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月並不想剛剛回國,還沒有站穩腳跟之際被石秀蘭給打壓、羞辱。


    石秀蘭不是一個善罷甘休之人,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她會離她的兩個兒子遠遠的。


    人是何思邈帶過來的,他自然是要送的。


    卻不料,聽到奶奶的吩咐,


    “思灝,你們三個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你們年輕人本來可以一起聊聊的,卻被你們父母打擾,現在你去送送月兒,你們也有幾年沒有見麵了。”


    思邈心裏不是滋味,擺明了奶奶偏心,這是有意撮合清月和思灝。


    隻是,媽媽剛才當著眾人的麵說得很清楚,思灝有自己的意中人了,奶奶也是認可了這一事實,那麽,她的用意何在?


    剛才人多,這是單獨給他們兩人創造機會?


    他淡掃了一眼雲清月,如果她言辭拒絕思灝,他一定會堅持將她送回去。


    可惜的是,雲清月低頭不語,這算是默認了嗎?!


    奶奶都吩咐了,思灝輕快的語調,“好嘞,奶奶,你安心休養,我改天再來看您。”


    三人走出老宅,各懷心思。


    從別墅走到停車處還有一段距離。


    一向話多的思邈,因為思灝在麵的而心裏膈應,不想說話。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懷疑,哥哥並非湊巧來看奶奶,而是奶奶通知他來的;


    或者說通知他來的另有其人,那就是清月。


    以前,雲清月無數次的利用他,隻為了見哥哥一麵。


    如今多年過去了,她的心計比之前多了數倍,她對思灝依然念念不忘,暗中通知了哥哥過來,目的就是讓他看清楚,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而思灝才是她的最愛。


    隻是,她國外的未婚夫是否是托詞?


    還是和他一樣的,談的不是戀愛,隻是彼此的身份和條件合適,一起搭夥過日子。


    何思邈不得其解,心中煩悶。


    三人並肩前行,他接了一個電話,故意說得很大聲:“哦,好的,好的,我馬上到。”


    他掛斷電話,看向雲清月,一臉抱歉道:“清月不好意思啊,公司有事,我急著趕回市區辦事,哥,麻煩你了。”


    低頭沉默走路的雲清月被他說得一愣。


    她其實並不想和思灝待在一起,他這人總是捉摸不透。既然他都有意中人了,她也懶得去琢磨他。


    奶奶雖然讓他送自己,她準備到停車場時,提出拒絕和他一起回市區的。


    思邈怎麽這麽不靠譜?


    她之所以要和思邈回去,是因為有些疑惑要問他。


    說好的三人密會,怎麽會變成何家一家人的陣仗。


    這麽多年過去了,石秀蘭一直將她視為頭號敵人。


    何思邈這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死性不改,虧她剛剛燃起對他的好感,原來他還是那樣不靠譜,這樣的人,美瑞的合作怎麽可能給他呢?


    “好吧,你要有事,你走吧,我正好和思灝一路說些體己話!”雲清月從來都是有話對付何思邈,專挑他不愛聽的話來刺激他。


    這人心胸狹隘。


    確實,何思邈本以為將他們兩人一軍,誰知,雲清月並不領他的情,用話語刺激他。


    他又和必呢,和自己過不去。


    梁芊語比雲清月溫和柔順一萬倍,他為何偏偏要觸她這個黴頭呢,她以為思灝是她的心頭摯愛,要是摯愛,他早於接受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會冰雪消融,熱情似火的接納?


    還體己話呢,他們兩人要是能說上十句話,他何思邈倒著走下山。


    果然,雲清月說得如此直白,一旁的何思灝愣是沒有接她的話。


    雲清月頗為尷尬。


    這兄弟二人雖然從小是她最為親近的夥伴,但這兩人都極富個性,從來不按她的套路來。


    哎!


    何思邈心裏卻暗暗叫苦,思灝悶葫蘆那麽多年,要是一旦開竅了,勢必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雲清月也不再是多年前毛毛躁躁愛惹是生非的小女孩了,她沉穩大氣,和哥哥有的一拚。


    話已經出口,想反悔也難,走吧!


    何思邈負氣走後。


    何思灝追上雲清月,“月兒,別聽他的,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下山去打車,你忙你的吧!”雲清月做好了和何家兩兄弟劃清界限的決定。


    “月兒和我生分了。”何思灝說得雲淡風輕。


    雲清月側目看他,他的臉畔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已經有好多年都沒有如此親切和她說話了。


    雲清月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聲音甜糯,


    “思灝哥哥,不要如此說。”


    思灝猛然一怔,他也有好多年沒有聽到如此清澈甜美的聲音,也有好多年沒有聽到美麗的女孩喊他:思灝哥哥了。


    雲清月清晰地窺見了思灝神情的微變,轉而語氣有些冷,“以前的月兒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是雲清月。”


    她最擅長的就是會從對方的話語中找出應對的話語。


    針鋒相對,她一向做得毫無破綻。


    界限涇渭分明。


    他可以做到絕情,她並不痛心也不留戀。


    山中的風景雖然美好,但走下山去,又是一番天地,開闊,悠遠。


    兩人一路再無其它交流。


    倒是被何思邈斷言了。


    車內空間狹小,氣氛頗為詭異。


    雲清月坐在副駕駛,如坐針氈。


    身側的何思灝心無旁騖的開車。


    有這樣一尊傲不可攀,冷麵寒鐵的佛坐在身邊,雲清月簡直生無可戀。她不得不承認,在氣勢上,她始終輸他幾分。


    而她在何思邈的身邊就自然的多,確切的說在他的麵前她更為囂張跋扈一些。


    二十年來,她撒嬌賣萌,深情款款,甚至欲擒故縱,強勢霸道,“天下何限,慊慊隻為汝”,但“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她是一個執著、倔強、不服輸的人,一旦愛上,就認定是一生。


    可惜,一生一世的驕傲都輸掉了。


    她在自己營造的愛情泥潭裏深陷的太久,久到她無力爬出來。


    窗外的陽光耀眼灼人,是時候該放下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天下何處不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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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極其不爽的何思邈下山的時候,就給梁芊語打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


    何思邈很少主動約她吃飯,梁芊語開心不已。


    雲清月的歸來隻是一個小插曲,對他們兩人的愛情並沒有影響。


    兩人的婚姻雖然是家族企業聯姻,但在梁芊語的心中她和何思邈之間是有愛情的。


    沒有愛情的婚姻,即使父母逼迫,她也不會願意的。


    梁芊語精心打扮了一番,前來約會。


    何思邈心裏有些不愉快,但在見到芊語後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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