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最頂部是城堡最高權力者才能居住的地方,而此時這裏的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


    大廳內一共有六人,其中有兩人坐在主位上,一老者一中年。老者閉目不語,另一座位上的是個威嚴穩重的中年人。


    大廳兩側各有幾張座椅,其中靠左的兩張座椅上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兩人年紀與那威嚴穩重的中年人相仿。另一邊坐著的卻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青年,兩人相貌頗為相似。


    此時其中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開口,話語雖客氣但卻有意表現出他那高高在上的地位。


    “雲祁耀,宗族內可是一直記得你們這一脈,多方照拂才能讓你們在這魂界堡內如魚得水,如今宗族內一點點的要求你都不肯答應嗎“


    “此事雖小,但卻關係到我們這一脈族人的生活,實在是不能隨便答應。”雲祁耀威嚴穩重,說話更是鏗鏘有力。


    “我來時族內傳下話來,隻要你願意將供養閣的業務交於我們,到時候你們這一脈就可回歸宗族,遷往第十殿府城。“此前說話的那個人再次開口勸說,並提出了誘人的條件。


    雲祁耀眼內閃過一絲驚訝,回歸宗族、遷往府城確實夠吸引人,他有些心動了。


    而一旁一直閉目不語的老者睜開了那稀鬆的眼皮,開口道:“府城固然好,但我們都是些壽命將盡的普通魂族,實在是不宜舟車勞頓,卷入是非之中。況且這裏是祖地,我們屬於這裏是不會離開的。至於供養閣的業務還是留給年輕人一些活路吧!”


    “榮伯,年輕人需要更好的機遇,難道你要拖著他們一起魂歸黃土嗎!“


    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人,言語間不敬之意甚濃。他的話也導致了除老者之外其他三人的不滿,幾乎要爆發。


    老者淡淡地看了此人一眼,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但是這淡淡的一眼卻讓剛說話的人如墜冰窖。


    “雲祁河,在榮伯麵前不得放肆,他老人家怎麽說也是長輩。”說話的是雲祁河的堂兄,雲祁海。


    “榮伯,您先不要生氣,其實族內也是為你們考慮。現在供養閣的業務還不愁,但是過不了多久就可能繁盛不在了。”雲祁海清了清喉嚨接著說道。


    “並非侄子危言聳聽,可能你們還不知道九天陽界出大事了,關係到了我們族內的繁盛。”雲祁海這麽一說,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前段時間我一位巡視九天陽界的朋友托人送來一個消息,消息稱我們在九天陽界的家族事業已經岌岌可危,大廈將傾。”


    他這一說,立馬讓雲中榮四人擔憂起來,他們這一脈在九幽陰冥雖然落了勢頭,隻能守著祖地。但在九天陽界卻是叱吒風雲,難有人可匹敵。如果這一消息確實,那他們這一脈真的是危險了。


    雲中榮思襯間,立馬就明白了這其中存在的陰謀,今天這兩人是有備而來。


    “本來我還不相信,後來幾次托夢九天陽界的族人才確實了這件事情。宗族內得知此事危及家族今後的發展,立刻召開會議想出了辦法,今日來就是想告知宗族內的決定。”


    雲祁海雖然滿臉擔憂,但是內心卻在嘲笑,”等你們知道是什麽消息了,看你們還如何囂張,你們這一脈從此就將在族內徹底消失了。”


    “榮伯,你們還請節哀。”雲祁海一臉難過的說道。


    “啪!”


    突然,雲中榮站了起來一把便將旁邊堅韌的古木桌子拍了個粉碎,碎屑亂飛。


    “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今日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想走了!”雲中榮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主要還是雲祁海二人此行的目的讓他大為腦火。


    “噝!”


