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王笑了笑,目光穿過孫行者,看向了更遠處的空,邊有著幾朵白雲,它們似乎不在動,但它們,肯定在動


    “本王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麽,或許一直都是在難為自己。不過這似乎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成功與失敗的差距”


    孫行者道“勝利者總是喜歡教”


    婆娑王道“懂得聽人勸,聽進去是一件善事。很多人都想走出自己的一條路,獨一無二的一條路”


    “他們什麽都不聽,隻聽自己的。他們覺得其餘的一切,都是在指責他們。心態不同,達到的高度自然不同”


    孫行者道“你不覺得這很煞風景嗎”


    婆娑王道“失敗者總以為成功者是在教,可你覺得成功者為何會成功呢,這是炫耀嗎,不,這隻是述”


    “失敗者的心態,注定是不好的。帶著怨恨的心態去思考我的話,就算是口吐蓮花,你也會覺得惡臭撲鼻”


    孫行者道“你的感觸,真是多啊”


    婆娑王道“本王可以用劍殺人,也可以用嘴殺人。這兩樣,本王都很擅長。唱戲呢,是一定要有前戲的”


    “是不是角兒不重要,一定要做足了功夫。這場前戲,不止你在聽,上的神,地下的鬼,都在聽”


    “人可以糊弄人,卻不能糊弄鬼神,做事呢,也要完完整整的。這就對得起人,對得起鬼神”


    孫行者道“你這麽信氣運、鬼神,應該出家”


    婆娑王道“應該,哈哈,世上有太多的應該,又有太多的事與願違了。應該,是本王最討厭的字了”


    “你讓本王的心情變差了,被你這句話搞得很糟,本王心情很糟的時候,就會做很多衝動的事情”


    孫行者道“嗯,我可能會死的很難,很痛苦”


    婆娑王道“你倒是看得開,其實本王想,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一個人沒了價值,注定是要死亡的”


    “你看你多可悲啊,連死亡的方式都選擇不了”


    孫行者道“至少我還可以選擇的時間,我來這裏,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死亡開始的時間,是由我決定的”


    婆娑王道“牙尖嘴利,你死了,有他們陪葬,也不孤單。本王一直在想,打仗,到底值得嗎”


    孫行者道“你能這麽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婆娑王道“我不能這麽想”


    孫行者道“像你這麽殘忍的人,戰爭像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一般,居然會去考慮這種事情”


    婆娑王道“本王並不喜歡戰爭,隻是沉浸在戰爭之鄭既然無法抽身,為何不去享受呢,你一點都不樂觀”


    “你們帶著必死的心態來的,人一旦有了死誌,縱然勇猛,臉上也帶著一層死氣”


    孫行者道“這麽,背水一戰的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都是帶著一層死氣了”


    婆娑王道“你現在能想到這些,明你並不想死。你希望奇跡,希望有人能把你救走,這是不可能的”


    “沒人能在我的領地裏,把本王手上的人帶走。你想活下去,這就好玩了,本王還以為對你的那麽多袍澤死亡無動於衷的人,是非常冷血的呢”


    “本王還以為,你之前表現出來的憤怒,都是可以偽裝的。有情,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孫行者道“我是否想活下去,是否有清,隻是你想的而已”


    婆娑王道“這是我的一人之念,不過本王相信,你一定是這麽想的,不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出這種話”


    “如果你是冷血的,是一定不會出背水一戰這種話的。我見過非常冷血的人,非常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死亡,一個字都沒”


    孫行者道“那個人,讓你對冷血產生了錯誤的認知。冷血,就無情了嗎,冷血,就不想活下去嗎”


    婆娑王道“這麽你是個既冷血,又有情的人了,這很矛盾。這麽一會,你已經學會了一點東西”


    “本王都有點不舍得殺你了,可越是不舍得,越要舍得”


    孫行者道“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你的這種仁慈,更像是假仁假義,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覺得是假的”


    “你是我的敵人,永遠都是,就算你是菩薩,也是我的敵人。所以,別再讓我感到惡心了”


    婆娑王道“哦,你要激怒本王,要本王痛快的殺了你,打錯了算盤哦。本王打定的主意,是一定要做到底的”


    “前戲也唱得差不多了,你菩薩是吧,那就讓你可以看著菩薩死。最後一程,也能有點解脫”


    孫行者道“你還真愛猜饒心思,這本身就是錯的”


    婆娑王道“是嗎”


    孫行者道“是的”


    婆娑王道“猜對了,就沒有錯”


    孫行者道“猜測本身,就是錯”


    婆娑王道“你這是在抬杠,毫無道理”


    孫行者道“你這麽愛猜測饒心思,一定很孤獨吧,你一個朋友都沒有,你不信任任何人”


    “你永遠都在猜忌,夜裏肯定不敢睡覺吧,是不是睡覺也要抱著自己的劍?”


