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侍女有點不知所措時,仙靈已經麵帶微笑的和東海城主交涉上了。侍女目光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氣勢一點都不輸城主的人族女郎,感覺特別不真實。


    更令她驚恐的是,一向脾氣不好的城主居然故意去恭維這人族女郎!這一幕讓她汗毛直立,她想不通,什麽樣的靈廚能夠得到赤鱬大人和城主的如此另眼相待


    侍女膽戰心驚的狀態很快就引起了東海城主的注意,毫無感情的冰藍色的眸子落在侍女緊張的麵容上,他臉笑眼不笑的關切問道:「阿婉,你這是身體不舒服嗎」


    看著眼前這完美無缺的男人,侍女腦子裏那根不停拉扯的弦徹底崩斷了,她二話不說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仙靈便聲淚俱下道:


    「對不起尊貴的人族女郎,我並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無意冒犯,求您原諒我的無禮行為,對不起對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氣氛微微一滯,四麵八方的目光紛紛落在仙靈臉上,東海城主更是毫不掩飾的將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她的臉上。


    他們都在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仙靈從來都不會小看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上位者,哪怕眼前的東黎霸主如此年輕如此不修邊幅,想到一路碧畫對她的科普,以及從旁人耳中聽到的一些傳聞,她猜測,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初次見麵的試探。


    於是仙靈垂著眼皮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唇角淡淡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你就會任意欺淩」


    「不是這樣的!」侍女嚇得手足發涼,她很後悔之前為何如此沉不下心,她拚命的在腦子裏搜刮解釋的詞匯,但眼前這人類女郎卻根本不聽,還不耐煩的對城主道:


    「這侍女實在是太跋扈,如果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殺掉她實在難解心頭之恨,所以我想把她帶走親自調教,好好教她重新做人,不知城主是否能夠忍痛割愛」


    此話一出,滿屋皆驚。因為獸神隕落的影響,人族女性稀少是舉世皆知的事情,所以女人心眼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親自調教,好好教她重新做人“又是什麽鬼


    難道她想把城主的貼身侍女帶回去日夜折磨


    就在侍從紛紛在心中七想八想時,東海城主卻怔怔的看著仙靈,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鱬叔告訴他,這人類是神器息壤所選擇的傳承者,於是,他故意衣衫不整的展現男性的魅力,然後又任由侍女對其刁難,他想摸清楚她的脾性。


    如果她在初次見到他的時候眼神迷離,麵對侍女的示威時也沉不住氣,那麽,這息壤的繼承者也不足為據,甚至還可以考慮把她收進後院嬌養起來。


    畢竟傳說中的息壤可是一件能夠號令天下的超品神器,時間又有誰不想得到


    但誰知道這女人從頭到尾都眼神清醒,麵對挑釁時也視而不見,甚至還借此順理成章的要走了他的女人,這不在掌控之中的發展,讓他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錯覺。


    雖然心中想法頗多,但看這人類一臉真誠的等待著他的回複,東海城主還是笑容迷人的道:「那當然可以。」


    言罷他便伸出手主動解除了主仆契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侍女本就雪白的臉色瞬間發青,她蠕動著唇角想要抱住東海城主的大腿求救,但是想到這個男人平時的殘忍手段又忍住了。


    被活活折磨死好歹可以死,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仙靈沒有去管侍女臉上死灰一樣的青白,她看著眼前的年輕城主職業假笑道:「想必赤鱬前輩已經告訴你我的身份了,我此次來東黎……」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


    然後看了一眼周圍的侍從,東海城主立刻會意過來,然後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城主。」負責接待的侍從立刻聽話的退了下去,侍女也渾渾噩噩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她忍不住在心中琢磨,她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直接自殺比較好


    然而心中剛有這種念頭,惡魔般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你們看著點阿婉,別讓她自尋短見。」


    「是城主。」


    阿婉:「!」


    侍從全都離去後,空曠的大廳隻剩下三人,東海城主大喇喇的坐在虎皮長椅上毫無形象的交疊著大長腿,吊兒郎當的問道:「你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眼前這場景但凡仙靈氣勢稍弱一點,就有種仆人給主子匯報工作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東海城主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淡淡道:


