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桌前,盧克手中的鋼筆,套著筆帽輕輕敲打這桌麵。


    眼前擺著一張紙,還有一個信封,並上的還有一張郵票。


    他用得慣羽毛筆,但是在自己的房間當中,仍然是時常帶著一支鋼筆。連帶著的,還有幾隻圓珠筆也擺在桌子上。


    這些跟麻瓜相關的東西雖然不是霍格沃茨的違禁品,但是平時拿出來用的話也會平白遭人笑話。好在盧克的待遇特殊,分到宿舍的時候就是單人單間。寬敞不說,隱私也能保全。


    舌頭抵著上顎,盧克皺著眉頭一臉思索的神情。


    今天上課的時候,貝絲·裏琦的話和態度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這倒也不是重點,畢竟裏琦家族的實力並不弱,依附於諾特家族是想要往上爬,依附於自己也是能夠往上爬的。


    嚴格意義上講,自己現在的勢力完全不能和依然有著大片土地的諾特家族相比。單論錢財那沒什麽可比性了。盧克雖然有錢,但是身邊隻有一座沒法住人的老宅,還有一座林間木屋。


    除此之外,剩下的還隻有蘭斯家族當時送出來的那些產業。


    可問題就是,那些產業也被盧克盡數交給了傑瑪。待到傑瑪把所有的事情都能一把抓的時候,在把這些產業分給下麵的人去管。


    盧克信得過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


    和他關係交好的年紀比較大的二十八家的人,沒有真正跟著他幹的。這也是為什麽盧克幾乎是放棄了對於四年級以上的人的招攬,四年級和三年級隻是擇優交好罷了。


    大家都有好的前途,沒有必要跟你冒這個險。


    換言之,盧克的權威在他們的眼中並不重。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但是,裏琦家族終究不是根深蒂固的二十八家。要知道,在岡特家族絕嗣之後,盧克重新出世以來,深切的感覺到了岡特家族在巫師界會受到的優待。


    這還是岡特家族消聲匿跡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即便是當年的馬沃羅·岡特,混成了那副德行,依然在巫師界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般人不敢坑他。


    而裏琦家族說的好聽點叫新貴,說的不好聽點,在二十八家的眼裏,就是一群想著順杆爬的暴發戶。他們想著借諾特家族的東風,諾特家族也想著能不能把裏琦家族吃幹抹淨。


    甚至於,裏琦家族在鬥爭當中可能還處於劣勢。否則貝絲·裏琦也不至於平白無故的向自己示好。


    當然,這並不重要,真正讓盧克犯滴咕的,是他從教室走出來之後,站在門口等著他的鄧布利多。


    「你在煩惱什麽?」


    鄧布利多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沒等盧克說話,鄧布利多接著說:「學生們有什麽地方沒有做好呢?讓你不滿?」


    盧克沉吟了片刻,終究隻是搖了搖頭,隨後忽的笑了一下,無奈地道:「教授你在說什麽呢!我不過是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有些人到底是在打些什麽主意罷了。」


    鄧布利多看著盧克的笑臉,沒有言語,隻是拍了拍盧克的肩膀道:「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也別太過心煩,想想解決辦法,真找不到的話,來跟我商量,跟米勒娃商量也不錯。」


    說完,也沒有管盧克是什麽反應,就轉身離開了。顯然是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看著鄧布利多的背影,盧克五官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他要是跟以前一樣,防賊似的防著盧克,盧克反而自在一點。現在這樣,親近而且親和,讓盧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做好。


    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盧克,在麵對真心對自己好,並且關心自己關心的很有分寸的人,他是真的不願意去傷害。


