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孩子,這種一般都是由別人來說的話也就隻有許長安才能好意思從嘴裏這麽著出來。


    居安先生看著麵前這位小小少年,竟發覺是那般的有意思。


    點了點頭,開口道:“你一個孩子,拿著這些錢財好像是不大安全。”而後伸出一隻手來,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準備收回。


    可偏偏許長安就是裝作沒看見對方的動作,不明白他的想法。趕忙轉過身去,道:“我的意思是,我進去躲一躲,找個人。那個人也是你們學院裏邊的先生,很了不起的。”


    賣慘沒用,許長安轉變了戰術,已經是開始套近乎了,你們都是靈學院的先生,那我進去這件事應該很好商量才是。


    至於居安伸手的動作和他說出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打趣這個少年罷了。


    他送出去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往回要,同樣的,許長安收下的錢也不準備再還回去。


    居安收回伸出去的那隻手,放到背後,身旁偶爾有路過學生與其見禮,“見過先生。”


    居安微微點頭示意,待學員走後,居安方才看著轉過身去的許長安,眉頭微皺開口問道:“不知,你口中的躲,是要躲什麽?”


    躲什麽?還能躲什麽?自然不是躲偷自己錢的。


    不過據許長安的想法,若是直接開口說出來是要進去躲災躲難的難免會給他們帶來不好的想法從而對自己進去就更加排斥。


    畢竟自己在家裏的時候若是有人突然站在門口說有人要殺我,在你這裏躲一下那許長安可是一百個不願意,因為那會牽連己身。


    許長安仔細思考片刻,轉過身來開口道:“你看啊,我拿著錢與進去這座學院應該並不衝突。”


    確實不衝突,因為不讓你進去與你身上是不是拿著錢沒什麽關係...


    居安搖了搖頭,“現在還未到靈學院入院試的時間,所以你不能進去。”


    若是讓許長安知道,什麽未到時間不能進去都是糊弄自己的一些鬼話,要是再讓他知道今早上剛入城碰到的那個紅衣少女當初就是輕輕鬆鬆走了進來,而且還住上了將近有一年時間,隻怕是許長安會氣的掐自己人中了。


    聽到對方開口說的這句話,許長安一臉疑惑道:“入院試?上個學還得考試?不是交錢就行了嗎?”


    許長安的考慮不無道理,我來上學就是為了學習的,要不然我幹啥要來?


    來的時候還要考試?那我沒學過又如何能答的上來?


    無心的話往往最真實,許長安的疑惑是為何上學還得考試,但居安聽出的著重點卻是後半句,不是交錢就能上的嗎?


    這種問題即便是他人覺著好像是這麽回事兒也不會就這麽當著麵從嘴裏說出來。


    許長安說這話同樣是沒有什麽其他意思,隻是這座學院似乎與他心中所想的不太一樣,因此帶著疑惑這麽著說的罷了。


    居安聽到對方這話一側臉龐微微抽搐,本來對於教書育人這項工作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還是有著屬於自己榮譽感的,甚至他覺著整個靈學院也許都有著這樣的一份榮譽感,可這個少年問出來的問題卻是直擊心靈。


    上學得交錢,交錢才能上學。


    那這項在他看來很有榮譽感的工作是不是與街頭上殺豬賣肉賣與客人是一個說法?


    在街頭上是你給我錢我把割好的肉賣給你,而在這好像也是一樣的,學生們花錢從先生那裏買來知識,似乎是相同的交還。


    不同的就是學員們的學費交給的是學院,再由這座學院為先生們發放薪酬,看起來好像隻是多了一個過程而已。


    許長安的一個嘟囔讓居安皺眉思考許久。


    而那位少年則是站在原地打量著這位中年先生,顯然有些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麽了,本來是自己疑惑為何上個學還要提前考試,可對方非但沒有解答自己的那句嘟囔,看表情他好像比自己還要疑惑。


    這不由就讓許長安更加疑惑。


    抬起手來用力在他的麵前揮了揮,見對方沒有給反應後試探著趁對方發呆的時間自己能不能就這麽直接走進靈學院內。


    可也就在這時,還是那道溫和的聲音,“抱歉,你還是不能進去。”


    許長安抬腳的動作又是微微一頓,他此時絕對很是無語,這都第幾次了,每一次都是隻要抬腳就能走進去,可每一次都是沒能進去。


    而這一次,許長安可不再管顧那些誰讓不讓我進,這隻腳抬了,我就要往裏麵走上一走,看上一看。


    我隻要走進去,在裏邊大聲喊上兩聲楊賀九,他一定能聽到然後出來見自己。


    所以許長安沒有理會對方的那句話,而是腳步邁的大了一些,使勁往前跨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雖然麵前並未有什麽攔阻,但是許長安的那隻腳卻似乎有千斤重,不光是那隻腳,甚至從頭頂到腳下都莫名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果然,這座學院不是那麽簡單的,這才不會讓許長安接著失落,甚至更加興奮到認為自己是沒有來錯地方。


