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存折


    紅星廠鋸木車間辦公室。


    還是那間熟悉的辦公室,兩張破舊的辦公桌上一台老舊的黑色電話機。


    塗自強離開吉春去豆汁兒之後,胡茂才並沒有解除他車間副主任的職務,也沒任命新的鋸木車間車間主任,而是自己兼著。


    軍綠色的保險櫃放在房間空地中間,駱士賓蹲在前麵輕輕的扭著旋鈕。


    塗自強抱著雙手抿著嘴站在邊上看著,看著軍綠色的保險櫃門吱吱呀呀的打開。


    保險櫃裏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堆著,完全能夠想象上次打開它的人,是如何的慌亂。


    大半遝兒大團結和零零散散的一些毛票胡亂的堆在那裏,三四本賬本也胡亂的半開不開。


    賬本的下麵露出了白皮存折的一角……


    駱士賓看看塗自強又看看水自流,深吸一口氣蹲下,拿起那張存折翻開。


    “強子,你看”駱士賓長籲一口氣,把展開的存折遞給了塗自強,“有入賬記錄,沒有取出或者轉賬記錄。”


    塗自強沒接存折,隻衝著水自流努努嘴。


    水自流接過存折,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搖搖頭:“確實入賬記錄是最後一筆交易記錄。”


    “不對吧不是給白鬆酒廠開出了一張四萬元的支票這個在存折上沒體現嗎”塗自強接過存折,一邊低頭看,一邊隨口問道。


    “支票隻要咱們自己開具,然後加蓋銀行預留章就可以了,不會在存折上有體現。”駱士賓站在一邊解釋道。


    “三子,支票入賬那天是你陪著去的對吧給你們辦理入賬的櫃員是熟人還是生人”塗自強盯著存折凝重的問道。


    “熟人!以前經常能看到那個小姑娘。”三子略一回憶,篤定的回答道。


    “不對呀,你們看著後麵櫃員的私章。”塗自強把存折鋪在桌子上,指著交易記錄後麵櫃員們加蓋的私章,“這次入賬交易的私章和以往的那些完全不一樣,是個新名字。”


    “我曹,可不是咋的”駱士賓順著塗自強的手指一看,瞪著牛眼嚷道。


    三子看著那個陌生的名字目瞪口呆。


    “難道是娥姐疏忽了”水自流皺著眉頭猜測道。


    “她是老會計了,如何會犯如此的低級錯誤何況這筆錢是咱們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沒等塗自強說話,駱士賓搶先說道。


    塗自強撇撇嘴,沒說話。


    “走吧,去大列巴市!去銀行!”三子咬著牙發狠,“這明顯銀行有內鬼!這是一開始就打算耍賴!”


    “你們收拾收拾,咱們明天過去。三子,你和賓子去買火車票。”塗自強看了水自流一眼,後者微微點頭。


    “哥,咱不開車去呀”三子撓著頭問道。


    “不差這一晚上。”塗自強搖搖頭。


    “哥”三子還想再堅持。


    “走吧,我陪你去買票”駱士賓看了塗自強一眼,拉著三子就走。


    駱士賓是聰明人,他知道塗自強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和三子。


    倆人去辦這事兒,能保證誰也不通風報信,除非倆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一向精細的劉麗娥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他駱士賓又親手幹掉了她,難免有滅口的嫌疑。


    說他一點嫌疑都沒有,他自己都不信。


    劉麗娥死了,他和三子是唯二的經手人,讓他倆互相監督其實是對他們倆的信任。


    咣當,駱士賓和三子順手帶上了門。


    “行嗎”水自流看著塗自強問道,“在紅腸這麽幹不好收場吧”


    “好不好收場也得這麽幹了。他們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坑人,就是打著吃定了咱們的主意。紅腸地方上的人,信不得了。”塗自強陰沉著臉說道,“你辛苦一趟,帶著劉幹事的人去,讓二狗子認人,把那個櫃員先控製住審一審,行長之類的也不必忌諱,該抓就抓。劉幹事的人有辦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水自流抓起桌上的電話撥號,趁著電話還沒接通,扭頭問塗自強:“你呢”


    “審訊你們不在行,我一會讓龔維則派倆人隨後去找你們。”塗自強指指北麵,“咱們隨時保持溝通,我就在這辦公室裏守著電話。”


    水自流點點頭,在電話裏組織了下人手,之後拍了拍塗自強,開門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塗自強一個人,他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下。


