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時,龍鳳二地地生妖孽,魔障不休,有仙人招來天外之物鎮壓地脈。為翻天印,填海棍,移山鞭,黃龍鐧,皆屬於先天靈寶,性為四極,可鎮妖邪。


    後人道立朝,四寶歸藏,後有大能憂天地反複,尋萬古之材,煉鎮海,渾天,趕山,徹地為四極,複而鎮壓。


    前朝之亂後,地理崩壞,四器潰於四方,不得下落。


    ——《龍安郡史》


    真人之輩,可跨虛空,橫渡長河,顯化虛影道體,化虛為實,坐望千萬裏之外,形真不滅。


    星辰大殿之中,身繞空雲,渺渺虛幻之中的身影不再如同先前一般旁若無人,絲絲氣勢傾泄:“還沒結束。”


    “你出手了。”武靖王身上,霸烈的氣勢將其那溢散而出的天威壓回身軀之中。


    “即便我不出手,他也不會敗。”


    “嗬嗬,道信,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麽無恥,你當這裏是元初宮不成,容你為所欲為。”武靖王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抹精芒,全身血氣匯聚如熔爐,將其身體周圍雲霧燒盡。


    那虛影不再言語,身軀徹底消散,隻留空座。


    雲台之上,李景元指間劍丸盤旋,看著略帶錯愕之色的蒼黃太子:“若有不服,可再來過。”


    他能有一次將其拖入赤帝三昧之中煉化三元,就能有第二次。


    蒼黃太子聞言,隻是睜開了已經變得一片漆黑的瞳孔,赤帝三昧之法乃是李景元獨創法門,以三昧為根基,赤帝上元經為枝葉的神通之法。


    煌煌大勢之下,那土琉璃雖然也是神通之術,但卻防不了魂中三昧,他的一雙法目在此火法神通之下,已經燒毀,即便是道體之能,想恢複也還需要一些時間。


    “你贏了,便是贏了。”蒼黃太子收回法寶,走下擂台,一邊元初宮的其他天驕連忙上前,扶住其身軀。


    “嘶……”隻是下一刻,卻都縮回了手臂,看著剛剛接觸蒼黃太子的軀體上,已經露出骨頭的焦毀皮肉,驚懼地望向台上的那道身影。


    李景元看著蒼黃太子的背影,卻是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


    這可怎麽辦,那渾天棍中渾厚的先天金土之氣,恰好是他需要的,而且量相比自己得到的那枚劍胎不知多了多少倍,若是得到,至少可以凝煉幾十柄渾天劍丸。


    本來若是蒼黃太子被自己打趴之後,沒了反抗之力的話,自己取走也算有個由頭,隻是現在強搶卻是不太好看了。


    歎息一聲,李景元也收了劍丸,飄然落下擂台。


    人群之中,武離凰雙目之中神光綻放,看向一邊的武北清:“這回你可猜錯了。”


    武北清此時也是一件詫異的神色,聽到武離凰的話,卻是自顧驚歎一聲:“元胎道體,與渾天棍不相上下的偽靈寶,玄奧深妙的神通之術,還有劍道雷音,蒼黃太子敗得卻是不冤。”


    頓了頓,武北清又道:“此戰一過,連我都覺得他有登頂之勢,若是如此,妹妹可要早做打算了。”


    武離凰麵色波瀾不驚:“你之前不是說此人非良配嗎,我準備回了聖意。”


    武北清微微有些錯愕,看著武離凰不似做偽的臉色:“你可想好了”


    武離凰輕輕點頭,看向周圍各地天驕:“我早就說過,我的夫婿不求一世勇武,隻願才高八鬥。”


    “你可想過忤逆聖帝會有什麽後果”


    “我這些天也想過,終究還是以為後果不及葬送自己的一生幸福。”武離凰語氣悠然,“我隻求紛爭之外。”


    武北清聞言,卻是心中一歎,這位妹妹自幼深宮長大,涉世不深,加上從小聽慣了才子佳人的話本,前些年去了鳳平,又被當地儒生風雅所迷,若非天姿驚人成就宗師的話,怕是要誤入歧途。


    好在宗師之後,道心天成,即便剩餘幾分天真,也有底線,如今想回絕聖意,應該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不過,太子如今也要去鳳平,還要仰仗離凰,她也不想這個時局被聖帝所棄:“妹妹可想過由那位李公子出麵更為合適,否則將來大勢之下,眾口鑠金,那位和李家,指不定如何恨你。”


    “這點倒是我欠缺一些考慮了。”武離凰輕輕點頭,“隻是這等事,該如何開口是好”


    兩人交談之間,已經有法力隔絕周圍,不聞於眾耳。


    “如實說便是,我觀這李景元也不是死纏爛打之輩。”


