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也好,千年世家也罷,大家都是相互看不順眼,恨不能直接一棒子將對方打死,但偏偏誰都沒有那個實力。


    畢竟,這是一個有秩序的社會!


    以前天帝活著,天帝就是天地間的秩序。現在天帝沒了,那麽人王、聖人就是天地間的秩序。


    這方世界水太深,牽扯到的隱秘太多,就連蚩尤魔身這等逆天之物都存在,虞七實在是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是不存在的。


    大內深宮,守衛並沒有虞七想象中的那般森嚴,反倒是很寬鬆。


    超乎了其想象的寬鬆。


    畢竟,這裏住著天下間最強的人,還有著天下間最為詭異的勢力---鹿台。


    摘星樓下,勁風不知因何而起,憑空直上青雲。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摘星樓有多高?


    至少,虞七一眼望去,看不到摘星樓的頂樓,整個摘星樓已經沒入了雲層內。


    凡夫俗子爬上摘星樓也要一日之功,實力稍弱之人,連爬上摘星樓麵前天子的資格都沒有。


    天子要召見你,你卻要爬一天的樓,這不是開玩笑嗎?


    在這朝歌,能入朝為官的,都有幾把刷子。


    “走吧,大王在上麵等候諸位。”溫政出現在摘星樓入口,對著群臣說了句話,一雙眼睛卻看向了虞七方向,目光就像是兩把刀子,空氣在微微扭曲,死死的盯著他,似乎要扒開其皮膚、血肉,兩道鋒銳的目光要將其看入骨子裏。


    “他就是虞七?”溫政問了句。


    “不錯,正是虞七”黃飛虎道了句。


    溫政不再多言,轉身向摘星樓上走去。


    一群人登臨摘星樓,就聽內侍一聲稟告:“大王有旨,群臣進諫。”


    虞七被一大群人擁簇著,走入了摘星樓最上層的樓閣。


    整個樓閣看起來空曠無比,入目處全都是支撐樓閣的朱紅色柱子,柱子上雕龍刻鳳,銘刻無數太古符文。


    在大殿正中央,有一軟塌,軟榻上空無一人,唯有一杯清茶散發著嫋嫋煙霧。


    在更遠處的樓閣欄杆處,一個身穿黑色蟒袍的背影,俯視著雲霧下的朝歌城。


    寂靜、無聲,就是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裏,虞七便察覺到了一股壓力。


    猶若是山嶽,亦或者是不周傾覆,壓斷萬古,無盡時空都能被壓垮。


    蒼穹在臣服,秩序法則在崩潰,麵對那男子退避三舍。


    很難想象,眼前男子究竟修行到了何等地步。


    而這股壓力,他隻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過!


    “這背影,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虞七眼睛瞟了一眼站在樓閣處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有些犯嘀咕。


    不錯,這背影怎麽和自家那冤大頭大哥……不……不……不,是便宜大哥。怎麽和便宜大哥那麽像!


    不是一般的相像,而是非常的相似,若非這裏是朝歌大內,他隻怕自己認錯了人。


    “吾等拜見大王!”群臣按班站好,對著男子的背影一禮。


    人群中,自家那便宜老子武靖,此時亦在其中。低垂眉宇,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都起來吧!”子辛慢慢轉過身,天地乾坤都似乎伴隨著其轉身而倒懸,陰陽時空為之顛倒。


    與此同時一張熟悉麵容在虞七的瞳孔中擴大。


    “不可能!”虞七看著那熟悉的麵孔,心中下意識閃爍出一個念頭。


    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世上怎麽會有這般相似的麵孔?


    怎麽會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目光對視,子辛的眼睛掃過虞七,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在其身上一掃而過:


    “鐵蘭山,可有眉目?”


    “大王,疑犯虞七已經被臣請了來,隻要大王當堂審問,便可水落石出!”鐵蘭山恭敬的道。


    “你便是虞七?”子辛將目光看向了虞七。


    虞七上前一步,將腦海中的驚歎、雜念盡數拋卻,躬身一拜:“草民虞七,見過大王。”


    “滿朝諸公皆指認你為盜竊各大世家的賊人楚留香,卻不知爾有何解釋?”子辛低頭看著虞七,他很想看看,那個平日鎮定自若的少年,麵臨著等群狼噬虎的環境,會有何等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虞七低著頭,他根本就看不到對方表情。


    “回稟大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切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草民有何本事,竟然能盜取了各大世家的糧倉,莫非各大世家守衛,都是吃白飯的不成?”虞七拱手:“大王,我有精鹽煉製的方法,分明是各大世家覬覦我煉製精鹽的法門,想要栽贓嫁禍給我,還請大王還我公證。”


    “哦?”子辛眉毛一挑,看向了滿朝諸公:“可有此事?”