    大列巴市到白鬆市掛號信隻需要走一周。


    這邊開具出支票投遞,信在路上走一周,就算白鬆市接到支票之後第二天才去兌現,也隻需要短短九天互助社就會發現那十八萬元出了問題。


    九天時間能做什麽如果這事兒沒有官方背景的話,塗自強想不出罪犯們如何才能把這十八萬元落袋為安。


    他們既然這樣做了,那就說明人家根本不怕這事兒暴露,早就做了後手準備。


    去銀行質問是必須要做的,但一定沒什麽效果。


    人家明目張膽的蓋了一個錯誤的名章,就是為了日後胡賴做準備。


    你拿著存折過去了,銀行完全可以嘴一歪,說你這行入賬記錄是自己寫的,是偽造的。


    咱都不說把你們扣下來扭送糾察,就用需要徹底調查為借口,就可以輕鬆的拖你個幾個月。


    幾個月之後那筆錢早就變成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啦。


    塗自強甚至可以認為,整件事就有紅腸地方上做的。


    沒有一個強硬的靠山,誰敢就這樣硬吃互助社的錢


    單憑合法手段這事兒多半解決不了,隻能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啦。


    就像當初朱文對付自己一樣,完全可以借助馬家的力量,跳出地方托庇於分區。


    塗自強又複盤了一遍,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才拿起桌上的電話。


    “老龔,互助社這邊不見了十八萬公款,事情是這樣的……我判斷是紅腸地方上聯合銀行的人一起幹的,那邊地方上的勢力已經不可信。”塗自強頓了一頓,“我派水子帶隊去抓相關責任人,不過他們沒有審訊的經驗,我想你派兩個擅長審訊的去幫幫忙。”


    “好,那,”龔維則沉默了一小下,“那我親自帶著小五去。”


    “那當然最好了,”塗自強哈哈一笑,“還是老龔你想事兒想得周全。”


    “嗯,那我現在就過去。”龔維則掛斷了電話。


    薑還是老的辣。


    塗自強寥寥幾句,龔維則就判斷出了形勢的嚴峻。


    塗自強不去紅腸而是呆在吉春是怕被對方一鍋端,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還別說塗自強膽小,想想當初馮化成是如何被冤死的。


    話說回來,隻要塗自強還安全,對方就不敢太過分,撒出去到紅腸的人就安全。


    所以龔維則要帶著林小五一起去,這樣一來就把林衛東也牽扯了進來,塗自強在吉春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


    當然,他這不是懷疑林衛東有問題,目的隻是讓塗自強能放下包袱。


    就像剛才塗自強吩咐駱士賓和三子一起去買票一樣,這是為了排除他們的嫌疑。


    塗自強放下電話,倚在椅子上,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吐出長長的煙柱……


    三天了,蔡巧巧那邊沒有絲毫的回音,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賬本,很有可能就是調查部弄走的。


    他們習慣手裏掐著別人的罪證,他們也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成這樣的事兒。


    十八萬消失的存款問題,應該並不難查清楚。


    不管是地方上,還是銀行,沒人敢對調查部隱瞞。


    而且,這件事情現在看來就是一件仗勢欺人的事兒。


    手法和計劃都粗糙的可憐。


    那為什麽蔡巧巧那邊到現在都沒有個消息呢


    答案昭然若揭:他們不想或者不願意插手這件事兒。


    也許是這件事兒本身就不會對大的層麵造成什麽傷害,也許是他們想把豬養得肥點。


    不管是什麽原因,這次的事兒,他們的力量是借助不上了。


    至於黃尚生,塗自強嚴重懷疑,這件事即便不是他指使的,也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小趙直接越過他導演了這場鬧劇。


    那樣的話,黃尚生的力量同樣無法借助,目前互助社還不值得他與小趙翻臉。


    朱九成和沈岩更是指望不上,不要說他們本身在紅腸就沒什麽勢力和影響力。


    即便他們有能力影響這件事情的進程,他們也不會插手這件事兒。


    在這件事兒上,朱九成、沈岩、黃尚生、趙國權四人的利益是一致的,他們都希望互助社、希望塗自強本人有一根韁繩攥在他們手裏。


    習慣了統籌全局的人們,不會徹底相信任何人,他們能完全相信的永遠隻有自己。


    隻有把所有的確定、不確定因素盡可能的抓在自己手中或者湮滅,才是他們眼中最嚴謹和完美的行動計劃。


    今天,是塗自強穿過過來一年多最困難和最危險的一天。


    幾乎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走錯一步,就會留下致命的尾巴,性命就操之於別人之手。


    安菲雅無聊的雙手托腮,坐在蔡巧巧曾經的座位上看著塗自強一根接一根的吸煙。


    “你其實不應該親自下場,”姑娘說道,“為什麽不找李皮呢”


    “一是我找不到他。”塗自強扔掉手裏的煙頭,伸出腳輕輕一撚,“二是讓李皮介入,事情的性質就變了。三是如果讓他介入,對整個計劃的推進不利。”


    “你很有把握”安菲雅的藍眼睛裏反射著瑩瑩的光,饒有興趣的看著塗自強,“否則贏都贏不了,哪還顧得上計劃推進的順利不順利”


    “你不懂”塗自強看著窗外嘟囔著,“這關過去,萬事大吉!”