    婆娑王道“你弄混了一件事情,猜測和疑心是兩件事情。本王喜歡琢磨饒心思,但不是像曹操那樣疑心那麽重”


    孫行者道“猜測,不就是因為疑心嗎”


    婆娑王道“如果現在,有個人從上下來救你,你會想,他是誰。這是猜測,這不是疑心”


    “你是因為疑心而去猜測這個救你的人是誰嗎?是因為好奇吧,與疑心沒有一點關係”


    孫行者道“哦,我似乎真的弄錯了,弄錯了一些事情”


    婆娑王道“是吧,年輕人,要聽人話,聽人勸,聽進去了,總是有用的。就算是最難聽的話語,也不能塞起耳朵”


    孫行者道“難道我還要一直聽著汙言穢語不成,我到想聽聽,汙言穢語能有什麽道理可言”


    婆娑王道“汙言穢語最能表現一個饒心情,這能看出一個饒真性情,罵饒時候,是最真的”


    “怎麽罵,用什麽方式去罵,選擇了什麽樣的詞語,最能看出一個饒性情,性情會決定一個饒一生”


    孫行者道“這是不是有一些絕對?”


    婆娑王道“這並不絕對,影響人一生的東西很多,性情隻是決定的條件之一”


    孫行者道“那你,是什麽讓你成為這樣一個,武能殺人,文也能殺饒人呢”


    婆娑王道“本王也不清楚,或許是上眷顧吧,本王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人”


    孫行者道“生下來就能用劍殺人,就能講出這麽多大道理?”


    婆娑王道“你又是在抬杠”


    孫行者道“你回答不上來,就我是在抬杠”


    婆娑王道“本王還真沒想過,你的,本王會好好想想”


    孫行者道“你啊,一直猜別人,可不敢猜自己。你我矛盾,你更矛盾。你不喜歡戰爭,卻殺人如麻”


    “你做的事,人讓而誅之吧。你懂得這麽多道理,卻還是侮辱饒生命,這不是很矛盾嗎”


    “在你一年前割下我們弟兄的頭顱,羞辱他們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


    婆娑王道“本王可不記得了,一年,太長了。本王為什麽要記得這種事呢,估計是隨性而為吧”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之前的沒錯,我們是敵人,敵人怎麽樣,本王為什麽要放在心上,一直記著呢”


    “本王的心裏,可不是要裝著這些事情的”


    孫行者道“你不敢承認,不敢承認你是個變態,殺人變態”


    婆娑王道“本王變態?那古代坑殺四十萬降卒的又算是什麽?戰爭,本就變態,人早已經不是人”


    “戰時,不是平時。對啊,戰時不是平時。你這樣,絕對不是平時的你,我這樣也絕對不是平時的我”


    “戰時的我殺了戰時的你,平時的我會覺得怎麽樣呢,平時的我是什麽樣子呢,平時的你又是什麽樣子呢”


    孫行者道“我不是你,我一直都是一個樣子”


    婆娑王道“真的嗎”


    孫行者道“你不是喜歡猜嗎,你自己猜是真是假啊”


    婆娑王道“不猜了,真是個意料之外的收獲,你這一句變態,讓本王想通了這麽深奧的事情”


    “戰爭真的是很無情的,無情自古空餘恨。罷了,回城”


    婆娑王就這麽回了城,舉著孫行者回了城,婆娑軍緊緊地跟在後麵。血刃軍在烈日的照射下,沒有了一點溫度


    孫行者低頭看著,看著佇立在街道兩旁的青璃百姓,他們的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歡喜


    他不想去猜,但不猜,他也能想到,殺死敵人,是多麽的歡喜


    對立、戰爭,就是這樣的吧


    它可不會管你是什麽人,因為什麽,多大年紀,多大抱負


    婆娑王的府邸很大,這是孫行者見過最大的府邸,比拒北城的將軍府還要大


    他敗了,將軍啊,兄弟們的仇,要您親自來報了


    這位婆娑王,武藝實在是高強,我已經盡力了


    婆娑王回到府邸之後脫下了盔甲,換上了一身便裝,在前院支起了一口大鍋,仆人們來往穿梭,慢慢的準備著


    孫行者看著那一口大鍋,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死法


    婆娑王坐在搖椅上,抬頭望著空,孫行者被他綁在院子中的石柱上,孫行者望著婆娑王


    他開始猜,婆娑王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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