    「我們此次來東黎除了想要支援森靈族之外,也想要借此機會徹底的將佞銘心給斬殺於此,不知道現在霧靄森林的情況如何了」


    這自然流暢的反詢問,讓一直默默當透明人的落日城主一愣,他沒想到阿靈即便是麵對東黎的霸主也沒有絲毫的拘束感,要知道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凶殘人士。


    看著眼前這如女王俯視螻蟻般的人類女郎,東海城主脾氣極好的勾起一邊的唇角:「情況你也看到了,佞族被我們困在了島上,當然我們也進不去。」


    他挑起左邊的眉毛:「你是如何知曉佞銘心也在島內的」作為佞族的幕後掌舵者,佞銘心一向小心謹慎,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外出,他想不明白,眼前這人類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這還用猜嗎佞族最可怕的是鋪天蓋地的靈獸大軍,霧靄森林地理位置特殊,飛行靈獸根本不可能跨越海域到達這裏,而僅憑佞族戰士的契約獸根本無法和森靈族抗衡,所以……」


    「這一戰,佞銘心必定會親自帶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冷:「現在整片霧靄森林的靈獸應該都被他所控製了,而佞族之所以遲遲攻不下森靈族,是因為他們想得生命之樹。」


    神樹有靈,如果被強製搶奪,是會同歸於盡的。


    「精彩精彩!」東海城主拍著巴掌,一臉欣賞的看著仙靈:「沒想到你一個年輕的人族女郎居然會如此聰慧,你說的沒錯,佞族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生命之樹。」


    而東海城之所以會出兵,其實並不是看不慣佞族在東黎撒野,而是因為他們想做螳螂身後的黃雀。


    就在仙靈和東海城的城主你來我往的交涉時,盤旋在海島之上的青鳥已經發現了停泊在礁石附近的沙星戰船,它立刻感知情況不對勁,迅速調轉方向朝著森林深處滑翔而去。


    綠色的樹海化作倒影從身邊掠過,無數奇形怪狀的靈獸被它所打擾,抬起腦袋疑惑的看向它,它靈活的在樹梢之間穿梭著,就像是一道殘影。


    一個小時後,青鳥終於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山穀。


    這裏怪石嶙峋,漫山遍野全是枯萎的黑色花朵,更詭異的是,懸崖峭壁上還有幾棟吊掛著的小木屋,就像是搖搖欲墜的棺材般充滿了荒誕的感覺。


    此時此刻,山穀中心的平原上炊煙嫋嫋,無數佞族戰士正圍坐一起埋頭進食,從他們時不時低頭交談的放鬆狀態來看,很顯然東海城的圍島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心理壓力。


    看到他們,青鳥並未做停留,而是優雅的從他們的頭頂滑翔而過,最後筆直的落在一處懸崖的棧道上。


    化作人形後,他表情虔誠的順著棧道來到了一處被藤蔓所包圍的木屋前,畢恭畢敬道:「主子,我是青鸞,我有重


    要的事情要稟報。」


    「進來吧!」屋子裏傳來溫潤儒雅的聲音。


    青鳥推門而進時,銘心公子正坐在窗戶前逗弄著一隻黃白鸚鵡,斑駁的光透過樹影間的縫隙灑落在他臉龐,將他的麵容勾勒得異常柔和。


    不管何時何地,他總是這般優雅從容,好像從來沒有為任何事情煩惱過,哪怕是雪姬毒發身亡、天良大人離他而去,他也不曾有半絲的難過和恍神。


    明明公子是仁慈的,是霽月風光的,明明是那兩人不識好歹,可他心裏總是無端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籠罩著,令他不敢毫無保留的親近公子。


    就在青鸞看著佞銘心的側臉微微出神時,耳邊再次傳來他溫和的聲音:「是不是仙族已經和東海城匯合了」


    青鸞立刻回神,點頭:「是的公子。」


    佞銘心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鸚鵡頭頂的羽冠,唇角的笑容很純淨很溫暖:「等了這麽久,她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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