    “哦要是過不去呢”安菲雅挺挺胸。


    “如果憑借自己的力量過不去,借助李皮的力量僥幸過關,日後也免不了輸……”


    月光照在塗自強伴著的麵孔上,鍍上一層清輝。


    270、果然如此


    “強子,我們被埋伏了。”話筒裏傳來水自流滋滋啦啦的聲音,“劉幹事的人都被紅腸的糾察抓了。”


    “唔,你現在在哪怎麽抓的”塗自強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的人現在都在辦事處,隻劉幹事的人被抓了。”水自流說道,“昨天我和二狗子帶著劉幹事的人去認人,發現那個櫃員還在若無其事的上班,我就留了個心眼,咱們的人就沒上。”


    “賓子和三子呢”塗自強沉默了一會,問道。


    “都在在呢。”水自流聲音不變。


    “好,我知道了。你給劉幹事打個電話,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跟他說說。你再讓賓子和三子拿著存折去銀行走正常流程吧。”塗自強說完撂下了電話。


    消息怎麽走漏的


    賓子、三子、二狗子到底誰有問題還是都出了問題


    塗自強有些撓頭。


    水自流的判斷是對的,正印證了塗自強的猜測。


    當事人櫃員還能正常上班,說明人家根本有恃無恐。


    駱士賓和三子去走程序,估計也不會有什麽效果。


    “安菲,你看著電話,我出去一趟”


    塗自強決定去找朱九成。


    他現在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去找朱九成想想辦法。


    現在也就朱九成有可能伸手了,他的利益目前跟塗自強最一致。


    “喲,塗主任這是要去幹啥”


    塗自強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發現蔡巧巧笑盈盈的站在那裏。


    “哈,上廁所。”塗自強咧著嘴笑了。


    “要不先別去啦”蔡巧巧緩步走進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啊,那就不去!”塗自強拉過椅子伸手相邀,“您請坐!”


    蔡巧巧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盯著塗自強看,笑容緩緩收斂。


    “哎”塗自強斜坐在辦公桌上,“都是壞消息吧”


    “你們的錢別琢磨了,弄不回來啦”蔡巧巧嗤笑一聲。


    “說說,讓我死個明白。”塗自強苦笑問道。


    “那支票上的錢根本沒進你們的賬戶,而是直接進了紅腸輕工的賬戶。”蔡巧巧低著頭輕笑道。


    塗自強黑著臉不說話。


    “而且錢已經花光了……”蔡巧巧攤著手。


    “支票兌現程序都合規”塗自強不死心的問道,“項目呢入款總有項目吧!”


    “銀行方麵一口咬定是你們的會計直接入得賬,他們沒權力也沒義務追問款項的用途……”蔡巧巧輕輕的說道,“你們也追究不了輕工,人家賬上突然多了筆錢就花掉了又不犯法。這完全是你們自己的操作,責任都在你們這。”


    “還有呢”塗自強深吸一口氣,“還有什麽一遭說了吧!”


    “不傻的人都知道其實是有內情的,但是跟你說了也沒用。”蔡巧巧耷拉著眼皮一臉的同情,“輕工的主任是黃德彪。”


    “黃德彪”塗自強努力回憶半晌,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嘶,他跟黃尚生……”


    “老黃的兒子大黃。”蔡巧巧無奈的笑著,“這事兒追查下去肯定是脫不了大黃的毛病,怎麽說呢,那個涉事的櫃員是大黃的外甥媳婦兒。”


    “還有嗎”塗自強低著頭苦笑。


    “從給你們開支票開始,都是算計好的。”蔡巧巧收斂起笑容很嚴肅的說道,“一條線兒所有關鍵人物背後都有大佬的背景,而且大黃後來又補充說是你們互助社欠他們的錢。”


    “為什麽”塗自強皺著眉歪著頭。


    “輕工說之前交付給互助社三萬八千雙膠鞋,貨值十九萬元。”蔡巧巧攤攤手。


    “這也太荒唐了吧”塗自強張著大嘴。


    “我也不知道。”蔡巧巧撇撇嘴,“輕工之前確實出庫了三萬八千雙膠鞋,根據他們自己的記錄,也是交付給了你們。”


    “曹”塗自強有氣無力的罵了一聲。


    “奇怪的是,我們都調查不出來,這鞋到底是給了你們還是給了誰”蔡巧巧頓了頓,“這事兒,不用我細說了吧”


