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今日聽聞丞相之言,末將信了。丞相的教誨,末將謹記於心。為國為民,萬死莫辭”


    “無論是校尉還是將軍,各司其職便好。不過若是明知打不了的仗,將軍可以進言,校尉可沒法見到皇上。校尉告訴將軍,將軍會不會進言呢”


    “多年戎馬,我也悟出了一個道理,說出來恐怕有些不妥,嗯,那就是隻能相信自己”


    “我也重視實用,戰場上不是生就是死,不是一張嘴能定勝負的。清談無用便是空談,清談有用便是良策”


    “像我們這樣鎮守邊疆的將軍,很少會離開,我倒是挺想見見另外三位將軍。要想把青璃打怕了,我一個人可不夠。對了,學士是?”


    慕容白開口說道


    “哦,一時說得盡興,都給忘了,學士啊”蘇南喬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窗外街道上走向城門的幾道身影。清塵衛,又開始行動了...


    “我朝有一座翰林院,其中學士一人,正五品。侍讀學士兩人,從五品。這三人是翰林院最高的官階了”


    “學士嘛,每日做些撰述之類的事情,浩如煙海的書籍就是他們每天麵對的。能成為學士,是詩詞之人最大的成就”


    “學士呢,舉朝隻有一位,可想而知難度是有多麽的大。曆朝以來,學士都是大儒,有經天緯地之才”


    “於社稷而言,他們比那清談之流強上萬倍。不知與將軍書信來往的蘇學士是學士還是侍讀學士?”


    蘇南喬開口說道


    “原來學士如此厲害,本想著見麵逗逗他呢,言辭上是比不過他了,那我就三品壓一壓他五品”


    “他一直自稱學士,我也不知道他是學士還是伴讀學士,翰林院隻有三位學士,姓蘇的話,丞相應該知道是誰吧”


    慕容白開口說道


    “現在的三位學士,都姓蘇。我還真不知道這蘇學士是誰,若是能看一看他的書信,說不定可以認出來。將軍與蘇學士見過麵嗎?”


    蘇南喬開口問道


    “沒有見過,隻是書信往來,說真的,我都不知道一直與我書信往來的是不是一位學士”


    “如丞相所說,學士舉朝隻有一位,侍讀學士隻有兩位。三品將軍,舉朝四十餘位。學士怎麽會主動寫書信給我呢”


    慕容白開口說道


    “原來將軍當日要說出口,是想讓皇上調查這位蘇學士,是老夫多言了”蘇南喬開口說道


    “北疆畢竟是邊防重地,末將不得不小心應對。當時丞相接過去也好,這位蘇學士,就得勞煩丞相留意了”


    慕容白開口說道


    “老夫明白了,將軍放心,鎮國四軍,誰也壞不了。要不來一場推演,將軍來酒衣,老夫來青璃”


    蘇南喬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窗,走到了沙盤的前麵。微風吹動下的沙盤,有些地方變換了形狀...


    晨光熹微,蘇南喬離開了驛站,直奔翰林院。來時空無一物,走時懷中多了一封書信


    ......


    “沈兄,我跟你說,客棧裏那蕭老頭可能是雪樓的人,蕭紅衣也可能是雪樓的人”楚星絕一邊握著樹枝生吃著兔子一邊開口說道


    “怎麽說?”沈山河抬起頭問道,帶著濃烈的好奇


    “那一招殘影封喉是雪樓絕學,蕭紅衣並不熟練。若是雪樓樓主用處這一招,在你看見殘影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招絕學,雪樓隻有極少數的人可以學。這是不可能外傳的武藝,更不可能因為一頓飯送給別人”


    “我隻希望蕭老頭他們不要犯傻去和朝廷作對,他們鬥不過的。這裏的事情不簡單,咱們要盡快抽身”


    楚星絕開口說道


    “如果他們真是雪樓之人,如果他們不去找朝廷的麻煩,朝廷應該會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沈山河開口說道


    “說不好,若是普通武者的話,朝廷可能不管,可這殘影封喉,一旦用出來,就活不下去了”


    楚星絕開口說道


    “那你之前說沒事,在清水縣裏用出來沒有事?”沈山河有些生氣地說道


    “沈兄很關心他們,是因為紅衣姑娘吧”楚星絕開口說道


    “你是我下山遇到的並且和我認識的第一個人,薛鴻徒是第二個,他們是第三個,我當然關心他們”


    “我不喜歡欺騙,說什麽就應該是什麽。一字一句,都應該是真的,說出口的話必須是真的”


    沈山河開口說道


    “那就隻能祈禱了,祈禱清水縣裏沒有朝廷的耳目看到蕭紅衣用出那一招,或者看到了沒有認出來”


    “慢慢地你就會明白,你的要求有多麽苛刻,說真話有多麽難。我說沒事,算不上欺騙吧”


    “誰不需要安慰呢,慢慢地我們都會習慣欺騙,欺騙自己,欺騙別人,隻要這欺騙是善意的,不就好了?”