    雲祁河倒吸口氣,慶幸自己先前沒有太亂來,他們都看出來了雲中榮一直深藏不漏。


    雲祁海喉嚨幹咽了一下才道:”家族在九天陽界的掌舵人不幸於一場天災中英年早逝,如今超科技集團四麵楚歌,岌岌可危。”


    他話音一落,雲中榮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踉踉蹌蹌的跌坐在座椅上。


    而另一邊的英俊中年人臉龐則越加蒼白了,氣息紊亂,魂炁更是有消散的跡象。


    “父親!”旁邊的青年立即上前扶住,以自己的魂炁引導才使得中年人恢複了正常,但是他整個人卻也癱軟在座椅上。


    “真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還好沒有在九幽陰冥看到賢侄,說不定還有生機。”雲祁海一臉希冀,但是此時沒有人認為他是真的關心。


    “為今之計就是要盡快選出繼承人,族內商量出了對策,認為雲澤可以擔此重任。他這些年來在國外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班底,自己也有了公司,能夠迅速的穩定住局勢。”雲祁海將族內下的決策說了出來。


    這讓雲中榮一幹人不知如何回答,從心底他們是不想將這位置讓給其他一脈的人,幾人皆皺著眉頭,一臉憂慮。


    而雲祁海兄弟倆內心卻笑開了懷,根本不擔心他們不答應。


    “雲澤,是你那一脈的人吧嗬嗬!九天陽界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了,我們已經是死人了,還是不要管得那麽寬的好。”雲祁耀哪能不明白雲祁海的想法。


    “至於供養閣的事你們還是不要指望了,寧願就這麽沒了也不會交出的。為了宗族我們嫡係一脈付出的還少嗎!如今淪落到要靠祖屋才能延續下去,可憐、可悲。宗族一代不如一代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蛀蟲。”一向脾氣很溫和的雲祁耀此時也是難以克製心中的怨恨和怒火。


    “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嫡係一脈已經沒落了,如今我們就是嫡係,宗族內現在由我們做主。你不聽也得聽,不交也得交。勸你們盡早將族內的決策傳達給你們的後人。否則別怪族內采取強製性的手段。”雲祁河徹底撕破臉皮,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好一個不聽也得聽,不交也得交。雲澤那敗類想接手集團絕不可能。”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隨後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原本癱軟,萎靡不振的雲祁貴立馬站了起來,渾身哆嗦著看向走進來的那道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那裏,都想知道究竟是誰會有這麽大的膽量敢說那樣的話。


    “你是何人”雲祁海問道。


    “老家夥,你既然都說我葬身在天災中,怎麽沒有人告訴你我長什麽樣呢”對於雲祁海二人,雲逸沒有一點好感,是以說話也毫不客氣。


    “小夥子,你倒是有點性格,但是這裏是九幽陰冥,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這裏做主的人已經不是你們了。”雲祁海顯然因為雲逸的語氣而不高興。


    “你們要是真有本事讓我們這一脈輕易消失的話,今天也不會來此了。你的族人在九天陽界一事無成,集團董事會怎麽可能讓你的人上位。接替我的大有人在,你們是擔心,是在害怕,否則你們何需過來以利益相誘。”


    剛開始雲逸還有些惱火,但此刻他恢複了冷靜。這種家族利益的爭奪,他在九天陽界的時候早就看的非常透徹了。況且他能操縱龐大的超科技集團屹立全球頂端,引領科技的變革,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呢


    雲逸的話確實說到雲祁海二人的痛處了。他們沒有能力決定九天陽界的事情,隻能借助在九幽陰冥的勢力給雲中榮施壓,而今又拿雲逸說事。


    “榮伯,我沒有騙你!所說確實屬實,你不信我們可以理解,等改日宗族內的叔伯們親自過來,到那時你就會明白我們確實是誠心要讓你們回歸族內。到那時不分彼此,共同努力讓家族回到當年最輝煌的時期。”


    “今日我們就不再打擾了,告辭!”雲祁海二人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麽順利,故此決定先離開。


    “兩位賢侄,回去帶句話給宗族內,就說我們這一脈在宗族最輝煌的時候被驅離了宗族,宗族的輝煌起源於祖地,隻屬於祖地一脈。”


