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還好吧!請用肯定句。爺有一香囊,驅蟲、清心、醒神,妙用無窮,我喝酒前嗅了嗅,別說那點酒了,泡在酒裏都醉不了。”一涉及唐黃可以裝杯的地方,他就開始嘚瑟起來,哪怕是在廁所這種“清新”的妙地。


    李木可受不了,“好了,好了,別叨叨的了,趕緊說正事。”


    “誒,別急,‘酒泉’我也是聽過的,酒香是實打實的,我看你跟胡不飲聊天時迷迷糊糊的樣子,你是不是真喝醉了我可不跟醉鬼商量事情,那會跌大跟頭的。”唐黃反客為主,反問李木。


    “你聽我師父說的酒泉吧能裝水進去,倒出酒來是吧”李木麵無表情,“但隻有境界夠的人才喝得到酒,不然該啥還是啥,我喝著是水。”


    “哈哈哈,你個垃圾,”唐黃聽到後立馬無情嘲諷,“天天看你抱著個葫蘆,動不動就喝酒裝杯,結果喝的是水啊哈哈哈哈……”


    什麽叫“唐黃式損友”那就是,哪怕浪費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私底下討論正事的時間也要嘲笑你,譏諷你永遠是第一要務。


    李木忍不住,惱羞成怒:“好了,別笑了,待久了胡不飲會以為你在拿茅坑特產下酒了。”


    唐黃笑著笑著就笑不下去了,李木這話味兒太大了,屬實被惡心到了。


    李木見自己話語效果顯著,趕緊說道:“你說胡不飲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啊”


    唐黃也認真思考起來:“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真醉了。如果是假醉,這不僅演技特別好,還心機特別深了。佯裝喝醉,透露些不知真假的情報,這些情報還迷惑住了我們兩個人,我們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這麽想來,那這個人就可怕了,他應該沒到這個地步。”


    李木也是這麽想的,但不免有些疑慮:“我也覺著像是真醉,不過就這半天所有的表現,胡不飲也太沒心機了吧一點防備都沒有,看著不像是二十八歲都快三十歲的人啊倆大街上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底細也不知道,隨便聊聊就交朋友,還敢一個人跑去喝酒,酩酊大醉那種!甚至酒桌上的灌酒都沒擋!”


    唐黃眉頭緊鎖,沉凝地說道:“可能啊,我隻是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正常人就該是這個樣子,他看上去小白是因為我們心機太多了再說了,人家可是四品強者,還在自家地盤上,正常情況下能出什麽事”


    “啊”李木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們這隻算得上有點心眼吧不能算多吧”


    唐黃聞言不屑一笑,“嗬,爺天生早慧,又生在大宅門兒,天天爾虞我詐看得多了,心機遠超常人。至於你,剛出來那會兒可能是個小白,走了這一路,經曆了那幾件事之後,你是越來越奸猾了,現在都能跟上我思路和暗示,說明咱倆一個水平,比不上那些老奸巨猾,那也是陰險狡詐了。”


    李木聽完唐黃的話,想起師父平時對自己在人心防範方麵的某些教導,覺得唐黃說的好像確實是那麽回事兒。就是這詞兒吧,聽著怎麽這麽別扭,“你這段話裏拿來形容我們倆的,它有褒義詞在裏麵嗎這話聽著,我怎麽覺得我們倆像是大壞蛋還是那種躲在陰影裏奸笑的那種大壞蛋!”


    唐黃聳了聳肩:“反正我們又不是什麽好人,有點小偏差有什麽所謂,意思到了就行。”


    這話也有點道理,但現在重點不是這個,李木趕緊把正在往奇怪方向狂奔的話題給拉回來:“好了,這些都不重要,正事要緊,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是胡不飲,這個奇怪的四品高手。


    “我們之前達成了一致,胡不飲有很大可能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小白,很好受騙的那種,也有小小的可能是心機特別重的人。


    “我們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他總是假笑,很禮貌很誇張的假笑,還根本沒停過,我就沒看到他歇會兒,他都不累的嗎當然了,他偶爾也會真情流露,但這種情況很少。


    “還有,他心防很重,喝醉了都還在不斷掩蓋心事;他在這一片應該有些名氣,看旁人的那些表現,不少人都聽說過他,並且從他透露的話語,還有他提及時的表情、語氣、語調,那應該是個悲傷的往事。”


