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正東遠郊區,路通區盧家河子鎮,二十多年前這裏還是連阡累陌,磚房瓦舍,雞犬相聞的農村風貌。隨著農村城市化的進程,二十年前的麥子地,玉米地逐漸被各種廠房、辦公樓、寫字樓、居民小區所替代,這裏已經被鎮**打造成盧家河子開發新區。那種碧空下的風吹麥浪,春綠夏黃的怡人景色,早已成為這裏原住民的記憶。十幾年的開發,這裏的原住民和整個燕都其他被開發地區的老百姓一樣,成了先富起來的一批人。豐厚的動遷補償,把他們的四合院、宅基地變成了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巨額華幣。巨大的利益麵前,也少不了親人成為陌路,仇人一見如故的鬧劇。大錢在手的老百姓,隻有極少數生財有道成了富人,更多的是坐吃山空,還有揮霍無度的到頭來都成了無業遊民,最終變成了拿著城市戶口的農民工。


    而開發區內招商引資,建廠置業,外麵看著紅火,對國民經濟到底做了多少貢獻?也許隻有各級財政知道。十幾年前,幾家規模不小化工企業入駐,鎮**那是掃榻相迎,這都是財神爺啊,企業開工稅收上升,皆大歡喜。但是幾年間,隨著這些企業煙囪裏滾滾的白煙,大家發現霧天多了,晴天少了,空氣有些嗆口衝鼻,但是在經濟效益麵前,些許犧牲也是要得。直至6,7年前**開始關注環境汙染問題,這些企業如果不增加環保設施,嚴控排放要麽關、要麽走!這才慢慢的在3年後,晴天又多了起來,空氣也沒那麽嗆人了。


    在盧家河子鎮東北20公裏的陸薊山腳下,坐落著一戶正南正北四進四出的四合院,這座四合院占地近3000平米,既不高拔巍峨,也不華麗精致。而是青瓦紅磚,灰地紅柱,質樸**。正房、廂房、耳房、倒座、後置房加起來有30多間。正房在二進院,而外院、內院和三進院,三個院子空地的占地麵積加一起就超過1500平米。這裏就是盧正元的老家,武術世家中的盧家。


    此時在盧家河子開發區通往陸薊山的國道上,一輛英菲尼迪qx80在飛馳著。駕車的是個女人,名字叫田亞榮。50歲的田亞榮是一家華日合資大型私立醫院的院長,雖然年以半百,但是風韻猶存,隻看身段樣貌不知情的最多當她三十多歲,而且是那種極為漂亮的三十多歲的女人。田亞榮現在正在驅車趕往盧家,因為今天是她母親田奉玉的忌日,而她就是明冠華夏武術界,圈內公認的第一武術高手盧稷山的妻子。


    田亞榮隨的母親的姓,她父親是誰,田奉玉到死也沒告訴她,每當她問起,母親的態度就變的冰冷,嚴厲的告誡她以後不要再問。母親生她的時候已經43歲,據田奉玉說:在她3歲的時候,自己帶著她一路從西北逃難到了燕都,最後被盧家老爺子盧鎮崗收留。因為母親精通醫術,在盧家做了駐家的大夫。盧家在華夏武術界,是圈內聞名的頂尖世家,有很多慕名來拜師學藝武者,那時的盧家門庭若市。而能住在盧家的都是內門弟子,平時習武切磋,難免受傷。盧老爺子收留她們娘倆一是心善,二是看中了田奉玉的醫術。盧鎮崗對他們娘倆非常關照,因為他生有五子卻未能得一女,所以開始把田亞榮看做親生女兒。等到田亞榮成年後,出落的是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盧老爺子也有心近水樓台,把她收做兒媳。而當時在盧家兄弟五人中,最出色的,非老二盧稷山莫屬。盧稷山雖然生的魁梧,力大無窮,但是長相卻非常英俊,而且頭腦伶俐,心思細膩,也會討人歡心,田亞榮早已是芳心暗許,兩家老人一合計,就直接把主雇變成了親家。