    “一片胡言!我等糧倉被盜,與你那私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休想混淆視聽!”太傅一步走出,聲音裏滿是火氣:“陛下,將此人嚴刑拷打,必然可以審問出我等想要知道的信息。”


    子辛聞言不置可否,而是看向虞七:“本王給你個機會,你可有話要說?”


    “自然有話要說”虞七道:“諸公說我盜取了糧倉,不知可否有憑證?若有憑證,我虞七甘願俯首認罪。若沒有憑證,想要直接屈打成招,那也不必打了,我直接招認就是。那些糧食都是我偷的,大王直接將我推出去斬了就行。”


    “可有證據?”子辛看向鐵蘭山。


    “沒有!但是,卻有一條破綻,隻要公子能將那破綻答上來,咱們便可以為你洗脫嫌疑!”鐵蘭山看向虞七:“雖然沒有證據,但虞七公子肯定與那盜竊糧食的盜賊有關。”


    “講!”虞七心頭一動:“來了!”


    “我且問你,你終南山道場,每日消耗的糧食何止千擔。現如今天下缺糧,而你終南山卻是糧米不斷,你這些糧食是哪裏來的?這般海量的糧食,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憑你一座水榭山莊,可種植不出這麽多的糧食!”鐵蘭山信心在握,目光盯著虞七,似乎在說:“小子,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那海量的糧食,若不能說出一個出處,到時候沒罪也能給你定了死罪。


    “你有何解釋?”子辛看向虞七。


    “回稟大王,草民掌握了一手神通,能夠將天下萬物皆化作糧食!我有神通在身,自然是不缺糧草的!”虞七笑吟吟的道。


    “哦?有這等神通?可能當堂演示?”子辛來了興趣。


    虞七看向了大殿遠處的一張軟塌,然後手指一指:“變!”


    指物化形,陰陽二氣流轉,那軟塌化作了一堆糧食,堆積在了大殿中。


    “大王看草民這手段如何?莫說是數千擔糧食,就算是米山、麵山,我也能變得出來!”虞七似笑非笑的看著場中眾人,特意將米山、麵山兩個字要的很重。


    此言落下,場中有的人頓時麵紅耳赤,怒火開始衝冠而起。


    那夜眾人忙活了一夜,腰酸背痛卻背了一堆無用的石頭回去,被一個小兒給耍了,當真是恨不能提劍將虞七給斬了。


    “確實是玄妙的神通”子辛看向滿朝諸公:“這解釋倒也說得過去,諸位可還滿意?”


    “大王,這是障眼法,這廝故意蒙騙大王,請大王治其欺君之罪!”鐵蘭山眼睛裏充滿了殺機。


    那一夜,他扛著一堆無用的石頭整整跑了一夜,這般屈辱不用虞七的鮮血豈能洗涮?


    “障眼法?”子辛站起身,來到了那米糧麵前,抓了一把米糧到鐵蘭山身前:“當真是障眼法?”


    “必然是障眼法,隻要大王派人將米下鍋,到時候真假一眼便知”鐵蘭山道。


    障眼法,這是昨夜所有人都親眼所見的事情,眾人都是親眼看到,那米山麵山如何化作了一堆石頭的。


    假的終究是假的,永遠都不會成為真的。


    “鐵蘭山,你好歹也是堂堂欽天監三大司正,又何必於我這升鬥小民計較?如今鐵證如山,米糧明明是真的,你竟然當著人王的麵汙蔑我,嗬嗬……”虞七此時怒極而笑:“你可敢於我賭上一把。”


    “哦?如何賭?”鐵蘭山蔑視的看著虞七。


    “就賭這米糧是真是假,當著人王的麵,請人王做個見證!”虞七一雙眼睛盯著鐵蘭山。


    “嗬嗬,又有何不敢?隻是我若贏了,我要你的腦袋!”鐵蘭山陰冷一下。


    “我若是贏了,便要你銅皮鐵骨密卷的修行法門!”虞七一雙眼睛看著鐵蘭山:“還有你體內的三滴精血。”


    銅皮鐵骨他垂涎許久,這神通是真的逆天。


    尤其是那夜交手,飛劍都斬不破鐵蘭山的肌膚,更是叫虞七暗地裏上了心。


    “原來是衝著老子銅皮鐵骨來的,答應了你又如何?”鐵蘭山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假的,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的!


    “來人,上大鍋!”子辛道了句。


    話語落下,有健仆搬著大鍋,自摘星樓下跑來,將大鍋在宮闕中擺開。


    “開始吧”子辛端坐在王座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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