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貪


    郝冬梅拉著安菲雅去黑河看媽媽。


    林靜這一陣子和冬梅玩兒得很好,當然也想去,就試著怯怯的向馬秋實提了一下。


    馬秋實稍一猶豫,居然同意了。


    當時林靜的眼睛閃著光,這讓馬秋實很有些沮喪。


    時間來到了庚戌年五月十五。


    冬梅他們已經走了兩天,到達了黑河並打電話報了平安。


    這天,馬秋實又約了塗自強河邊釣魚。


    “黃尚生說有辦法把豆汁兒糾察這塊切回來給我。”馬秋實端著釣竿,麵色有些潮紅,直勾勾的盯著魚漂。


    “高南安接了陳大鼐的位置,豆汁兒糾察這塊還有意義嗎”塗自強摩挲著下巴,“難不成你做了給高南安搗亂的打算”


    馬秋實胳膊肘拄在膝蓋上,手指頭夾著香煙湊在嘴上,煙霧嫋嫋升起。


    “之前陳大鼐在你們都不是對手,現在又多了個高南安,你,嗬嗬。”塗自強搖著頭。


    “強子,你不覺得這送上門來的機會不要太可惜啦”馬秋實轉頭看著塗自強,“是不是顯得太假啦”


    “你看”塗自強微微一笑,手指著上下顫動的魚漂,“咬鉤啦!”


    “我覺得一退一進才更好”馬秋實咧著嘴笑道,“我又沒想把魚餌都吃掉,我就吃一小口”


    “老馬,我相信你已經想通了。”塗自強轉過頭嚴肅的說道,“但你代表的是一個群體,並不是你個人。你可以進退有度的吃一小口就跑,但你下麵的人答應嗎他們會怎麽想他們會不會起貪心!”


    馬秋實昂首望天,默默無語。


    “掌握一個區區的豆汁兒糾察有什麽用”塗自強搖搖頭,“你既然在招生籌備組這塊下注啦,就老老實實經營吧!”


    “你還想讓我去籌備組”馬秋實定定的看著塗自強。


    “要不然呢”塗自強撇撇嘴,“上次不都跟你解釋清楚了該削弱哪些,該加強哪些。況且你這個年紀更容易跟大學生們有共同語言,你不來,讓誰來你姐”


    “我姐不會來的”馬秋實搖搖頭。


    塗自強攤攤手。


    “我從現在的位置調到糾察口怎麽樣”馬秋實突然轉頭說道。


    “那你不如直接到籌備小組任組長。”塗自強深深的看了馬秋實一眼說道,“你現在的位置,和糾察口的位置都拿在你家手裏才有效果,隻占了一個,有用嗎”


    馬秋實定定的看了塗自強一眼,歎了一口氣。


    “高南安一回來,”塗自強微微探身,壓低聲音說道,“就算這兩個位置都在你手裏,也沒什麽太大意義。”


    “不試試,總有點不甘心”馬秋實輕笑一聲,搖搖頭。


    “轉到地方吧,來籌備小組,你做組長。”塗自強拍拍馬秋實的肩膀,“你才二十多歲,不正是打基礎的時候”


    “王伍峰已經完蛋啦。”馬秋實盯著塗自強的眼睛,“你不想做組長嗎”


    “切,”塗自強嗤笑一聲,“如果可能,我隻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馬秋實抿著嘴不說話。


    “你讓我在這個位置上吧,我就想做點事兒。想做事兒吧就得得罪人。”塗自強無辜的攤攤手,“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要退就退得徹底些!”馬秋實目光閃動,“聽說紅腸互助社缺個主任,你看我行不行”


    “我曹,開什麽玩笑,可能嗎”塗自強搖頭嗤笑,“他們會讓你去紅腸”


    “你既然都知道,”馬秋實沉下臉冷森森的說道,“那你還出主意讓我們任人宰割!”