    其實盧老爺子還有個兄弟盧鎮遠,但是年輕的時候從軍犧牲在清海了,連個子嗣都沒留下。還好盧家的傳承在盧鎮崗這裏開枝散葉,而盧鎮崗在23年前急病去世,田奉玉也在9年前壽終正寢。盧家現在當家的五兄弟,正值年富力強。盧稷山更是名震華夏武道,在市場開放後,盧家的產業也發展的很好,有各種武術學校、保全公司、民間培訓機構,可謂收入頗豐。而田亞榮從小受母親熏陶醉心醫學,和盧稷山結婚前已經從燕都醫大畢業,成為了一名見習醫生,主攻神經內科。她勤奮好學,刻苦鑽研,十幾年間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漸漸在醫學界名聲鵲起,但還是受不了製度落後,默守陳規,論資排輩,最後脫離了體製,應聘成為私立醫院的院長,此時的盧家正是蒸蒸日上,門庭興旺。


    盧稷山此刻正在等著自己的妻子回來,為了田亞榮上班方便,兩人在城裏購置了房產。而盧稷山平時多在老家這習武授藝,除周末外,隻要盧稷山有空,都是到城裏和妻子相會。要說盧稷山對田亞榮可是寵愛到極致,兩人本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他比妻子大了5歲,但是從田亞榮成年後,他以認定她就是自己一生的摯愛。這些年夫妻兩人是雙宿雙飛,舉案齊眉,連臉都沒紅過,遇上爭執也是相互遷就,相互包容。這會兒盧稷山正在擺弄一個鐵盒子,耳中聽見院外的車聲,知道妻子回來了,忙放下盒子跑了出迎接妻子。當看見妻子下車,儀態萬端的向他走來,立刻滿臉欣喜的迎了上去。


    “等急了吧,稷山,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些堵車。”田亞榮柔聲說道。兩個人挽著胳膊進了院子。盧稷山了解田亞榮的性格,生活上溫婉賢淑,工作上一絲不苟。


    “沒有,咱們現在出發,中午之前就能到,祭拜完咱媽,咱們就在寺裏吃些齋菜吧,今天也是周五,咱們下午一起回去,這兩天咱都能在一起”盧稷山雖然高大魁梧,但是對自己的老婆從來說話是柔聲細語。田亞榮聽他這麽一說臉上居然還顯出了一絲羞澀。兩人來到房間,田亞榮準備進裏間屋去換便裝,卻一眼撇見了桌子上的鐵盒子,“你又在擺弄這個盒子啊!”田亞榮隨口說了一句,而此時盧稷山有一絲緊張在臉上一閃而過“是啊!咱媽留下這個盒子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用盡辦法也打不開,要是用火焊硬開,又怕裏麵有什麽貴重的物品一起給燒壞了,媽從來沒跟你說過這裏麵是什麽嗎?”盧稷山問道。


    “山哥啊,你都問我幾次了,我要是知道,還能讓你在這費神?我從小就問我媽,她就是不告訴我,隻是說也許永遠都打不開了,不讓我多問!我總覺得要打開它,應該和它邊上這些小孔有關係。”田亞榮已經換好了便裝、旅遊鞋,從裏間屋出來指著那盒子說道。


    “哎!都這麽多年了,有時間再研究吧,回頭問問聖元,軍方有什麽新武器,新科技,能把它打開又不傷裏麵的東西,咱們走吧!”盧稷山把鐵盒子放進櫃子,挽著老婆走出房門。


    所謂盛筵難再,聚少離多,裘四海他們這一桌酒席也是很晚才酒闌賓散。席間還是定了婚禮的日子,就定在鄭爽開學第一周的周末,主要也是為了避開長假。看似一周時間不少,但對於劉鎮江而言,操持起來也需要緊鑼密鼓。鄭家老兩口雖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時間長了也有些疲乏,劉鎮江安排車子各自回家。