    那些本來不應該和諧


    相處的人,他寧可往死裏得罪,見麵就打起來才是最好。畢竟這樣,盧克下手的時候也不用有什麽負擔。


    現在,鄧布利多已然變成了那種對他很信任的人。於是他如果再辜負了鄧布利多對他的信任,他自己心裏就會很別扭。


    當然,肯定不會誤了大事。在真正的大事麵前,這些情緒都能夠克製……


    但是也僅僅是克製而已。


    「眼睛還挺尖的……」


    盧克輕聲滴咕。


    他沒想到自己在破解閃光衝擊,但是下方的人卻沒什麽反應時流露的一絲失望都被鄧布利多看在了眼裏。


    隻能說鄧布利多確實是厲害。


    哪怕是現在,坐在椅子上的盧克,想起學生們的反應,還是會有些無奈。


    他怎麽可能不失望。


    鏡子當然不能反射所有的光,更不用說能夠反射其他的魔咒。魔咒這玩意,隻是看起來是光束。實際上卻是魔力的特殊形式轉化。但是閃光衝擊確實是把魔力轉化成一束光。


    而用鏡子輕鬆的抵擋,這是物理學。


    但是……如此基礎的物理現象,當他在奇了怪「基本原理」的頭之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接茬,這如何能不讓他感到失望。


    「太小看麻瓜了啊……」


    盧克搖著頭,感慨地說道。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盧克很清楚這種事情不能單一而論,還是那閃光衝擊說事。從自家的一堆魔咒書裏翻到這個魔咒的時候,盧克就感覺好玩。


    這個魔咒很強,不管是起手的速度,還是威力,都很強。甚至能夠事半功倍的穿透魔力屏障。


    但是……隻是一麵鏡子就能夠阻擋這個強大的魔咒。魔咒書當中記載的那個學起來去費時費力的反咒,在一麵小鏡子的麵前顯得是那麽的多餘。


    將物理學,或者什麽其他的學科和魔法結合起來,肯定還能產生一些特殊效果。


    但是目前來看,麻瓜世界的科學家自不必說。他們絕大多數都對巫師界沒有了解。就算其中有一些可能聽上麵的人說起過,但是麻瓜世界的那些***對巫師界都是一知半解的,遑論他們下麵的科學家了。


    而巫師界的學生們……麻瓜研究課並不靠譜。凱瑞迪·布巴吉教授是個親麻瓜派的巫師,整日在麻瓜研究課上宣傳巫師和麻瓜沒什麽不同。但是學生們對此嗤之以鼻,哪怕是盧克對此也是不置可否。他不清楚為什麽兩個麻瓜也能生出小巫師來。但是巫師和麻瓜之間的差距確實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說是沒什麽不同,實在是有點太脫離客觀實際了。


    而更令人費解的是,布巴吉教授……是個純血。雖然不是什麽貴族,但是實打實的是個純血。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盧克本身也沒什麽立場說布巴吉教授的不對。


    並且,布巴吉教授對麻瓜的了解,也是比較落後且粗淺的。帶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揣測。


    這讓盧克實在是無奈。從之前上課時,學生們的表現來看,哪怕是那些出身麻瓜家庭的小巫師,對於物理這種學科的研究,已經缺少了解了。按理說他們不應該不知道反射的道理,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可能是不知,也可能是不想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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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們的優越持續了幾千年。他們自從誕生開始,就比人類要強大。都不用在最古早的時期。


    在一千年前,哪怕是一名正常的成年巫師,也能打教廷一個小隊的獵巫人。


    而現在,魔杖有魔杖的好處,槍炮也有槍炮的厲害。


    並且,實際上已經攻守易勢了。核平的陰影,不僅僅是籠罩在麻瓜的世界的頭頂,也籠罩在了巫師界的頭頂啊。


    當然,準確的講,是籠罩在了盧克一個人的頭頂。畢竟其他人……怕不是真的沒幾個人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


    「想的太遠了。先處理處理近憂的好。」


    盧克自己也知道沒趣,在自己行動的過程中,必須盡量少帶上麻瓜世界的東西。哪怕是赫敏在研究出了魔咒公式之後,也得把其中「科學」的成分抹除一些,塗上「魔法」的顏色加以粉飾。


    這是必然要做的。新貴族與舊貴族之間的矛盾,純血和混血以及麻瓜巫師之間的矛盾,巫師界和麻瓜世界的矛盾,這是三樣都很要命。而如果兩個矛盾摻在一起,那隻能說……大的要來了!