    “我聽說馬叔一輩子沉默寡言沒什麽敵人”塗自強微微低了低頭,眼睛看著馬秋實。


    “以前沒有,這幾年有啦!”馬秋實恨恨的說道,“還不少!”


    塗自強皺著眉頭歎了口氣。


    “爸爸被人騙啦!”馬秋實雙眼充血。


    “有人也被騙過,還很慘。”塗自強淡淡的說道,“他當初是怎麽做的”


    “我們不一樣!他一直就沒什麽仇人!”馬秋實一摔釣竿,“他怎麽會讓我們抄他的作業嗯現在多少雙仇恨的眼睛在暗處盯著我們家,一有機會就會衝出來撕下我們家一塊塊血肉!”


    “那你接了有名無實的豆汁兒糾察口不就是越陷越深”塗自強皺著眉頭說道,“你們的仇家會越來越多,他會推著你一步一步……”


    “那怎麽辦壞人都讓我爸爸和小趙做了,他倒是,哼!”馬秋實一揚頭,“這樣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你們其實還有一步活棋。”塗自強微微探身,“想過嗎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最不該忽略的那個!”


    “還有活棋哪”馬秋實挺直了身體,急切的問道。


    塗自強往北麵指了指。


    馬秋實若有所思。


    “一步絕世好棋。”塗自強呲著大白牙笑著,“但是我不敢說,你得自己悟!”


    馬秋實皺著眉頭看著北方。


    “得抓緊呐,”塗自強撇撇嘴,“現在還能下,過倆月就不一定啦!”


    馬秋實苦笑著,到底沒好意思張嘴細問。


    “娶妻娶德,納妾納色。”塗自強收起釣竿按著膝蓋起身,“老馬呀,媳婦兒得選仔細嘍!千萬不能由著個人喜好!”


    馬秋實愣愣的看著塗自強越走越遠。


    “喂,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籌備小組”馬秋實衝著塗自強的背影大喊。


    “如果形勢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緊迫,那就別來籌備小組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塗自強停下腳步,轉回頭莞爾一笑,“再和他合作一次吧,這次多下點本兒!”


    “誰”馬秋實忍不住追問。


    塗自強摳摳耳朵攤攤手笑了一下。


    走了。


    “誰呀”馬秋實嘀咕著,“再合作一次之前合作過北麵”


    “不會是”馬秋實皺著眉頭。


    “應該不是吧”他皺著眉頭戀戀不舍的出神。


    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不願意承認。


    智者之所以是智者,在於他有著看穿迷霧洞悉未來的目光。


    但是,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感性,而感性就是理性的大敵。


    很多的時候,不是看不穿,而是舍不得。


    想要得到,就一定得有代價。


    老馬頭肯定沒這麽想,否則他不會放任女兒、兒子都按照個人喜好去找一個沒有任何價值和用處的伴侶。


    這一點,馬秋實明顯是他爸爸的親兒子。


    在完全清楚自己家所麵臨的嚴峻形勢前提下,還在追求所謂的愛情。


    在前途和所謂的愛情之前居然還有心思猶豫不決。


    如果,他和林靜是兩情相悅的話還勉強說得通。


    可是大哥,你是半強迫人家姑娘好不好!


    甚至人家有頭有臉的叔伯輩兒的麵子你都掃得幹幹淨淨。


    申國通是誰小子,你也太目中無人啦!


    可見他們家現在這麽多仇人,也不能完全怪別人。


    塗自強的提示已經相當的明顯啦,聰明如馬秋實當然不會猜不透。


    北方,又不是紅腸。


    那也就是燴餅、遼沈、吉春幾個地方之一。


    之前還合作過一次,塗自強還說什麽娶妻娶德,納妾納色。


    你說是哪,是誰,什麽方式


    吉春朱九成啊!


    他有個女兒叫朱玉。


    嘎巴!


    馬秋實折斷了魚竿,狠狠的扔到了河裏。


    “我馬家還沒到這份兒上!”馬秋實狠狠的說道,“對,還沒到這份兒!”


