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成雖然是個生意人,少不得唯利是圖,老奸巨猾,為人處世也相當圓滑事故,但卻是個十足的大孝子。


    他也正是因為母親的生病,才將公司全盤交給何思邈管理。


    他知道老太太動怒了。


    對於老太太來說,這裏才是她正在的家。


    這個結局他早就料到了,他沉吟片刻,表態道:“媽,你老教訓的是。這些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


    聲音略作停頓,再次看向老太太:“那我們就搬過來住。”


    “……”


    “……”


    “……”


    大家皆是意外。。


    老太太聽了很是受用,但心中仍有怒氣,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從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


    石秀蘭詫異的眼珠瞪得老大。


    來之前,可沒有這麽商定好的,怎麽到這裏就轉變態度了。


    她的目光狐疑地看向一直裝淑女,沉默不語的雲清月,難道是因為她。


    她確實和年輕時的姚西琴很像,但她媽都去世那麽多年了,影響力還那麽大?


    石秀蘭目光犀利,一副高傲的神色,胸臆間有一股劍拔弩張的氣焰在悄然升騰。


    她絕對不允許雲清月幹涉何家的家事。


    “天成,畢竟現在有外人在,待會再談家事吧。”石秀蘭一語雙關。


    雲清月已經習慣了她那一套刻薄和尖酸。


    何老太太氣還沒有順平,聽聞此言,看向一向還算知書達理的兒媳婦,怫然不悅道:


    “外人?這裏,你們才是外人吧。”


    “媽,您老……”石秀蘭話沒有說完,何天成拋了一個眼風過來,她頓時識趣的噤聲。


    她想衝口而出的話語是:您老是不是糊塗了。


    可不就是老糊塗嗎,這老了就得聽兒女的,哪能聽了外人挑撥。


    老太太臉色漸冷,繼續道:“月兒是我的孫女,誰也別想拿她說事。說她,就是和我老太太過不去。


    你們別以為我年紀大了了,又有病,不久將離開人世。隻要我活著的一天,就不允許你們在我的麵前說三道四。我的眼裏容不得沙子。”


    石秀蘭心裏不服氣,狠狠地瞥了一眼雲清月。


    又看向何天成,一臉委屈道:“天成,我也沒有說啥啊。”


    何天成見勢,和稀泥道:“好了,好了。沒說就沒說吧。”


    轉而滿臉堆笑看向何老太太,“媽,您也別生氣了,這也就是個誤會。


    秀蘭也是一片好心,知道您暫時不想搬離這裏,想待會好好和你商定溝通一下最佳方案。”


    雖然兒媳婦說話不中聽,但兒子還算孝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何老太太也就不想較真了。


    隻是,一旁的石秀蘭一頭霧水,何天成今日是故意和她作對,誰說要和老太太溝通商定了。


    石秀蘭拿眼巡視了一圈,發覺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為自己發聲的。


    也是。


    有雲清月這個小禍害在此,誰還替她發聲呢。


    哼,雲清月休想得逞!


    石秀蘭最終不情不願地吞下這口氣。


    坐在何老太太身側不言不語的雲清月,雖然知道老太太護著自己,但心裏並不是滋味。


    本來,她來沒有任何圖謀,隻以為就是簡單的祖孫會麵,敘敘舊情,無他。


    誰知。


    一言難盡。


    石秀蘭處處排斥、提防啊!


    她注定了要和何家結下仇怨。


    那麽,既然這樣,她還顧慮什麽呢。


    雲清月抬起頭來,月眉星目,透著堅毅和冷豔之光。


    何思邈最先發現意狀,他對雲清月的性格頗為了解,這是要發飆了嗎?


    果然。


    雲清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篤定地看向石秀蘭,“請允許我稱號您一聲何伯母,我敬您是我的長輩,一直未開口辯駁什麽,但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待見我,我也沒有什麽意見。


    您說的對,這裏是您的家,我不該幹涉您的家事,關鍵我根本也沒有幹涉你的家事;


    但既然奶奶認了我這個孫女,我就要為奶奶說句話。


    我們都是奶奶的晚輩,首先要遵從奶奶的意願。


    所謂的孝順,首先要順從,其次是要盡孝道。奶奶本沒有去市裏的意願,何伯伯隻不過提出想法,您就一副不耐的模樣,這是作何?”


    石秀蘭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倒叫這個小丫頭教訓一番,還是當著老太太和自己老公和兩個兒子的麵前。


    她一向是個愛麵子的人。


    情敵是仇人,那麽仇人的女兒就是仇人的平方。


    她頗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孫女,我石秀蘭隻有兩個兒子,可沒有生過女兒。


    老太太那是看你可憐,才認的你,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


    撕破臉的事情,她不屑多做一回。


    即使老太太護著,她也不能失了尊嚴和氣勢,何況是失去雲家為後盾的雲清月。


    石秀蘭全然不顧及老太太的麵子。


    她就不服這口氣,難道何家真要叫這個小丫頭給攪和了,你看看,這何家的男人,有一個個敢出大氣的。


    一個個在商業上豺狼虎豹似的,在一個有些姿色的女人麵前就這麽一副尊榮。


    她的目光有些失落的掃過何家父子。


    氣瞬間不打一處來。


    最委屈的要算何思邈。


    雲清月一定厭恨死他了,他們兩人剛剛緩和的關係看來又要僵了。


    說好了,讓他私下約見。


    這一個個的,先是思灝突然闖入,擾了他們的清淨。


    現在父母急匆匆地趕來,這分明是得到了信息。


    看來,他得整頓一下了,不然下人們還不知道誰才是何家正真的家主,有一點風吹草動的就打了小報告出去,這算是什麽?


    何思灝臉色沉吟,眸色幽深,他一貫的遇事沉著鎮靜,此刻也有一絲憂慮之色。


    他打小最不喜歡的,就是勾心鬥角的宅鬥,也不喜歡你來我往的打嘴仗。


    這一向不是他擅長的,這也是他不願意接手公司的原因,商場上勢必要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勞心勞力,心力憔悴。


    他喜歡單純的人和事。


    雲清月還是從前那個純真可愛,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女孩嗎?!


    至少,此刻不是,她不介意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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