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昆侖學藝


    憑欄望江聽流水,何人伴我數落花?夢裏,誰的琴聲悱惻纏綿,誰的簫聲悠揚婉轉?君可知,沉央往事燼落柔,往日溫存暖我心。


    ·


    小九正在認真的聽著,這時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和她說:“九兒,你曉不曉得?仙界的昆侖山又要開始收弟子了。那裏可是仙境啊!”


    阿九說:“哦,是嗎是嗎?我也要去。”


    臧氏擺了擺手,說:“不妥不妥,人家昆侖仙境隻收男弟子,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裏幹什麽?況且呀,自從咱們這妖界幾億年前脫離了魔界,獨立,並歸順於神界,成為仙界的一部分以後,我呀,可就從來沒聽說過哪隻妖要去那裏拜師!”


    這個事情老太太不同意,但是阿九的其他娘都很樂意讓她去,平時他們個個都看她不順眼。如果讓她去了,就少了一個厲害的釘子。


    於是第二天,阿九就被帶去了昆侖。


    .


    地點:昆侖山


    阿五帶阿九來到了昆侖山的山底下,見哥哥停下了,便問:“你怎麽不走了。”


    “你此番還是女兒模樣,你若是這樣進去,肯定被他們轟出來。”


    少頃,阿九的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頭上的花紋被抹額擋住了。


    阿九變出一個鏡子細細的打量了自己一番,不禁對鏡子中的自己有點陌生。


    “這紫色的花紋,就變不掉了嗎。”


    阿五不語。


    阿九:“這邊是你們男人的服飾?”


    阿五點了點頭,說:“你今要拜的師傅特別厲害,說不定會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女子。能不能被看穿就看你的造化了。”


    阿九對於這位師父,是發自真心的不喜歡。都說他是唯一一個神仙中的強者,人人都把他誇上了天,但為什麽一見之下,會是一個文弱的小白臉?身材勉強還算高大,但足足是瘦弱了些,渾身看不出任何殺氣,更沒有久經戰場的蒼冷,卻多了不少書生一般的沉靜和內斂。


    阿九不禁有些悻悻然,悄悄拉住了阿五的衣角,撇嘴說道:“這個玄羨,長成這般模樣,像極了戲台上的白麵書生。如此弱不禁風的,如何提得起那寶劍?”說得興起,阿五對她擠眉弄眼也沒瞧見,直至聽到身後有人不住地“咳咳”,這才轉過了身。


    話題的主人此時正直直地站在了她的眼前,麵容蒼白冷峻,眼中是她看不出也看不透的神色。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倘若真的拜了此人為師,自己未來的運數多半要看這個人的氣量小不小了。


    阿五像那個男人行了禮,說:“見過玄羨上神,鄙人乃青丘狐族阿五。”


    玄羨笑道:“那旁邊這個人是何許人也?”


    “這小子是我在半路上撿到的小狐狸,看他比較老實,便想讓他來拜你為師!”


    “你叫什麽?”玄羨看向阿九的抹額,眼神裏有一種讓她看不出來的目光。


    “我……”阿九一時有點慌張。阿五扯了一下阿九的袖子,她明白了哥哥的用意,連忙壓低聲音,盡量學著男人的聲音,說:“我名曰伴山……”


    阿九不知道為何會跪拜了這樣的一個人。若不是自己嘴賤讓自己長些本事,繼而讓阿五把自己女扮男裝,裝成一隻野狐狸送進了昆侖山,也改了個名字叫做伴山,才不會就這樣乖乖地拜了師父呢。


    是不想枉費阿爹和其他娘的一番“苦心”,也順便盡個孝道麽?


    阿九跟著師父走進了大門,隻見一個人也在那裏徘徊。那人名曰陳意,因為比她早來了一會,他變成了她的十師兄。


    阿九在家本就是最小的,在這裏也是最小的,有點生氣,玄羨仿佛看明白了,她便無緣由便得了一個玄羨曾經的一個法寶——落柔琴,實際上就是一個豎琴。據說是個很好用的法器,而昆侖多年沒有出過任何法器了,所以這便宜不撿白不撿麽?


    更好像是那個叫做陳意的人在一旁不斷地冷言冷語,說什麽自己有靠山走後門,這才能拜師成功。而她阿九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索性跟他一爭到底。結果,他還是成了昆侖山的第十名弟子,而她則成了小十一。


    “這是新進師門的弟子,你幫他安排一下有什麽不妥之處再問我。”玄羨對一男子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卻現被什麽拉住轉過頭。看見阿九眼中隱有不安的拽住自己衣角。


    “沒事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他會帶你先熟悉一下環境。從今天起你就是昆侖門下正式的弟子了。”


    阿九看著他沒有回頭的慢慢走遠遠的她覺得自己別說一年就是一世也追不到他的身邊。


    前麵的青衣男子神色淡然雙手插在衣袖裏悠悠的踱著步子。


    “我叫落無墨,是師父的大弟子。”


    “我叫阿……不是,我叫伴山!”


