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卓英有氣無力的道:“楊、楊某這次算是栽了,……如果你是想逞勝勝利者的威風,還是省省吧,士可殺,不可辱……來,給楊某一個痛、痛快,以言語折辱,算什麽英雄……好漢……”


    楚長歌淡淡道:“你倒是有些骨頭。楚某說這些,是想告訴爾等,琉璃宮已然不複存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以你琉璃宮往日的張揚跋扈,想來落井下石者將何止千萬?爾等不趁此時脫身,竟仍還固守在此,豈不是自取滅亡?”


    楊卓英沉聲道:“你什麽意思?”


    楚長歌道:“言盡於此,都滾吧!”


    楊卓英愕然道:“你不殺我?”


    “怎麽,很失望?”楚長歌漠然道:“你若非要求死,楚某縱然不願多造殺孽,也不介意成全你。”


    先前楊卓英是自襯絕無生機,而且血性激發,方才孤注一擲,打算血拚到底,然而楚長歌眼下要放過他,螻蟻尚且偷生,況且他雖然頗有些骨頭,但到底還沒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又怎還會繼續不依不饒,自尋死路?


    眾琉璃宮門人更是喜出望外,轉眼間便跑了個七七八八。


    唯有少數幾個沒有立時離去,將倒在地麵的楊卓英扶了起來。


    “你今日雖放過我,但楊某可不會念你這份情,來日若是相遇,楊某即便是粉身碎骨,要與向你討回今日的債!”


    到底是愛惜顏麵,若是就這麽灰溜溜的離去,楊卓英隻覺這輩子都將抬不起頭了,硬著頭皮撂下狠話。


    楚長歌豈不知他是想找回些場子,淡然笑道:“你若想尋仇,楚某隨時都可以奉陪,不過念你是條漢子,楚某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做這等頭腦一熱的傻事,否則到了那個時候,楚某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像今日這般的好脾氣。”


    楊卓英重重一哼,隨後在幾個琉璃宮門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去了。


    “這回應該是沒人會再來打擾了,再等我些時間。”


    打發掉這些算不上麻煩的麻煩,楚長歌對弱水說完,又飛上高塔,開始吸取玉髓神珠中的靈氣。


    此時此刻,天墉城中的所有人,除了被弱水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楊卓英等人,尚還不知在不久的將來,這座繁華鼎盛的東荒大城,便要靈氣枯竭,再次回歸於從前的荒涼貧瘠。


    兩個時辰漸漸過去了,玉髓神珠越來越是黯淡,直至徹底失去光華,滑落地麵摔得粉碎,楚長歌終於是大功告成,此時身體中所蘊含的力量隻能用恐怖二字所能形容。


    玉髓神珠的靈氣,如果考慮到吸取之人能隨意破境的話,就算是臻至還虛境都綽綽有餘了,可是對於楚長歌來說,還遠遠不夠,便是臻至化神境,亦是仍舊差了許多。


    好在,琉璃宮殘留的勢力並不僅僅隻有這天墉城一處。


    所以楚長歌根本沒有為無合適的去處吸取靈氣而煩惱。


    隻在這東荒,便還有三處為琉璃宮所占據的靈氣濃鬱之地。


    接下來,是翠華山。


    半個時辰後。


    楚長歌和弱水騎龍夔來到此山。


    有客不請自來,山上的琉璃宮門人自然不會視若無睹,執事蕭岩還以為是那些早就對這裏虎視眈眈的宗門道統有了動作,連忙集結弟子,趕到楚長歌和弱水此時所在的後山。


    “來者何人!”蕭岩大喝。


    楚長歌懶得再和這些人廢話,雙指並攏成劍,將身前地麵劈開一道長長的裂縫,淡然道:“越過此界者,後果自負。”


    狂妄!


    簡直狂妄!


    蕭岩氣的七竅生煙,猛然仙劍執握在手,卻是偏偏不信這個邪,不管不顧的向楚長歌走了過去。


    “娘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管你是什麽來路,老子定要活剮了你!”


    他罵聲間,已然走到裂縫前,抬腿便要邁過。


    楚長歌搖搖頭,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磅礴無匹的真氣轟然爆發,向蕭岩而去。


    那蕭岩略微動容,連連後退幾步,劍光疾閃,頓時將楚長歌轟擊而去的真氣劈的七零八落。


    這位執事,亦是還虛境。


    “就這?”蕭岩哈哈大笑,便要再次邁過界限。


    楚長歌看向弱水。


    弱水懂他的意思。


    “別殺人。”


    楚長歌不忘叮囑道。


    弱水點頭。


    這一次,她沒有再施展花裏胡哨的法術。


    隻是瞪了蕭岩一眼。


    蕭岩右腳剛剛抬起,瞬間如石化一般,僵立當場。


    幾個呼吸之後,如遭重擊,猛的一口鮮血狂噴,捂著凹陷的胸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到底還是出手過重啊,楚長歌歎息一聲,如果不是不能輕鬆將蕭岩解決掉,他實在是不想勞煩弱水。


    這一眼之威,蕭岩雖然沒死,可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床上度過了,卻是比死都不如。


    蕭岩突然毫無征兆的吐血倒地,這可嚇壞了他身後的那些琉璃宮門人,連忙跑上前來將他扶了起來,怒視弱水道:“妖女,你做了什麽!”


    “都給老子……閉嘴!”眼看著群情激憤,門下這些人要一擁而上,蕭岩慌忙嗬斥,情急之下,又是大口吐血。


    他望向弱水,黯淡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恐懼,慍怒道:“二位究竟是什麽人,可與我琉璃宮有仇?”


    楚長歌搖頭道:“沒仇。”


    蕭岩咬牙道:“那就是有過了?”


    楚長歌接著搖頭道:“也沒有。”


    蕭岩終究是按耐不住暴躁性子,大怒道:“那為何如此!”


    “沒有為何,如果非要說出個緣由,隻能怪你是琉璃宮的人。況且,楚某本無傷人之意,是你不聽勸阻,自顧越界,眼下咎由自取,卻怨得誰來?”楚長歌說著,張開雙臂,施展吞天大法,開始吸納此山靈氣,道:“還是那句話,隻要爾等不越過這條界限,自然是相安無事,可若是執意要過來冒犯,後果自負!”


    蕭岩怒極。


    可惜,他卻是不敢再發作。


    弱水太可怕了,僅僅瞪了一眼,便威力如廝。


    如果再執意越界,他絲毫不會懷疑,等待他的下場,將會更加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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