    斷折的魚竿順著河流飄遠,河邊的青年木然的看著。


    ---


    熟悉的八個白底黑字大字,熟悉的空蕩蕩的房間……


    與吉春那邊不同的是木頭椅子,沒有鐐銬的木頭椅子。


    房間裏隻有塗自強和王伍峰兩個人,沒有監視的糾察。


    這還算給王伍峰留了一點起碼的體麵,盡管他們倆都清楚,在某個角落一定有人在監視著他們。


    幾天不見,王伍峰老得像換了一個人。


    五十來歲的他本來隻有零星幾點白的他,現在已經滿頭黯淡的白發。


    精氣神兒垮了。


    “晚嘍,”王伍峰苦笑著搖頭,“當時讓你提條件你不提,後悔不”


    “我本來就沒什麽事兒需要你幫忙”塗自強搖搖頭,“我沒有敵人,也沒有想通過你得到的東西。”


    “嗯,之前還不信,現在信了。”王伍峰自嘲一笑,“要不你現在也不敢來看我。”


    塗自強露齒一笑。


    “來根兒”王伍峰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丟了過去。


    “看這架勢,他們好像沒有進一步擴大的打算。”塗自強輕巧的接過香煙,手指摩挲著,“估摸著對你兒子也就是走走過場排查一下也就算了。我就是來問問你的意見,嗯,他還需要不需要去吉春了”


    “去啊,肯定要去啊!”王伍峰瞪圓了雙眼,“我都這樣了,他在地方上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肯定得去吉春跟你混呀!你不是……”


    “放心吧,我不反悔”塗自強把香煙甩進嘴裏,劃了根火柴點燃,吧嗒了兩口,“我就是尋思看這個架勢,應該沒事兒。你呢肯定以後就在豆汁兒啦,兒子近點還能時長來看看你。好心,絕對是好心。”


    “看什麽看了,”王伍峰搖搖頭,“不用啦。”


    “唔,好”塗自強點點頭,起身。


    “這就走了沒別的事兒”王伍峰追問。


    “沒啦”塗自強攤攤手,“你還有什麽話讓我帶”


    王伍峰凝視著塗自強,緩緩搖搖頭。


    “那我走啦。”塗自強搖搖頭,扔掉手裏煙屁,“放寬心,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算是提前退休啦”


    王伍峰抿著嘴點點頭。


    塗自強點點頭,轉身向房門走去。


    “那人不是我下調令調往豆汁兒的。”王伍峰看著塗自強的背影輕輕的說道。


    塗自強一頓,站在門口沒回頭。


    “也不是我們下的調令”王伍峰沉默了許久,補充道。


    塗自強背對著王伍峰沒轉身,輕輕的點了兩下頭,拉開門走了。


    282、鐵肩擔道義


    王伍峰說的那個人是田希豐。


    之前塗自強一直認為就是小趙他們動的手腳,因為小趙目前的位置能用到田希豐以推廣互助社模式。


    可現在看來,下手的是另有其人。


    王伍峰現在已經下桌兒了,他希望塗自強能夠照顧他的兒子,又給不出別的交換條件。


    或者是良心發現,或者是被感動,又或者隻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總之他沒有動機說假話。


    那,下了調令的人就很明顯了。


    蔡巧巧撒了謊,或者她被人騙了。


    猜測到真相的塗自強一點都不沮喪,因為他知道他從來就不是棋手。


    沒資本,沒信息,更沒算力。


    ----


    “招生籌備組目前還是臨時機構,沒有編製。”塗自強拉開抽屜掏出三份介紹信,“我把你們仨的編製落在豆汁兒文理學院啦,工作嘛,還在籌備小組。”


    馬午小雞啄米般點頭。


    劉洋點了點頭,似笑非笑了看了一眼興奮的馬午。


    李望一改平日的懶散,軍姿站的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資料審核是你們仨做的,最近怎麽老有電話打來問”塗自強頓了一下,“說有一些申請沒有得到回複,問是被刷下去了還是怎麽著了……”