    落無墨轉過頭來對她一笑:“看你年紀尚小,心思單純。可能會有人故意刁難你。若是太過分了你大可找我或者江善光幫忙。但是昆侖派中事物繁多,不可能每件事都照顧得到,所以大多數時候隻能靠你自己應對。”


    “這麽複雜麽……”阿九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還好吧等你適應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兩人繞來繞去到了另一座和方才雄偉迥然不同的華麗大殿中迎麵突然飄來一朵紅雲。


    阿九眼睛一花還沒看清楚是什麽就覺得額頭中央被人彈了一下。


    “奇樹你又頑皮了。”落無墨歎道。


    “沒有啊,大師兄我大老遠就聞見好東西了,怕被庭中又搶了先就先打上記號啊!”


    那一團紅雲風流而動聚攏成形竟是個翩阡少年。一身紅袍如火,玉帶束腰,腰間別了朵宮花卻是紅到滴血的纖姬子。華貴中透出一種在人之上的傲氣和邪氣。


    阿九覺得額頭上隱隱作痛揉了揉抬頭瞪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


    “是新來的?就是剛剛和師父一起回山的那個?”


    “嗯,你別也跟著欺負新人啊,他什麽也不懂的。我正要帶他璃緣池去”


    “是該好好洗洗。”奇樹從半空中飛了下來,阿九看到他腳上隱有火焰翻騰不由咂舌。


    奇樹繞著阿九一圈圈轉著眼睛骨碌碌的轉顯得有點油腔滑調。突然靠到落無墨身上攀著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落無墨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奇樹伸出手正要去看阿九掛在額頭上的抹額,卻見眼前電光一閃手指疼的麻痹了一下。


    落無墨嘴角難掩促狹的笑意道:“別玩了,她叫伴山。”


    地點:青丘狐族


    彩兒在九靈殿無聊的呆著,不,還有故包兒和小春,還少一個,那便是臧氏。


    四人回憶著曾經的日子,沒有阿九,這裏便冷清了許多。阿七也沒有了指使的對象,也終日無聊的很。


    阿七歎了口氣,嘀咕道:“其實小九丫頭走了之後,我還挺想她的。”


    阿七想到了什麽,十分激動的對李氏說:“阿娘,不如我也去昆侖山?”


    “不準。”被李氏一口否決。阿七也是十分無奈……


    隨後,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看桌子上有點淩亂,想整理一下,突然看見了,那天晚上無忌給她留下的紙張,心髒驟然收縮了一下。


    “阿忌……”阿七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阿七有點驚訝,自己怎麽會這樣叫他?自己當時不是已經都發誓了……


    “不……難道我還是忘不了他嗎?嗬嗬,想當年,他還騙我是一個凡人。我可以原諒他嗎?我這樣遵循著自己的內心,真的好嗎?我該怎麽辦?”


    飛花飄絮,霓裳翩翩舞,幾多情愫心飛揚。廣袖流雲,琴曲指尖凝,清水芙蕖脫塵囂。


    在心中輾轉了千遍萬遍的那一個字,此岸有夢,彼岸無憂。一朵花開,一夢今生。一朵花謝,一念隨風。雲在天上,你在心上。那朵花,怕是隻能是梨花。


    風滿樓,月含羞,花影斜移清波皺,波光瀲灩柳條柔。


    借東風千裏寄情,托雲煙萬縷達意。蘭亭渡口,君心知否?凝眸天涯,舊愁未消,又添新愁。


    誰念我,月下空瘦。西窗燈花瘦,孤影紗窗透。春意薄,情難留。顰眉凝愁,菱花鏡裏憔悴損。抬素手,歎抱琵琶淚橫流,幺弦泣,斷腸之音,誰人解?


    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


    在阿七的臉上,潸然淚下,他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想到那個男人就會哭泣。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自己一定要狠下心,一定要狠下心忘了他!


    但為什麽她自己總是做不到?為什麽每次想到以前的種種,總會心有感觸。


    阿七十分的激動,他當時都這樣對待自己,當時他懷裏摟著別的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麽冰冷,自己當時的心都要碎了,為什麽他還要原諒他呢?


    天命司雲:“狐族女人亦執著,亦癡情……”


    ·


    彩兒問阿五,蛇族的六殿下是誰,阿五說:“六殿下?記得是失蹤了。當時這件事情,可是都傳遍了!”


    失蹤……果然,與那天的記憶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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