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韓曉打開房門就看見淩子風捂著一隻眼睛站在門外,嘴角耷拉著,一臉委屈的模樣。


    “你眼睛怎麽了?”


    淩子風把手拿開,一隻熊貓眼出現在韓曉眼前,她抿了抿要上翹的嘴角,再仔細一看,那隻熊貓眼好像還有些淤青,她的第一反應是被喬小姐揍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曉曉,我跟你說,薇薇她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忍心對我這張英俊帥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臉蛋動手動腳。”淩子風一麵訴苦,一麵靠在韓曉肩上求安慰。


    “額……,動手動腳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惹喬小姐生氣呢?”韓曉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多半是這大哥自作自受。


    淩子風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好心好意去給薇薇送早餐,哪知道她正在房間裏麵換衣服。”


    韓曉:“……”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曉曉,你那是什麽眼神,你不相信我是吧,枉哥哥我一直這麽疼你,你竟然不相信我,真是太傷哥哥的心了,嗚嗚嗚……”


    淩子風又要靠到韓曉肩上撒賴,被一隻手無情推開,楚歌牽著韓曉轉身離開,聲音遠遠飄來,“以後別理那個色狼。”


    “老子不是色狼!”淩子風咬牙怒吼,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目光,他理了理衣裳,輕咳一聲,步伐從容自信地離開了。


    吃早餐時,楚歌隨意問了一句,“昨天送給你的發卡怎麽不戴著?”


    “那發卡看著好像很貴的樣子,我怕弄丟了。”韓曉小心地回道。


    楚歌淡淡嗯了一聲,說道:“丟了我再給你買一隻。”


    韓曉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說原來boss這麽寬容的嗎。


    吃完早餐後,楚歌帶著韓曉出了門。


    “楚先生,咱們這是去哪兒?”


    “給你買衣服。”


    “上次您不是給我買過嗎?”


    “那你這個月的工資不用發了。”


    “啊?為什麽?”


    “因為上個月發過了。”


    “…………”


    買完衣服後,楚歌手機相冊裏又多了一套小助理的冬日時裝秀。


    “楚先生,要不讓我提吧。”


    韓曉看著楚歌兩隻手上提著的袋子,心裏怪不好意思的,畢竟袋子裏麵裝的都是給她買的衣服,然後便聽boss說了一句“以後會習慣的”,她心裏犯起疑惑:習慣什麽?


    經過一家首飾店時,楚歌停下腳步從上到下掃了一眼身旁的韓曉,然後帶著她進了店。


    韓曉本以為boss是想給她買個金鐲子金項鏈之類的提提身價,畢竟作為助理,穿戴還是不能太寒酸了,沒想到boss直接買戒指,她登時就石化了。


    “手給我。”


    韓曉機械地抬起右手,楚歌說道,“另一隻手。”韓曉又機械地抬起另一隻手,楚歌將選好的那隻戒指套進韓曉左手的無名指上,輕握著她的手指欣賞了一會兒,說道,”就這個吧。”


    “楚…楚先生,”韓曉的舌頭又開始打結了,臉上流露出一種似笑似哭的表情,“我還沒結婚。”


    “我知道。”楚歌輕輕拍了拍韓曉的腦袋,“等結婚的時候,我再給你買一個更大的。”


    韓曉感覺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了,戒指也是可以隨便買的嗎?結婚的時候boss要送自己一份大禮嗎?


    無名指上戴著一個戒指走出首飾店,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怪,韓曉感覺路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將左手插進羽絨服口袋裏,右手拉了拉楚歌的大衣,小聲問道:“楚先生,我戴著戒指會不會讓別人誤會你跟我之間的關係,要是被狗仔拍到了,肯定會炒出不少緋聞。”


    楚歌抬起手摸了摸韓曉的腦袋,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作為一個已婚助理,是炒不出什麽緋聞的。”


    “已婚助理?”韓曉額頭上掛起一排問號,等反應過來後,她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沒想到boss這麽有心機。


    走在路上,楚歌隨意問了一句,“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韓曉認真地想了想,感覺有些印象,看著街上掛著小彩燈和鈴鐺的常青樹,聽著商店裏麵傳來的歡快旋律,一個答案在她腦海裏呼之欲出,在她要說出答案的那一刻,楚歌先說了出來,“今天是聖誕節。”


    對於聖誕節的印象,韓曉的記憶還停在三年前,那是她和徐溪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也是最後的一個聖誕節,那年的聖誕節,下雪了,一閃一閃的小彩燈,漫天飄舞的雪花,甜甜的巧克力,漂亮的玫瑰花,美好得就像做了一場夢。


    這個聖誕節,晚上也下雪了。


    掛滿小彩燈的廣場,高大漂亮的聖誕樹,手牽手漫步的情侶,潔白的雪花唯美落下,好像天神做了一場美好的夢,她輕輕吹散這個夢,將夢中的祝福化作雪花降臨人間。


    “楚先生,下雪了。”


    韓曉伸出手接住天神的第一片祝福,雪花在她溫熱的掌心柔軟地融化,她眼睛裏閃爍著清澈動人的光芒,好像天神各藏了一顆星星在那雙眼睛裏。


    “真漂亮。”韓曉喃喃地說道。


    “是啊,真漂亮。”楚歌喃喃地重複道。


    她在看雪花,他在看她。


    身處美好夢幻的場景之中,女生總會忍不住轉個圈圈,韓曉也不例外,結果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還把腳給扭到了,她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拿著。”


    看著boss手上遞過來的袋子,韓曉心裏直歎自己命苦,然後看見boss在自己麵前蹲下身子,“上來吧。”


    “這…這不太好吧。”


    楚歌一個眼神掃過去,韓曉乖乖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知是被聖誕節的浪漫氣氛感染,還是被boss的男友力感染,韓曉趴在楚歌背上,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楚先生,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啥,韓曉腸子都悔青了,幹脆閉上眼睛裝睡,假裝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說不定boss根本沒聽見,畢竟周圍還挺熱鬧的,但她想得太天真了。


    “說出去的話是要負責的,以後要是賴賬,可別怪我欺負你。”


    韓曉聽得後脊背一涼,然而心裏這莫名忐忑的小竊喜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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