    但是,興奮歸興奮,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水,那股重力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了的,他的興奮更多的源於這座學院果然很了不得。


    雙手握緊黑劍,趕忙收腳,雖然他不知道收腳有沒有什麽用途,畢竟有些禁製就跟帶著追蹤一樣,不眠不休。


    但事實證明他的及時收腳是有作用的,神奇的是,當他把腳收了回來,渾身感到一陣陣輕鬆,這種輕鬆甚至比抬腳前還要痛快。


    忽然他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而後轉過身去看著那位中年先生,眼神裏有詢問的意思。


    在他轉身之前,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抬手碰了下自己的頭頂。


    居安從他頭上摘下一片青葉,輕抬衣袖隨意揮去,脫手的青葉隨風飄舞,不知飛向何處。


    居安笑道:“有片葉子落你頭上了。”


    許長安的關注點可不在於那枚葉子落在了自己頭上,對方是不是幫自己摘去這種事情,因為在他第一次想要踏進靈學院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這位先生搞的鬼?這個看起來不像是擁有怪力的先生居然深藏不露到一隻手輕放自己頭上便能讓自己無法再往前一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確實沒有感覺到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些問題越想越迷糊,許長安看著對方麵容溫和,不像是被看出來是位修行者就會殺人滅口的那種人,幹脆開口直接問道:“我方才進不去,是你搞的鬼?”


    居安苦笑,微微搖了搖頭,回道:“不是我。”


    “那我方才為何進不去?感覺有顆石頭壓在自己身上一樣,好像也不對,石頭能壓死人,但是那個壓不死。”


    居安再次搖了搖頭,認真回道:“會不會是太累了,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


    ......


    許長安不想就此離去,他明白方才絕對不是自己太累了,雖然這半天沒少折騰,但人好歹也是一位修行者,自然是沒有如此輕易便能感受到疲累。


    那就還是這座學院的問題。


    許長安上前神神秘秘問道:“你也是位修行者?這麽巧?”


    不得不說,許長安剛成為修行者不久,每次遇到奇怪的事兒都會看著周圍沒有其他人時才會上前神神秘秘的小聲問這麽一句,以前遇到奇怪的事兒,會沒好氣的嘟囔上一句‘真的是見鬼了!’


    而現在卻是把不能解釋和理解的事情都交給旁邊的人,問上一句是不是你這個修行者搞的鬼。


    可每次好像都是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小心謹慎那是因為他知道修行者為之甚少,而很多人多年修行都不想被人看出來甚至是認出來,所以小點心總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他的小心翼翼更像是兩個暴發戶碰麵,一個上前得意的問道,‘嘿,聽說你也是暴發戶?’


    ......


    居安站在許長安對麵,看著對方微笑道:“我是位先生,教學生的。”


    這話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看起來有些敷衍的意思。


    但是按照許長安的理解就是,我隻是位先生,不是什麽修行者,當然還有另一種理解,我是位修行者,還是位先生,這些都是沒有說出來的話罷了。


    許長安也不過於糾結這些事情,隻是指著身後那條通道開口問道:“那這條通道是怎麽回事兒?為何我剛才抬腳卻進不去?”


    居安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因為你還不是這裏的學生。”


    是這裏的學生就能進去,不是就不能進去,這條通道難道還能認主不成?


    你長著雙眼看出來我沒有穿院服所以不是這裏的學生,但是這座學院如何看出來的?


    許長安開口問道:“它如何知道我不是這裏的學生?”


    居安有些啞語,片刻後仰頭望天,一本正經回道:“靈學院,靈學院,這座學院...有靈。”


    院長大人交給他的這件事看起來輕鬆隨意,可居安在靈學院前卻是把這輩子的謊話都要說完了還沒能阻擋那位少年,怪不得麵對自己老師的指認方才居安才會想方設法的去推脫,這麽著看起來這件差事確實是不太好辦。


    若是楊賀九站在這裏,或許隻是簡單開口說上一句‘我老師讓你先回去’就能將其打發走了,可居安不同,許長安當然不會聽他的,再者而說他也不會趕人。


    許長安恍然大悟,感歎道:“怪不得叫靈學院,不過開始我也抬腳試過,為何就沒有這種感覺?”


    ......


    “我再試一下!”見著居安也不作答,許長安不甘死心的說道。


    居安趕忙拉住這位少年,開口道:“你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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