    第二天裘四海依然是規律性的早起,而鄭爽肯定是一時間起不來,因為昨晚鄭爽實太累,拍攝婚照約的是10點,鄭爽9點左右才起了床。兩人吃完早點收拾一下,和父母說了一聲就出了門。因為距離不到一站地,兩人就手牽手步行過去。


    到了影樓被服務員接待進去,鄭爽發現她還真沒選錯,攝影器材,攝影師都很專業,琳琅滿目的婚紗和禮服讓他倆有些目不暇接。鄭爽在約時間的時候,知道這家影樓的價錢略高,但現在看來物有所值,服務人員耐心周到,化妝師也非常專業,更讓鄭爽高興的是這裏也提供婚紗出租,並承諾每次出租的婚紗都是經過幹洗消毒、熨燙烘幹的,絕對不會有潮濕和細菌的顧慮,隻不過價錢也是略貴一點,兩人倒是都能接受。


    一切談妥,先讓鄭爽去選婚紗,裘四海去選禮服。男士選衣服都快,之後就是等著欣賞美麗的新娘。這裏雖然是預約製,但是由於是周六又臨近長假,試衣大廳裏還是有幾對新人在試衣服。當鄭爽試衣間的圍簾拉開,在一席潔白的露肩式婚紗的襯托下,仙姿玉貌,膚若凝脂的鄭爽飄然而出時,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略帶嬌羞的鄭爽粉麵如桃花,真格是楚楚動人,周圍的客人和服務人員,看著相貌平平,穿著普通的裘四海,真不知道這個路人甲般的中年男人,何德何能會得到這人間仙子的青睞,裘四海也是看得失神。


    已經選好了衣服,兩人各自去化妝。裘四海心裏對化妝還是有些抵觸,但是為了拍照也隻能勉為其難,他先換上禮服然後坐在化妝室外等候,因為男士的化妝師比女士的少,所以要等的時間長一些,可能裘四海前麵這位客人也可能要求比較高,等了30分鍾才出來,這時鄭爽都已經化完了,化過妝後她更加明豔動人,鄭爽跑來陪著裘四海一起化妝,裘四海坐在鏡子前,一臉苦笑的看著鄭爽。鄭爽卻摸了摸他的頭以示鼓勵,她明白裘四海對化妝會有些反感。但她看到裘四海穿上禮服後,已經顯出一股俊朗之氣,就更希望看看他化完妝的樣子。


    如今的男士護膚品日新月異,效果顯著。化妝師看到裘四海麵部皮膚有些暗淡粗糙,就先給他來了個去角質的美白麵膜,十幾分鍾後去掉麵膜後,各種精華液、保濕美白麵霜、亮膚水等前仆後繼的塗在他的臉上。裘四海一直閉著眼睛任其施為。等化妝師捯飭好之後,裘四海睜開雙眼看著自己變得白皙的麵龐,確實顯得年輕了很多。而鄭爽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心中充滿了驚喜。此刻的裘四海本來就協調柔和的五官,在變得平整光潔的肌膚映襯下,凸顯出一股逼人的英氣,那雙平靜深邃的雙眼,散發出難以名狀的魅力,鄭爽也有些看呆了,原來這家夥這麽帥,這要是他年輕的時候,光憑這外貌就會被一群美女追求。她心中暗自慶幸裘四海從來都不用護膚品,洗臉就是打些香皂,清水一衝了事兒。


    當鄭爽在這裏看得芳心竊喜時,裘四海一直盯著自己的這張臉,後背卻慢慢滲出了冷汗。他多年來很少照鏡子,對自己的長相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現在看著鏡子中的這張麵孔,卻莫名的十分熟悉。突然!鏡子中的這張臉他對自己閃現出一絲笑容,那是一種冷笑,帶著桀驁的輕蔑和極致的冷酷,這一瞬裘四海的心髒如遭重錘,鏡中自己這詭異的笑容讓他心驚肉跳,一股股陰冷從他骨縫中散出,讓他不寒而栗,驚恐無比的他就要站起身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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