    不能這麽搞,盧克很清楚。


    拔出鋼筆,盧克伏在書桌上,在信紙上書寫了起來。


    「……我這裏一切都好,睡前的牛奶也一直喝著,您不用掛念……隻不過不知道您現在過的怎麽樣,上一次見您,我才八歲……」


    通篇都是些沒什麽營養,也沒什麽目的性的話。像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也像是有一嘴沒一嘴的撒嬌。


    「我始終沒有讓其他人知道您的存在。如果不是每年您寄過來的明信片,我自個兒都得懷疑您是不是在什麽地方出了點什麽意外。」


    寫到這裏的時候,盧克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無奈。


    「我在入學之後,做了很多事情。交了很多朋友。朋友都算得上真心,可惜我的事情做的還是有些粗糙。伏地魔是一個極好的靶子,我把靶子立起來,本身也是為了自己好。有這麽一個敵人在,有些人的目光就不會放在我的身上……」


    「……我實打實的不知道您現在的位置,隻能是把這封信擊到您上一次給我發明信片的時候的地址。您下次起碼應該告訴我您旅程的下一站是什麽地方才好。」


    「總之,您在麻瓜的世界遊蕩我沒有意見,但是我現在需要家族的幫助,如果您沒有意見的話,我就直接發信了……」


    寫完,盧克看著這封信,除了語句通順之外,也算得上是有感而發,前言不搭後語,上一句還在說前門樓子,下一句就成了胯骨軸子。


    同時,字跡遠比盧克往日裏些東西飄逸灑脫很多。顯然在寫的時候相當的放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無奈,但是實際上看起來卻又有三分的依賴。


    這也就是沒有其他和盧克相熟的人在場。否則定會驚訝。


    自立自強,算策無疑,成熟穩重的盧克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神情。


    盧克很清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人也不能光緊著一方依靠。蘭斯家族不算可靠,但是現在不得不依靠。凱恩家族來的蹊蹺,主動送上門來,看起來沒有惡意,但是盧克心裏始終帶著一分提防。傑瑪當然是自己人,可是能力強歸強,勢單力薄也是事實。


    蘭斯家族老實聽命倒還沒什麽,一旦要鬧事,傑瑪勉強壓製住就已經是能力非凡了。


    更大的可能是她自己都得吃虧。


    眼見得事情走上正軌,盧克越發清楚自己應該用後手防範了。


    裏琦家族的動作讓他有點不太好的感覺。所以萬事還是提前準備的好。


    信寫好之後,盧克將信裝進了繪著綠底銀蛇圖桉的信封當中。寫完之後看了一眼那被溫好的火漆,


    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銀質小刀,在指腹處輕輕劃了一道口子,血液低落進火漆當中,那墨綠色的火漆先是變得殷紅,隨後又回歸了原色。


    盧克在火漆封緘之後,給信封貼上了那張圖畫為埃菲爾鐵塔的郵票。


    弄完之後,盧克直接將這封信扔進了手邊的一個小郵筒內。


    接下來,這封信會出現在英國某個街道當中的郵筒之內,並且很快就會被人收走,最終送到那個已經被寫好的地址處。


    隻不過,那個地址還有沒有收信人,盧克自己也不確定。


    雖然是用鋼筆寫的,但是這不意味著盧克沒有動手腳。一個簡單的咒語下去,配合著特殊的火漆以及盧克的血。除了經過認證的人,沒人能夠打開這封信。就算打開了,信紙上的字跡也會迅速消失。


    這是一個不可逆的咒語,盧克有信心,哪怕是鄧布利多,也絕對不能強行破拆。


    靠在椅背上,盧克神情平靜,不過眼神當中,似乎有著三分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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