即使真想幹什麽,也是有心無力啊。


    “嗬嗬,這點你大可放心。


    對了,參加文會的事,不是應該由恩師帶我去麽?


    怎麽,不是恩師的人傳來的消息?”


    其實曹佾從一開始就覺得哪裏不對。


    王曾可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


    帶自己去那種地方參加文會,本來就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


    而呂夷簡那邊更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實在不能不讓曹佾起疑。


    “衙內,呂家家風素來嚴謹。


    連家中子弟都不會去那種煙花之地,更何況是呂相了。”


    僥幸啊!


    得虧他多問了兩句。


    要是曹佾真稀裏糊塗就跟著王曾去了。


    先不說會被王曾看輕,怕是他與呂夷簡之間也會生出嫌隙。


    “王虎,你幫我去和嶽丈告個罪。


    像這類的文會我不便參加。”


    “衙內不親自去?”


    見王虎這麽問,曹佾搖了搖頭道:“前幾日是我太憊懶了。


    從今日起,我每日都會去恩師府上待著。”


    畢竟是從王曾府上出來的,王虎立馬明白了他的打算。


    倒是熙兒有些不解的道:“郎君,以後不讀書習字了麽?”


    “書還是要讀的,隻不過是要換個地方。


    這官場最講究人情二字,但見麵才能有那三分情。


    如果我天天宅在府中。


    怕是用不了多久,我與恩師間的那點情分就該沒了。”


    曹佾雖然是在給熙兒解釋,但卻也是在告誡自己。


    看來這幾天他是太過得意忘形了,居然犯了這麽簡單的錯誤。


    想通了這些,曹佾就急忙往呂府趕去。


    還好,他前幾日沒來,可以用長姐入宮搪塞。


    要是再晚上幾天,怕是連借口都不好找了。


    呂府離曹府極近,曹佾步行也隻用了半盞茶的時間。


    當曹佾和呂府的門房通報了姓名後,那個門房對他很是熱情。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般。


    不過更讓曹佾納悶的還在後頭。


    因為這個門房居然直接帶他來到了呂夷簡的書房。


    “曹衙內,老爺昨日特地吩咐過小人,說書房內的典籍可以任你取用。


    小人就在外麵候著,您要是有什麽需要,直接喚小人就行。”


    曹佾聞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過這也讓曹佾的心頭微微一驚。


    王曾久居官場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他非但沒有提點自己,還要帶自己去喚春閣,為的是什麽?


    要說是考驗自己,曹佾可不信。


    難道王曾這麽做是想讓他和呂夷簡劃清界限?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的曹佾,不由搖頭苦笑。


    這才過了幾天的舒心日子啊?


    自己就又卷入嶽丈和恩師的鬥法中了。


    不過這倒符合史實。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王曾與呂夷簡因為爭事,兩人同時被罷相。


    而曹佾之所以會來呂府,其實也算是做了選擇。


    畢竟呂夷簡可是最先對他表現出善意的人。


    更何況,王曾雖曾是狀元及第,但與滿門朱紫的呂家比起來,底蘊終究還是太淺薄了些。


    還好曹佾及時收回了發散的思緒。


    因為越是細究,他就越覺得給王曾當女婿巨虧。


    這書房中的藏書及其豐富,但曹佾卻隻取了一本論語細細研讀了起來。


    直到臨近午時,呂夷簡才來到書房。


    “參見恩師。”


    “嗬嗬,不用這麽拘束。


    沒想到你今日真的來了。


    我本還想著抽個時間和你好好談談呢。”


    曹佾見呂夷簡是真的高興,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留了個心眼,要不然真就被套路了。


    “恩師,前幾日未能來府上,是因為學生家事纏身。


    今後除了旬日,學生會日日來府上討教的。


    還望恩師不吝賜教。”


    “嗬嗬,如此甚好。


    你既然有求學之心,老夫必定也會傾囊相授。


    隻是王相公那邊,同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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