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麽的!”李木飛到祜魃等人三十米外停住,破口大罵,“就你們襲擊我是吧?”說完之後,理都不理幾人,直接雙手發力,鉚足勁兒了將巨石朝祜魃四人扔過去,隻聽尖銳的破空聲“嗚嗚”作響。


    “嘖,喊得挺凶,結果還不是扔塊石頭試探?慫蛋!”看著眼前的巨石,祜魃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甚至還出聲嘲諷。不等巨石來到近前,兩名劍宗護衛握劍,黑白兩色幾個閃爍,千斤巨石消失了,隻留下一地碎石。“嗬,一個四品就敢在小爺麵前囂張?”祜魃嘲諷不停,眼神不住打量後來的貴公子。


    唐黃來到李木身邊,低聲提醒道:“小心!兩個四品,而且看上去像是劍宗的。不對,三個!那個應該是青麵狐,那是和玉麵書生相當的存在!”唐黃在打量四人的過程中,認出了那麵青銅麵具。


    知道眼前幾人是四品,李木反而放心了,能逃!


    李木恨聲道:“你們是什麽人?幹什麽的?為什麽襲擊我們?啊?”


    聽到李木的質問,祜魃愈發感到有趣了,這是找由頭欺負人啊,這不是自家手段嗎?於是不急著發作刁難,裝腔作勢地說道:“嗐,這位英雄說的是什麽話?我們是看到那山頭上有隻兔子,見獵心喜,隨手打打獵而已,怎麽能說襲擊你們呢?再說了,我的攻擊離你們那麽遠,說是襲擊,也是襲擊那個普通人啊。”


    這就是變相承認對那個普通人下手了,李木怒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這混球不把別人的命當命啊!


    “至於我是誰嘛?”祜魃根本不理睬李木唐黃的神情變化,低眉擺弄著自己的十個手指頭,“不才,江湖人稱‘劍公子’,劍宗宗主祜篤之子祜魃正是在下。”祜魃說完這一長串自我介紹,才抬起頭來正眼看李木和唐黃,準備欣賞兩人精彩的表情變化,他人扭曲的表情真是百看不厭啊!


    李木一聽,直接雙眼放光,“你就是那個江湖人深惡痛絕的祜魃?”


    這人有什麽毛病?你樂嗬啥?你不說害怕,那也好歹露出個踩到屎的惡心表情吧!他祜魃什麽時候成了善人不成?


    祜魃這人壞事做絕,現在江湖上隻要誰心裏不痛快就會罵他幾句,因此,李木和唐黃也聽說過此人,眼前的人員配置也就有了解釋了,那兩名四品護衛,應該就是劍宗的陰陽劍了。


    這些其實都無所謂,最為關鍵的是,李木不用再費心思找理由抽祜魃了。


    祜魃以前做什麽惡事李木管不著,但他今天在自己眼前對一個無仇無怨、毫無還手之力的弱者下手,還視人命如草芥,沒有半點人性,這種人必須受到懲罰,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即為天道!


    可李木也深知,他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力,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想取祜魃性命也根本做不到,而祜魃不死,事後必定會遷怒他人,李木無所謂,但要是知道李木所作所為是為那普通人出頭,那人豈能落得到個好?


    現在就不一樣了,一個做了一堆壞事的壞人,受到正義之士的打擊報複太正常不過了,而且李木他們逍遙子一脈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看你太惡心就是要削你怎麽地?總之就是不會扯到那個普通人身上。


    李木還得把戲做全乎,指著祜魃的鼻子罵道:“江湖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今天碰著我,我定要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人間正道!”


    此言一出,陰陽劍立刻拔劍出鞘,將祜魃護在身後,青麵狐令狐貉則是虛眯著眼,稍微朝後撤了幾步。反而是祜魃,表情怪異,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木:“你丫到底誰啊?敢這麽囂張地跟老子說話?你特麽以為你是一品啊?”


    李木在心裏默默掐算時間,猜想那普通人應該沒跑多遠,還是有可能被波及,準備再耍耍嘴皮子拖延一點時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打得你屁滾尿流的就是李木!”


    “李木?浪子李木?四象擒虎彘的李木?”祜魃回憶著這個名字,“你真是玄衣客的弟子?逍遙子一脈,逍遙宗內門傳人?”


    前麵還好,後麵那個逍遙宗內門傳人是什麽意思?李木心裏有些疑惑不解,但現在正劍拔弩張呢,也不好意思問,隻好態度強硬地頂回去:“你特麽管我師父是誰,現在是你爺爺我要削你!”


    看樣子,基本可以確定李木的身份了,陰陽劍有些遲疑地回頭看祜魃一眼,祜魃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喲,原來是頭角崢嶸的浪子,我沒記錯的話,你隻有十七歲吧?”在眾人沉默之際,一直沒有開口的令狐貉說話了。


    自己這麽有名了嗎?咋江湖人對自己了解得這麽清楚?李木忍不住腹誹一句,之後肯定地回答:“不錯。”


    令狐貉微微搖頭,朝後飄離幾步,遠離對峙的兩撥人,遺憾地說道:“看來我不能插手你們的事了。我今年二十八歲。”江湖潛規則,同代人才能交手,歲數相差十歲以內才算同代人。


    江湖上確實又這麽個規矩,可陰陽劍和祜魃明顯是李木“長輩”,也沒見李木有什麽尊重啊。現在兩撥人馬上都要打起來了,才想起來有這回事兒是不是太晚了些啊?這很明顯就是令狐貉不想摻和的借口。


    祜魃是壞,但他不傻,連青麵狐都要避其鋒芒,那他這個劍公子就更該好好思量要不要跟李木硬碰硬了。


    祜魃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喉嚨,說道:“我的打獵行為驚擾到兩位確實是我的錯,我道歉。”祜魃隨意拱手行了一禮,繼續說道:“不過些許小事,不必這麽大張旗鼓地喊打喊殺吧?”