    雲中榮的話說的鏗鏘有力,骨氣十足,讓雲祁海二人如小醜般的逃離了此地。


    這時眾人才認真的看著雲逸,而雲逸更是激動。


    他一眼便看向了雲祁貴,記憶中的那個偉岸的身影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爸!”雲逸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哽咽。二十年了,他終於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而雲祁貴也是激動萬分,眼前的年輕人雖然和小時候相差甚大,但是那眉宇間的神態卻是不曾變過,眼前的人確實是他的兒子。


    “小逸!”雲祁貴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啪!“


    又是一巴掌,雲逸實在無語了,短短的一會兒他已經被打了兩次,不過他能夠理解自己父親心裏的痛。


    “你這不孝子,就這麽的死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九天陽界那一大攤子事誰來承擔你......我......”


    到最後雲祁貴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發火、哀歎皆是徒勞。


    “我問你,可曾留下子嗣”雲祁貴又希冀的問道。


    “我、我,還沒有!”雲逸苦著臉。


    一聽沒有,雲祁貴心中更是氣極,”我一看你耳朵上的耳釘居然還在,就知道你沒有。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麽身居高位,權財不愁,居然還光棍一個,真是氣死我了。“


    “不是,爸,我和情兒已經結婚了,隻是還沒......”雲逸回道。


    “你還敢頂嘴,我看你這麽多年沒有我的管教,肆無忌憚慣了,今天我非得揍你不可。”


    雲祁貴打斷雲逸的話,說著說著怒火又上來了,揪著雲逸的耳朵,就要開打。


    “祁貴,住手。打罵解決不了問題,天若要我們這一脈絕後,無論如何努力都是沒有結果的。一切自有因果,九天陽界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去解決的。”雲中榮此時站了出來阻止了雲逸再次被打。


    “是啊!四弟,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去管九天陽界的事情了。如今擺在我們麵前的是我們這一脈在九幽陰冥的存亡。”雲祁耀也說道。


    雲祁貴自然知曉,剛才隻不過是太生氣了。


    “還不快過來給你爺爺和大伯磕頭。”雲祁貴喝道。


    天大地大老爹最大,雲逸再怎麽牛也不敢違逆自己的父親。


    雲逸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爺爺和大伯,所以心中也是有些激動的。


    “孫兒給爺爺磕頭了,您老可比我爸慈祥多了。侄兒給大伯磕頭了,您比我爸通情達理。“雲逸一邊磕頭一邊拍著馬屁。“


    “你小子,皮又癢了不是!”雲祁貴一聽,兒子數落老子,頓時火氣又上來了。


    “哈哈哈!”雲中榮和雲祁耀都笑了起來。這從未見過麵的後輩看樣子很有趣。


    “這是你二哥雲華,若不是你二哥也不會有你這臭小子,還不快過來!”


    “二哥,小弟終於見到你了,你不知道他們都誇你長得英俊非凡,今日一見果然是貌比潘安。”雲逸雖然也是半開玩笑的說著,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尊敬和感激卻沒有一絲隱藏。


    “小弟,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即使我們死去了,但是亦要在這九幽陰冥活出我們自己的風采,實現我們的理想抱負。”


    雲逸心神一震,“眼前的二哥若非早夭,他的成就也許還在我之上吧!”


    “皆大歡喜,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不要傷心了。我們見到小逸應該高興,我已經吩咐人開始籌辦晚宴了。”門口傳來雲祁茹的歡笑聲,她腳程稍慢直到現在才到。


    “雲鬆呢”雲祁耀問道。


    “他說要去四處巡邏一番,以防走的那兩個家夥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來。”雲祁茹答道。


    “雲鬆是你大伯的兒子。”雲祁貴說道。


    “嗯,我剛才就是由鬆哥帶上來的。”雲逸點點頭,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和雲鬆交流熟悉過了。


    晚宴時,雲逸終於見到了自己未曾見過麵的奶奶,還有剛過世幾年的伯母。這二人對雲逸的到來先是傷心無比,眼淚止不住的流,不過到後來也看開了。


    席間歡聲笑語,雲逸在這裏再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這讓他萎靡不振的精神好轉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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