    塗自強點點頭。


    蔡巧巧他們怎麽可能真的查不出來不願意查或者查完不願意說而已。


    “不過,”蔡巧巧歪歪頭,“你們確實接收過一批膠鞋,嗯,當然,數目肯定不是三十八萬雙罷了。”


    “巧巧你的意思是”塗自強瞪大雙眼。


    “唔,你猜對了。”蔡巧巧點點頭,“你們紅腸辦事處肯定有徇私的,而且不止一人。甚至這次的十八萬元事件都是他們和輕工一起幹的。輕工提調出膠鞋,通過互助社的渠道消化掉,然後……”


    “然後分錢唄。”塗自強冷冰冰的說道,“再然後本著不能讓公家吃虧的情操,又合夥a了互助社的化肥款。”


    “我勸你三思。”蔡巧巧很認真的說道,“這次跟以往不同,你要是深究這件事,那……”


    “我要是不深究,這件事兒就成了互助社、成了我的大雷啦”塗自強冷著臉接過話茬。


    “反正這事兒你得處理好,無論如何不能迎硬來!”蔡巧巧邊說邊起身,“我得走了,我不能離開太久。”


    “唔,謝謝你,巧巧”塗自強努力擠出一絲笑。


    蔡巧巧嫣然一笑,一甩短發,那麽的英姿颯爽。


    蔡巧巧不說,塗自強也有所猜測。


    她這次通風報信一定是私底下偷偷來的。


    “對了,”蔡巧巧走到門口突然一扭頭,“其實這事兒沒你或者互助社什麽責任吧都是紅腸社的個人行為,對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把紅腸社的責任人推出去。”塗自強搖搖頭,“但這隻洗脫了我個人和互助社的刑責,但是那十八萬元還是弄不回來。”


    “你怎麽到現在還在想著那十八萬”蔡巧巧張張嘴想說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搖搖頭歎了口氣走了。


    十八萬元、三十八萬雙膠鞋、利益鏈條上的各個環節,織成一張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網。


    沒人願意去挑戰它,包括蔡巧巧和調查部。


    更不要說互助社這邊最關鍵的知情人劉麗娥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的事兒,怎麽辦怎麽查怎麽講


    如果真如蔡巧巧所說,固然輕工方麵很多人也有徇私的問題,但就隻對於這十八萬元化肥款來說,互助社是絕對要不回來這筆錢的。


    因為輕工確實給紅腸辦事處的人膠鞋了,至少賬麵上是如此。


    難道隻能比人牽驢自己拔橛子人家拿了好處,黑鍋自己背


    塗自強一時間感覺身心俱疲。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也會有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


    “真髒”安菲雅小聲嘟囔著。


    “是啊,真髒”塗自強苦笑著。


    “反正也說不清道理,不如要點好處算了。”安菲雅眨巴著眼睛,“至少把你自己摘出來。”


    “問題是現在好處都沒法要。”塗自強苦笑著,“表麵上對於事情的內情我們是一無所知的,對吧如果我想和他們談,那就把蔡巧巧裝進去了。畢竟內情都是她偷偷告訴咱們的。”


    “你說,”安菲雅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莫名的光,“你說,她說的是實話嗎”


    “是啊”塗自強長籲一口氣。


    “我去食堂弄點吃的,餓了”安菲雅輕輕的嘟囔了一聲,拿起飯盒悄沒聲息的出去了。


    蔡巧巧應該是沒撒謊,她沒動機這麽做。


    即便她身後的人也沒這個動機。


    本來自己這邊就兩眼一抹黑沒什麽辦法好想,甚至連魚死網破的能力都沒有。


    何況即便是有,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塗自強猛地晃晃頭,一時之間為自己對蔡巧巧的懷疑感到羞愧。


    人家姑娘擔著責任來提醒自己,自己怎麽可以懷疑人家呢


    局麵陷入僵持,準確的說自己現在很被動。


    想要打破僵局,變被動為主動,就需要一隻新的力量介入。


    可是他上哪去找新的力量所有的力量都已經在局中。


    誒對啊!蔡巧巧說的對啊!


    塗自強一拍腦門。


    人家姑娘想說的根本不是怎麽把我塗自強、把互助社摘出來好不好


    自己怎麽糊塗啦


    大佬們的大目標是利用互助社搞到緊缺的物資、設備,然後進一步實施黃金計劃。


    紅腸省現在是黃金計劃的大前沿,而互助社現在和大毛的合作進程非常的良性。


    那如果這次事件,互助社紅腸辦事處全軍盡墨呢


    你們還想要設備還想要化肥還想要黃金


    我呸!大毛也不傻!


    拋開自己和駱士賓等人的個人交情而言,誰最著急


    大佬們呐!


    豁然開朗!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十八萬元三十八萬雙膠鞋


    算個屁!


    塗自強歪著嘴笑著,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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