    李木眉毛一挑,說道:“你就沒想過,我之所以要大動幹戈,其實是因為你平日作惡多端,自己招來的惡果?你現在在我麵前妥協不甘心,那你有沒有想過曾經被你傷害的人有多痛苦?我找你麻煩,就是想讓你知道,生而為人,有些事,做不得!”


    “噗……”祜魃嗤笑一聲,“你我都是江湖上數得著的人物,沒必要玩兒假惺惺的這一套吧?”


    祜魃也懶得再裝模作樣,恢複往日地痞無賴的嘴臉,“敞開了說吧,你雖然是四聖弟子,可玄衣客是出了名的無牽無掛,江湖上沒什麽人情,更多的是罪債,他人又在海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回來了,而我父親祜篤可是年富力強。你逍遙宗內門弟子也隻是虛銜,我可是實打實的劍宗親兒子!”這是比背後倚仗。


    祜魃越說越輕鬆,李木越聽越難看,“不說那些遠的,就說近的,我聽說你浪子年紀輕輕就有四品實力,但體內靈力虛浮,靈術不濟,而你眼前的陰陽劍可是十年前就到了四品,配合起來更是天衣無縫,你討得了好嗎?直說吧,求名還是圖利?求名我可演戲,圖利我可割愛。”比完實力之後再示好,蘿卜加大棒。


    真真是有一套啊!


    名?利?權勢?力量?我問的是善惡!祜魃眼裏隻有冷冰冰的利益,人心呢?人性呢?遠的不說,就說剛才,那是一個卑微的普通人,可祜魃可曾想過,那背後還有一個家庭,年邁的父母疼愛的兒子,操勞的妻子寄托一生的丈夫,幼小的孩子仰慕的父親!祜魃一擊,那個什麽都沒有做錯的人在驚恐中死去,無辜的家庭多了永恒的等待,而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錯!


    祜魃可曾懂得慈悲與憐憫?他心裏可曾有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可曾有對生命的敬畏?可曾考慮過被他欺壓之人所受的屈辱與痛苦?可曾聽到他人的悲呼和慘嚎?哪怕是一絲一毫!還特麽在我麵前講交易,我在談“人”!他以為自己的個什麽東西?他可還曾記得自己是個人?


    李木胸中熱血直衝腦門兒,就要動身,身旁的唐黃一把拉住他,皺著眉頭看他。李木知道他的意思,回以堅定的眼神。唐黃不再勸,而又無聲地詢問,這下李木搖了搖頭。唐黃無奈,說了一句“小心”便離開了。


    祜魃不解其意,搞不懂他倆在幹什麽,陰陽劍則不自覺握緊手中寶劍,額頭微微冒汗。


    經過唐黃這麽一打斷,李木稍微冷靜些了,但熱血難涼,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垃圾,記住,我打你,是因為我想打你!”


    此言一出,神經緊繃的祜魃閃電般後撤,沒有絲毫停頓,不停狂奔。祜魃很清楚,以他的實力要是卷入四品的戰鬥,非死即傷,隻有逃離戰場才能讓陰陽劍全力施展。而陰陽雙劍不再等待,兩人搶先出手。


    陰劍所持為一柄尖細軟劍,一步踏前,潑出一道黑色劍光,眾人隻覺眼前一暗,憑空多出一道黑色幕布,仿佛要包羅天地,直奔李木籠罩而來,凡“幕布”所往,擋者,皆斬碎為碎末。


    李木看得清楚,哪有什麽幕布,分明是那柄軟劍身化萬千,劍氣密密麻麻,封死了李木前進去路,用劍幕將李木和祜魃隔絕開來,同時,陰劍不斷進逼,眼見著就要將李木罩住,這一招攻守兼備!


    李木沒有絲毫慌亂,仔細感受著空氣中的靈力流動,尋找這一招的破綻、間隙。倏忽,李木施展天地遊,不進反退,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線扯動一般猛然向後飄去,但卻不是直線後退,而是劃過一道圓弧向上飄去,直接從陰劍頭上繞過。


    李木化解的巧妙,陰陽劍卻更為老辣。繞過了陰劍屏障,不成想,陽劍早已等候多時。


    陽劍所持為一無鋒重劍,此時正如一輪煌煌烈日,發出萬丈光芒,讓人不敢直視。見李木前來,重劍自下而上掄圓了揮來,舞動間,空氣中隱隱有風雷之聲轟鳴,陽劍周圍草木皆被威勢碾成齏粉。


    李木麵色不改,依舊沿著原本的軌跡飄飛,快要與重劍接觸之時,卻猛地失去動力,虛不受力,輕若無物,遠遠停在“大日”邊緣,被重劍的劍風吹拂,突然改變軌跡,在空中打了兩個轉兒,借著劍勢以更快的速度朝陰陽劍背後的祜魃飛去。陰陽劍不敢傷了李木,有所保留,可他們遠遠低估了連悟兩道新靈術的李木!


    八品的祜魃能和四品的李木比速度?先讓他跑八百米又何妨?李木呼吸便至!


    陰陽劍兩人大急,此時才知道全力以赴,收劍回轉,腳踩罡步,雙劍合璧,單靠兩人竟有結陣之勢,黑白兩色不斷流轉,少陰少陽將顯,太極欲出!此時,李木與祜魃僅僅相距五米,李木清晰地看到祜魃臉上驚恐的表情!誰會快一點?


    “嘿嘿。”看著祜魃受驚的樣子,李木咧嘴一笑。不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六合八荒逍遙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頭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頭疼並收藏六合八荒逍遙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