    楚星絕開口說道


    “不好,欺騙就是欺騙”沈山河開口說道


    “一戶人家,兄妹二人,為妹者居家,為兄者四海遊曆。父親病亡,妹寫信於兄,父突亡,安詳。沈兄覺得這樣的欺騙對嗎?”楚星絕開口說道


    “不對。妹妹應在父親生病之始便寫信給他的哥哥,讓她的哥哥趕回來”


    “可誰知道那一場病會讓人死亡呢”


    “那病入膏肓之時總可以寫信吧”


    “有用嗎,這會讓哥哥愧疚一輩子,還不如說是突然的意外,做父親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愧疚吧”


    “那你覺得哥哥不愧疚嗎,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麵,遊曆四海又有什麽意義,漂泊在外又是為了什麽”


    “他若真覺得愧疚,當初就不該遊曆四海,將妹妹一人留在家中”


    “這種欺騙,或許是對的吧,一家人成全一個人的夢想,我不知該怎麽說了,現在我有點混亂”


    “這個問題,酒衣皇朝幾百年來,無人能答。我說的比較簡短,其實這是一篇文章,白歌皇創立酒衣皇朝的時候,翰林院第一任學士顏玉所做”


    “當時顏玉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是在東部第一城望海城中的望海潮,用的是千層宣紙,十年兔毫,火山硯,琉璃墨,正楷”


    “子午之時,潮起潮落,顏玉潑墨書寫,黃昏之時,濤聲不斷,顏玉停筆觀潮。一篇文章千餘字,一字不可刪,一字不可加”


    “其文如濤,環環相扣,層層遞進,最末一句,絕響。幾百年來,各種文體,各種書寫方式流傳開來”


    “各種注疏層出不窮,時至今日,未曾統一。沈兄若是有興趣,可以買些摹本,至於正本,怕是看不到了”


    楚星絕開口說道,眼神裏帶著很深的崇拜


    “這正本,沒了?”沈山河開口說道,楚星絕說的神乎其神,他真想親眼看一看,百聞不如一見嘛


    “正本在皇帝的書房裏”楚星絕開口說道


    “挺遠啊”沈山河開口說道


    “可不是,雪樓,清塵衛,青燈教,兵部,吏部,這小小的清水縣,咱們不能久留,我有一種預感,這裏隱藏著極深的事情”


    楚星絕開口說道


    “深到連你也不知道?”沈山河笑著問道


    “我本以為是一個巧合,之前我也說過一回,清塵衛在這裏是因為我。那麽雪樓和青燈教呢,馬巡檢和兵部,吏部都有關係”


    楚星絕開口說道


    “我們處理完了就盡快離開這裏,去望海潮看看潮起潮落”沈山河開口說道


    “要想讓這裏風平浪靜,馬巡檢是重要的一環。我們必須把青燈教牽扯進來,至於雪樓,他們不會沒事找事”


    楚星絕開口說道


    “那吏部和兵部呢”沈山河開口說道


    “瞞天過海吧,馬巡檢身上會有一個絕佳的故事,讓青燈教出手,這個故事和結局一定會讓吏部和兵部滿意”


    楚星絕開口說道


    “編故事的事情就交給楚兄了,那故事可隻能有一個意思,不能像是顏玉的千字文一樣,餌料和李子我來負責”


    “先把李子做好,做完之後我們回客棧,如果蕭老頭他們還在的話,你就在雜耍班子裏待幾天”


    “如果他們走了,你就跟著我一起去看看餌料。現在,你去找李子吧”


    沈山河開口說完之後躍上樹冠,行進到樹林邊緣,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三個清塵衛,轉身下了樹


    時而停下采摘一株株草藥,時間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著,沈山河采集的草藥越來越多,到了第五天的時候


    沈山河削下了一節粗壯的樹枝,剝皮打磨,打磨成了一根光滑的棒子,砍成了十段,每一根都有一個握把


    沈山河將木棒握在手裏轉了轉,挺合適。在陪葬的器皿中,沈山河找到了一個完整的,看著挺結實的石碗


    一株株草藥被沈山河放進石碗裏,小木棒一下又一下的開始搗藥,一株株草藥開始變成晶瑩的液體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小石碗由一個變成了十個,每一個石碗裏都盛滿了草藥的汁液,什麽顏色的都有


    “沈兄,這個差不多,你來看看”楚星絕拄著木棒坐在地上,招呼了一聲


    “嗯,差不多”沈山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屍骨旁邊的黑劍


    “這屍體身邊沒有其他東西?”沈山河開口問道,看著被楚星絕扔得到處都是的各個墳裏的陪葬品


    “沒有其他東西了,我剛挖出來,看著適合,就喊你了”楚星絕開口說道


    “嗯”沈山河答應了一聲,趴在地上伸手去夠那把黑色的長劍,剛一入手,沈山河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狠狠一咬牙,沈山河緊握著黑色長劍仰著飛了出去,半空之中沈山河不斷地調整著方向,終於平穩落地


    黑色的劍鞘在地上劃出了深深的痕跡,沈山河低頭看了一眼。劍柄上寫著四個字,奇門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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