    “組長”馬午看著塗自強,小眼睛裏全是興奮的光,“怕是路上耽擱了吧所有的審核資料我們都審了三遍,肯定沒有落下的。”


    “嗯”塗自強努努嘴,示意繼續。


    “我們再回去查查底子”馬午看著塗自強小聲說道,“以策萬全嘛”


    “唔,能交代過去就好。”塗自強幹咳一聲,“要安撫好,來日方長。”


    “誒”馬午會意。


    塗自強滿意的點點頭。


    ---


    馬午三人的辦公室裏。


    “誒什麽玩意你就誒呀你聽明白什麽意思了嗎你就誒”李望撇著大嘴抱怨著著,“還有啊,那些沒回複的申請是怎麽回事王伍峰忘記簽字了”


    “沒明白呀,不是有你倆呢嘛”馬午咧著大嘴笑著,“我哪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那天我是送過去了。”


    “是嘛”李望撇著嘴,掃了一眼劉洋。


    劉洋八風不動。


    “肯定啊!”馬午瞪著小眼睛,“咱們去王伍峰辦公室找找,許是他忘記了呢”


    “找個屁,辦公室都被人家搬空啦。”李望撇著大嘴,“一個紙片都沒剩!”


    “是哈,我忘了”馬午訕笑著,“老李,那怎麽辦組長可是讓咱們安撫好,說什麽來日方長……嘶,來日方長什麽意思”


    “那有什麽難理解的,就是安撫好,別得罪人唄。”李望撇撇嘴,“意思就是大學肯定沒他們的份兒了,但是還不能撕破臉”


    “人太多了,還都是小人。”劉洋突然提醒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給咱們下絆子……”


    “啊,那怎麽說”馬午撓撓頭,“推到王伍峰身上”


    劉洋看了馬午一眼,又扭頭看著李望。


    “還是別撿大的惹”李望舔舔嘴唇,“王伍峰是倒了,但是你哪知道有多少同情他但是不敢說話的咱們推他頭上,肯定得罪人,而且還不知道得罪了誰。像他的朋友們,打個噴嚏都夠咱們受的。”


    “嗯,老李說的對。”劉洋思索下點點頭,“王伍峰這不還沒最後定呢嘛看這架勢這次不一定被打死,你說萬一以後有返陽那一天呢”


    “那他媽的怎麽辦”馬午苦著臉念叨著,“咱不能剛拿到編製就拉胯吧讓組長怎麽想咱們”


    “怎麽辦”李望冷笑道,“往惹得起的身上推唄……”


    馬午看看劉洋,發現他又在發呆。


    “行嗎”馬午苦著臉看著李望。


    “行不行我不知道,”李望一咧嘴,“這事兒你看著辦,我就出個主意”


    “老李”馬午瞠目結舌。


    “老馬,你看組長這架勢,別怪哥們我熊啊”李望無恥的理所當然,“你應下的你拿主意,我倆聽喝兒洋子,我們走”


    李望抬腿就走,劉洋衝著馬午攤攤手,緊隨其後。


    “誒,誒別走啊,再商量商量”馬午伸著手。


    ---


    “老李,有點過了吧”劉洋有點猶豫。


    “過了你沒看出來”李望撇著大嘴,腳步飛快。


    “老馬不就是愛表現點兒嘛”劉洋追著李望的腳步和著稀泥,“咱們當初不也說好了這次機會留給他……”


    “我是因為他愛表現嗎”李望猛地停下腳步,“我是那種愛眼氣的人”


    “不,不是”劉洋連連搖頭,“那你這是”


    “那一千多份審核報告肯定是他搞的鬼,你信不信吧”李望嗤笑著。


    “不能吧”劉洋張著大嘴,“你是說那天咱倆推著其他的審核報告去郵局的功夫,老馬對那一千多份報告做了手腳就不能是王伍峰給耽誤啦”