    “李公子珠玉在前,做法深得我心,我也希望在此能和三不大師論道一番。”一道俊逸的身影走出人群,站上雲台。


    陳家,陳問天。


    挑戰懸空寺三不和尚。


    剛剛平靜的湖麵,再度泛起了漣漪。


    “這是怎麽了,今天難道是決賽嗎,這麽下去,我們的排名賽怎麽辦”有人看著上方就位的絕世妖孽,不由憂心忡忡。


    “不是還有其他三座雲台嗎。”


    “那不成,我要好好看看這些妖孽的鬥法,這場景,恐怕百年都難見吧。”


    “阿彌陀佛。”雲台之上,三不小和尚稚嫩的麵孔上泛起了一絲金光,讓人絲毫不敢輕視。


    對麵,陳問天一身征伐之氣:“傳聞懸空寺丈六金身防禦無雙,今日我想試試看是我的槍利,還是你們的殼硬。”


    三不小和尚隻是再次念出一聲佛號,然後身後突然金光大放,一道幻影浮現,雙麵四臂,巍峨聳立高台之上。下方,李景元和敖烈,劍九齡站在一起,看向高台之上,見此異象,眾人不由相視一眼。


    “這是什麽難不成這小……大師已經是法相高人了”


    李景元自然不可能這麽認為,倒不是因為這位三不大師年紀太小,而是因為這尊兩麵佛像並無法相領域的跡象:“這應該是佛門秘法結出的香火金身,沒看出來,這小和尚如今居然也能匯聚香火之力,供養泥塑佛了。”


    敖烈輕輕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也難說,說不定是哪個好運的秘境之靈轉世此界,原本秘境世界之中殘留的香火依舊鼎盛,所以才能借此凝聚金身。”


    “我劍宗有一柄先天劍器,凡真宗真傳,皆能導引劍器之威,凝聚劍道法相。”劍九齡說出了另一個可能。


    雲台之上,隨著三不小和尚顯露本領,陳問天也不甘落後,手中一道銳金槍頭按在了腰間玉帶之上,下一刻,玉帶繃直,化作槍杆,如遊龍奔走。


    “假以時日,恐怕又是一位槍仙。”敖烈看著陳問天手中長槍,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麽,讚歎一聲。


    槍如龍,人如山。


    “阿彌陀佛。”佛號頌念,一隻金光佛手抓握而下,掌中紋理纖毫畢現,法力噴薄欲出,金銳厚重之氣凝聚一方小世界。


    三千界,天罡神通。


    佛光掌,武道神通。


    “龍戰於野。”察覺到了危機之後,陳問天的麵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蕩槍飛雲,如地龍抬首,銜牙露齒。


    “轟!”槍掌而對。


    三不小和尚盤坐虛空,僧衣獵獵,飄然博采,巍然不動。


    陳問天頂足雲台,單手持槍,槍尖之上,一點寒芒如烈陽璀璨,撐開佛掌。


    “哢!”如同天雷炸響,一道蔚然金身突兀浮現高台之上,身掛琉璃彩金,耳披雷蛇法相,躍而三丈,頂浮流彩祥雲。


    “阿彌陀佛。”


    “丈六金身!”猛然之間,被金身之力逼退的陳問天以長槍末端撐地,攔住身軀倒退之勢,腰身彎折,看向麵前慈悲佛相,神色一變。


    居然真的有人練成了這金身仙法。


    “起!”槍身托起回旋,將陳問天的身軀撐了回來,與此同時,長槍化作龍蟒,鱗片清晰可見,纏繞金身而去。


    “那柄槍,是玄黃槍的仿製品。”李景元看到龍蟒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陳家供養的那件先天靈寶,難道被找回來了”


    台上,金身龍蟒再次相撞,隻是這次所有人都能看出陳問天的玄黃龍蟒不止弱了那道金身一籌。


    “陳家那位要輸了。”敖烈臉上浮現幾分凝重的神色,“這小和尚,距離嬰變隻剩一步之遙了。”


    李景元微微點頭,看著台上已經敗下陣來的陳問天,也有幾分可惜。


    “這陳家血脈的玄黃槍術顯然未入真意,相比神通還差了幾分火候。”敖烈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李景元轉頭:“若是換你上去,能有幾分把握。”他和敖烈如今也算有幾分交情,這些玩笑也開得起。


    “三七分吧,我的龍魂難成嬰變,對上這小和尚也難有勝算,他的丈六金身恐怕已經到了中品的境界,不比我這副龍軀差多少,佛門法術裏還有不少克製我們龍族的。”


    “你三”


    “那不能,年紀放在這,我七。”


    李景元看了看對方有些躲閃的目光,也不揭穿,但是內心卻已經有了判斷。


    另一邊,王霸站在一邊,麵色之上也有些煞白。指甲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了手掌,平天印在丹田之中若隱若現,顯然並不平靜。


    “這麽下去,明天一天就能分出勝負,這麽一來時間就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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