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誰在踩我的手啊!”


    “快來人扶本小姐。”


    “不要拽我的頭發!”


    “……”


    野草搖曳,三房一家在泥水中掙紮,看那狼狽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噗嗤!


    也不知是誰,率先笑出了聲,繼而便像是海浪一般,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就連嚴肅的柳辰贛也眯起了眼睛。


    這一刻,連日來的緊張氣氛終於有了緩解,所有人展露笑顏。


    傍晚,細密的雨絲在天幕中織起一張灰蒙蒙的幔帳。


    一家人圍坐在的大廳裏,難得吃上一頓豐盛的熱飯,許是白日裏摔得狠了,安氏也破天荒的沒有找柳落櫻的麻煩。


    “今夜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再找母親的體己。”飯後,柳辰贛疲倦的遣散了眾人。


    燭火下,他的頭發有了些許斑白,連日舟車勞頓,讓他仿若老了十歲。


    柳落櫻心裏不是滋味,見父親起身都腰痛到有些吃力,連忙上前攙扶:“父親,我扶您吧。”


    “嗯。”柳辰贛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轉瞬又恢複了鎮定,可當手搭在小女兒那纖細的手臂上時,他還是無法掩蓋心中的波瀾,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天冷了,你身子弱,多穿些兒。”


    “好。”


    父女倆不再說話,步調卻一致的緩慢。


    將父親送回屋後,柳落櫻並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在老宅內轉了一圈。


    下人們各自忙碌,沒有留意到她。


    兒時的記憶湧上心頭,她站在屋簷下,想著那個給自己所有溫暖的祖母,視線不由濕潤起來。


    這時,一件厚重的披肩驀的蓋在了她的身上,柳卿卿為她係上帶子,柔聲問道:“在想什麽呢”


    “阿姐,櫻兒在想,若是這場雨可以一直下,將我們困在這兒,該有多好啊。”


    “小傻瓜,若是這場雨不停下來的話,咱們可就無法啟程了。”


    柳卿卿點了點柳落櫻的鼻尖,滿眼寵溺的拉著她,在屋簷下並排而站,望著細雨連綿,心也平靜了下來。


    她隻以為小妹是在懷念祖母,所以並未多想,可哪裏知曉,柳落櫻想要的就是隊伍無法啟程,所有人一起困在老宅這。


    隻要在這裏挺過半月,戰事穩定,金兵被逼到關外,上一世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可眼下的難題,便是如何說服眾人安心待在此處。


    三叔之前來過這,必然是掘地三尺,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他都沒有找到祖母的體己,估計明日也是徒勞無功。


    以柳辰贛的性格,最多在這兒耽擱兩日,若是什麽也沒有找到的話,就會盡快啟程,趕往關外。


    若是如此,又將回到原點,重蹈上一世的悲劇。


    柳落櫻心中沉悶,回屋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就這麽挨到了天亮。


    “小姐,你臉色不太好,可是昨晚又發燒了”


    “沒有,隻是沒睡好罷了。”


    抱夏將手探上她額頭,確認沒有發燒,才鬆了一口氣,伺候她洗漱。


    “你們去那裏看看。若是被我發現有人敢夾私,一律家法伺候!”


    外麵突然響起柳辰光的訓話聲,緊跟著,便聽到走廊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人們翻箱倒櫃的搜查,不放過任何角落。


    柳落櫻輕笑著搖頭,暗想好吃懶做的三叔,也就在搜刮錢財的事上,顯得格外勤快。


    一日過去,毫無意外,什麽也沒有找到。


    柳辰光沒了積極性,在飯桌上兩手一攤:“大哥,我什麽也沒找到,若是你不信的話,明日可以再帶人找一遍。”


    安氏眼神埋怨,但不敢說柳卿卿,隻能嫌棄的瞥了一眼柳落櫻,不陰不陽道:“大哥,依我看,老宅裏什麽也沒有,咱們還是盡早出發吧。家裏可是還有一個藥罐子呢,每日都要買藥材,若是繼續這樣耗下去的話,恐怕還沒到關外,大夥兒就要連飯都吃不起了。”


    “娘,話不能這麽說,姐姐可是有錢的很,若家裏沒錢了,到時候問姐姐要唄,她為人寬厚大方,肯定不會藏著掖著的。”


    果然是母女連心,說話的語氣神情都是一模一樣。


    隻見柳雨瑩裝單純的眨巴著眼睛,故作親昵的為柳辰贛盛了一碗湯,嘴上不見停歇:“大伯,您還不知道吧,姐姐為了報答洛家的二公子,花了三十兩買了一把匕首相贈。這般豪氣,瑩兒斷然是學不來的。”


    一看到這張做作的嘴臉,柳落櫻就覺得胃裏翻湧,隱隱作嘔。


    上一世,這個女人先是設計挑撥離間,害她被林沛彥打入冷宮,自己成為了後宮寵妃。


    而後又賊贓陷害,助三房搶走家產,使柳家一族被當街問斬,連已經嫁人的阿姐都不能幸免。


    想到這些,柳落櫻的眼神不由浮起一層寒氣,淩厲的看向柳雪瑩:“堂妹消息真是靈通,可外祖父當時明令禁止,不許泄露外人,不知堂妹是從哪裏得知的”


    柳卿卿本就壓著火,當即笑著開口:“我以為外祖父一家隻與我們姐妹倆感情深厚,卻不想原來和堂妹的感情也這麽好,連內務都會告知。不知堂妹和洛家哪位關係最好啊”


    見她慍怒,安氏當即賠笑道:“我家這丫頭就是道聽途說,估計是聽錯了。對不對呀,雪瑩。”


    柳雪瑩冷汗連連,自知說錯了話,惹得侯爵夫人不快,還暴露了自己和洛家人私下有往來的事,連忙委屈的對柳落櫻道:“姐姐不要生氣,瑩兒剛剛隻是玩笑之言。”


    “堂妹沒有說錯,我確實是花了三十兩銀子,給二表哥買了一個物件相贈。但嚼舌根兒的那人,似乎並沒有告訴堂妹,這是因為二表哥當掉了隨身玉佩為我買藥。我當時沒那麽多錢贖回玉佩,隻能用其它物件還回去,說來,我還是虧欠二表哥的。”


    聞言,柳辰贛的臉色緩和不少,微微點頭,讚許小女兒的恩怨分明。


    柳落櫻沒了胃口,索性起身,微微頷首:“父親,女兒身體不適,也回屋了。”


    待她走出大廳,便聽聞身後響起父親低沉的斥責聲:“有些事,我念在一家人的份兒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櫻兒畢竟是我的女兒,若有人將事做的太過分了,休怪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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