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我們能逃出去!”


    檀月拉起自己的哥哥,又扶起母親,掙紮著繼續向前。


    可是還沒跑出多遠,一旁燃燒的房屋突然掉下一根滾燙的木頭,沒等檀月反應過來,她已經躺倒在地。


    是她的母親把她推了出來,而火海瞬間淹沒了她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


    “不!!”


    檀月撕心裂肺的喊著。


    白若辰的頭也快要炸了,怎麽辦,救還是不救?啊啊啊,算了天劫就天劫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顧不上隱去身形,白若辰折扇一揮,飛躍而下,下一秒向著檀月母親方向的火海一扇,靈氣暴動,那團火瞬間小了許多,空出一道一人寬的縫隙。


    白若辰閃身鑽進火海,縫隙聚合,檀月想要跟上去,卻被火舌阻撓。


    檀月哭喊著,卻無能為力。


    白若辰在火海中強忍渾身的難受,鎮定心神開始救人。


    終於,白若辰抱著檀月的母親走出了火海。


    “對不起,我隻能救一個了,可惜也……”


    檀月撲到母親身邊,眼淚不停地流,她的母親被木頭砸斷了腰,嘴裏流著鮮血,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檀月說了一句話:“月兒,好好活下去啊……”


    說完這話,檀月的母親閉上雙眼,再也不動了。


    檀月淚如雨下,心裏的悲痛和怨恨一下子湧上來,再也繃不住了,雖然她知道,她沒有資格來罵麵前的男人,但是她又能怨誰呢?她需要發泄,她忍不住了。


    檀月衝著白若辰哭喊:“你不是仙人嗎!你怎麽不早點來……嗚嗚,你要是早點來,她們就不會死了!!”


    白若辰看著檀月瘦小的身板,心裏滿是心疼,這姑娘的命,是真的不好啊。


    火勢迅猛,再不走檀月也要葬身火海。


    先到安全的地方去吧!白若辰心想著,一手摟起檀月的腰,口中默念仙決,靈力流轉將檀月帶到空中,一直到遠處的山坡上才把她放下來。


    小城已經不是昔日的樣貌,如今就像修羅煉獄。濃煙滾滾,喊殺震天,不知多少無辜百姓或葬身火海,或死於刀下。


    帝國爭霸,朝代更替,總是要用無數人鮮血來鋪路的。


    檀月抹著眼淚,看著火海的方向,肩膀一顫一顫。


    白若辰想要安慰她,想了想道:“那什麽……事已至此,你也別太傷心了,地府你去過你也知道,等上幾年就又會轉世投胎,放心,他們都會投個好人家的。”


    確實是這個道理,檀月也知道。但是她不能接受!


    “你是不是早就來了。”檀月問白若辰。


    白若辰也不想騙她,點點頭默認了。


    檀月冷笑一聲:“果然,你們仙人都一樣,見死不救。那你為何又要救我?”


    “啊……那個,還不是因為你捅了我一刀,你還欠我人情呢,我不能讓你就這麽死掉啊!”白若辰其實沒有這麽想讓檀月還他人情……他隻是單純不想讓她死去。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心軟吧。


    “湄山弟子不救人也情有可原,修仙之後就不能隨便幹涉凡人生死輪回,不然萬一引來天劫,一般人都頂不住的。”說句公道話,言陌做的也沒有錯。


    “什麽天劫,還不是因為不在乎我們的命?難道就因為人的命短,就可以不救了嗎!難道在你們仙人眼裏,明明隨便動動手就可以救人了,卻因為反正要投胎,所以這輩子就不配繼續活下去了?”


    檀月的語氣中帶著憤怒,眼神嚴肅。


    “實在是太委屈了!”


    檀月實在想不明白,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自己的父母不辭辛勞,每日起早貪黑操勞整個家,自己的哥哥每次攢上一點小錢就會給她買一點最甜的糖,她被人欺負了,兩世的親人們都會盡全力來保護她。


    而她卻兩次失去了她們。


    可笑的是,這一次居然連她們的存在都好像變成了一個笑話……


    “難道我們不是活生生的生命嗎?我們每天努力的生活就是沒有意義的笑話?”


    檀月實在不能接受,“反正要輪回,(苦笑),若不是我帶了前世記憶,我怎知兩世都這麽悲苦,誰又能保證我下輩子不再悲苦?所以孟婆湯就是個謊言,讓人們對下輩子憧憬,然後生生世世活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檀月的聲音有些顫抖,略帶沙啞的“我做錯了什麽,兩世受苦,憑什麽要這樣對我,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努力生活,反正都要死!”


    白若辰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他自己內心也起了疑問,是啊,為什麽,就因為生命短暫,所以不值得去珍惜嗎?


    火光照亮了天空,也映著兩人的臉。


    檀月哭的沒有力氣了,白若辰雖然不能百分百感同身受,卻也我心疼這姑娘的命運。


    口念仙訣,檀月便失了意識沉沉睡去。


    “先跟我走吧。”


    白若辰把檀月攔腰抱起,身形一晃,帶她回了聖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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