    聽完李木的總結,唐黃補充到:“別忘了他是四品高手,這種人到哪兒都是大人物,他又是巴壁莊本地人,大家夥都知道很正常,他的故事應該好打聽。


    “還有,看胡不飲和其他人的交流,他獨身前來的事實以及他自己說的那些事,他應該沒什麽朋友。而他的穿著打扮,以及對酒樓的選擇告訴我,他的錢不多,甚至可以說特別的少。這兩件事對於一個年輕的四品的強者來說,可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尤其是錢少,那個地攤老板都攢下那麽家業。”


    李木認同地點點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惡意,或者惡行,對所有人都是,當然,用假笑來嚇人除外,那玩意兒連我看了都要肝顫上三顫。


    “總的說來,胡不飲不像是壞人,隻是個怪人。所以,我覺得咱們吃完這頓飯後就和他禮貌分別吧,該幹嘛幹嘛去,逛完渝丘趕緊找筱花。”


    意料之外的,唐黃不樂意了:“不行!當我們兩個人無依無靠,正處於迷茫困苦之際,他這麽熱情地對待我們,我們應該和他交朋友,而不是就此別過的路人!”


    “哈”不說唐黃對他倆初到渝丘時的描述有多扯淡,光是後麵那段交友宣言就毀人設!李木搞不懂唐黃想什麽,但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真心準備和胡不飲交朋友,“人家也是可憐人,別捉弄人家成不”


    唐黃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想什麽呢我隻是想讓他當咱們的導遊,帶著我們在渝丘轉轉。”說著興奮地搓搓手,“和這種仇大苦深、有一段深遠往事的怪人在一起四處亂走,肯定會發生點特別的故事。”


    “你有病啊沒事兒找事兒”李木罕見地做出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而不是興奮地加入唐黃,一起胡鬧。


    “嘿,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沒病!我隻是單純地找事兒!”唐黃回答得一本正經,“別忘了我可是高級紈絝,整天惹是生非可是我的工作,一天不搞事就皮癢癢。誒,別作出那個表情啊,我之前可是一直陪著你瘋,現在該陪著我瘋了。”


    自家兄弟都這麽說了,還能怎麽著妥協吧。李木隻好收起嫌棄的表情,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你說,我聽著。”


    “咱們得真誠地對待人家。之前是擔心他是不懷好意的壞人,才刻意做出這些事情來,搞清楚胡不飲沒想害我們,那現在我們就得尊重人家。他的底細也別私下打聽了,找機會直接問吧。”


    “好,好,行,聽你的。那我們現在也不裝醉了,清醒的去見他”唐黃狡黠地笑著。


    李木被唐黃這話噎住了,“好吧,好吧,從明天開始坦誠相對。我可不想被剛認識的四品強者削一頓,今晚姑且繼續把戲演完。不說了,我們在這兒聊太久了,趕緊上去吧。”


    ……


    李木提著酒泉,和唐黃勾肩搭背地就從樓梯口冒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往他們喝酒的酒桌走,一邊走還一邊喊:“誒呀,怎麽回事啊,這地麵扭成這樣都沒人把它按住嗎”


    聽到李木的酒話,唐黃在旁邊大著舌頭指責道:“胡說八道什麽壓根兒不是地麵在動,你看不見整個樓在晃嗎要叫人快點兒把樓扶住!”


    兩人一邊胡言亂語,一邊跌跌撞撞地來到酒桌麵前。李木指著唐黃,對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的胡不飲說道:“這個哈,哈皮,站在廁所門前幹等半天,就是不進去,等,等著別人給他開門。”


    唐黃當即反駁道:“有什麽不對嘛那不是有人給我開門了嗎”


    “那是老子看不過去給你開的!”


    “啊,你不是人嗎”


    胡不飲半張嘴,虛眯著眼,歪著頭看著李木和唐黃在那兒爭吵,一動不動,搞得李木心裏直發毛。


    “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走了。”胡不飲總算有了變化,一下子就哭喪著臉,看著就要哭出來。


    李木看胡不飲這麽個表情變化,愧疚感一下子就上來了,暗裏一急,差點就要忍不住來安慰他。而胡不飲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瞬間的失態,嘴角一勾,大笑道:“哈哈哈,來喝酒。”說完提起酒壇就往嘴裏灌,“好酒!”灌完酒喊了一聲,“咚”的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了。


    李木和唐黃對現在的局麵始料未及。唐黃看了一下酒壇,空了,也就是說還剩的半壇酒,剛剛被胡不飲一個人喝完了,他倆居然還能趕上胡不飲最後的清醒時刻!


    “咋整”


    “架到附近客棧,先把今夜渡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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