    “那天是幾號王伍峰是哪天被帶走的”李望冷笑著,“中間隔了那麽多天,時間又馬上來不及了,王伍峰會扣著”


    劉洋狐疑的搖搖頭。


    “就算是王伍峰預感到自己要出事兒,”李望往馬路牙子上一坐,努努嘴,“這種最後賣人情的機會他更不會放過,懂不”


    “我曹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劉洋挨著李望坐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應該是瞞著咱們把那批報告處理了,一點口風都沒漏!”李望定定的看著劉洋,“你還記不記得組長回來那天,他直接就請了好幾天假”


    “你是說他背地裏去找組長表功了”劉洋一拍大腿,“然後在組長的指示下請的假”


    “多半是這樣!”李望憤憤不平的說道,“都是發小,還瞞著咱們,太不夠哥們兒啦!咱們他還信不著這次必須臊他幾天!”


    “不能吧,老馬不是那樣的人吧”劉洋半信半疑的分析道,“咱都說好支持他了,他怎麽會這麽幹”


    李望撇撇嘴,餘怒未消。


    “不能,你肯定猜錯了!老馬不是那種人!咱們都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什麽人咱們還不了解”劉洋篤定的搖著頭,“他哪能幹那個功勞自己領,黑鍋咱仨背的事兒”


    李望一呆,緩緩扭過頭看著劉洋。


    “不能,絕對不能!這可不是小事兒,老馬幹不出來!”劉洋連連搖頭,“快兩千份報告,那後麵就是兩千個人!誰能背得動這種怨氣咱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有心算無心的咱爸爸都得受連累!”


    “洋子”李望這時候反而有些懷疑自己,“你說,老馬不會是這樣的人吧”


    “不會,肯定不會!”劉洋篤定的一揮手。


    李望呆呆的看著馬路,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算真是你猜的那樣,他肯定也是一時沒想透。”劉洋一臉誠懇的補充道,“肯定不會是明知道後果那麽嚴重還那麽做。”


    “老馬我太了解了,肯定的!”李望轉過頭,微笑著的說道。


    “咱們都是發小兒,要給人犯錯誤的機會”劉洋情真意切的說道,“咱們的猜測太傷老馬感情啦。”


    “行啦,我才瞎琢磨呢。”李望撲魯撲魯屁股起身,輕輕踢了劉洋一腳,“還不都是你瞎想這事兒哪說哪了,都不許跟老馬提!”


    劉洋臉上露出璀璨的笑容。


    ----


    夜。


    馬午家門外。


    “老馬,你說實話,那兩千來份報告是不是你私底下處理掉的”劉洋雙手插兜一臉嚴肅的問道。


    “天地良心,要是我處理掉的我能瞞著你們嘛”馬午一臉的委屈,“洋子,我是什麽人你不了解怎麽能這麽想我”


    “真的不是你”劉洋上前半步,死死的盯著馬午的眼睛,“你要知道,如果你那麽做了的話,後果有多嚴重!整不好還要連累我們的爸爸!”


    “真的不是我!你不能冤枉人!”馬午毫不相讓的與劉洋對視。


    良久。


    “那我就放心啊”劉洋訕笑一聲收回了審視的=目光。


    “你可不能瞎猜,”馬午上前半步氣鼓鼓的說道,“你這樣,咱們朋友還做不做啦!”


    “不是我,是老李”劉洋一時情急說漏了嘴,趕緊補救,“他也是瞎猜,說這樣後果很嚴重”


    “老李”馬午深吸一口氣。


    “我估計他也是鬧著玩呢。”劉洋連忙解釋,“你也知道,他平時就沒正型……”


    “嗨,我知道,沒事兒”馬午大度的一揮手,“誰跟誰呀對吧”


    “那你可不能跟老李說這事兒,”劉洋不放心的叮囑道,“要不他又該說我啦”


    “放心吧我不說”馬午微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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