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壓抑的氣氛讓吳良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而此時身體更是不堪,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甚至連丹田都感應不到,腦海中的天書也感應不到了,吳良仿佛回到了當初未曾修煉的時候,弱小不堪,而且身體似乎受到重創,全身上下都是劇烈的疼痛。


    吳良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他拚命地回想著,想知道問什麽會來到這個地方,但是他的記憶隻到地獄九頭犬襲來的那一瞬間,後麵完全是一片空白。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是頭頂上那輪血月告訴吳良,這裏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世界了。從眼前的戰場可以看出,這個世界比原本的世界更加殘酷,也許每一刻就會有無數的生命被掠奪。


    既來之則安之。


    吳良拖著懦弱不堪的身體向著一個地方走去,隻有找到人,才能了解這個世界,才能知道自己究竟來到了什麽地方。


    而且吳良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這樣多的屍骨必定引來無數地獄冥鴉,吳良如果不能再地獄冥鴉來到之前離開這片戰場,吳良可能真的走不出這片戰場了。


    即使現在渾身無力,甚至是渾身劇痛,每走一步,身上仿佛就被擰斷一根骨頭,痛徹心扉,但吳良卻不得不咬著牙堅持下去。


    戰場上滿是屍骸,慘烈無比,毫無修為的吳良看著這一幕卻是無能為力,他不斷跨過一具具屍體,每跨過一具屍體,他對這世界的殘酷便多了一份認識,在這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穿過這片戰場的時候,吳良不止一次想要嘔吐,即使殺過妖獸,即使見識過地獄冥鳳那滿洞的屍骨,但是那些跟這比卻是大巫見小巫,這樣殘酷的景象不斷地抨擊吳良的內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上的血月似乎永遠掛在那個地方不曾移動,時間的流逝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吳良剛剛離開這片戰場,無數小黑點從遠處出現,數之不清,猶如一片龐大的黑雲壓過來,,伴隨著無盡的鴉叫,氣氛頓時更加壓抑。


    “好多地獄冥鴉,還好離開那裏了。”


    此時的吳良暗自心驚,就差一點點,自己就離死亡差那一點點。吳良來不及休息,更快地離開這片戰場,無數地獄冥鴉啃食屍體,血腥殘暴,這裏簡直就是噩夢之地。


    吳良順著前方大路上的行軍痕跡向前,吳良相信前方一定會有城池。毫無修為的他現在僅僅靠著意誌在支撐著前進,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未來到這世界之前,那接連的戰鬥已經使吳良身心俱疲,後來地獄冥鳳的出現更是讓吳良的心大起大落,而後又失去修為,這一切頓時發生在吳良的身上,身體更是重傷,此時每一步都痛徹心扉,深入骨髓,痛苦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步履蹣跚的吳良終於暈倒在了路旁。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空中的血月已經降下去了,換上來的是一輪血色的太陽,雖然是血色,但是天地間卻也光明了不少,已經有原本世界臨近黃昏之時的光亮。


    一駕馬車從遠方緩緩行駛過來,趕車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穿著樸素的粗布麻衣,劍眉星目,眉間有一個血核印記,印記之中已經有四道劃痕。從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年少時絕對是一個美男子。


    “小姐,馬車前方有一個人擋著了,我下去看看。”


    “好的,唐爺爺。”淡淡的聲音從車內傳來,綿柔無力甚至帶著病態,聲音的主人仿佛身染重疾,已經病入膏肓,這幾個字似乎就是生命的絕唱,淒涼委婉。


    那老者僅是一瞬間就從車上消失,隨後出現已經是吳良的身旁。


    “挺英俊的小夥,咦,沒有任何修為?體內卻有一股龐大的能量,奇怪。沒有深受重傷,但是也不遠了。”


    那老者看了吳良一眼後獨自一人喃喃道,若有所思。


    “算了,碰見我算你命好,就當是給小姐積德了。”


    老者對著吳良說完後,抓起吳良消失在原地,回到車上。


    “咳咳。唐爺爺怎麽樣了?”


    車內傳來幾聲淺淺的咳嗽,那柔弱無力的柔美卻又稍顯俏皮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


    “小姐,是一個人昏倒了,我們帶他回季城吧。救他一命,他在這很可能被野獸吞噬。”


    雖然老者想要幫助吳良,但是還是要詢問一下。


    “將他送進來吧。”


    “小姐,這不合適的。”


    老者急忙反對,兩人共處一間車室,傳出去名聲可能會不好。


    “要是他醒了,或者到季城了,再讓他出來吧,好不好嘛,唐爺爺。咳咳”


    也許是有些激動了,車內又傳出一聲咳嗽,這一次比剛才用力了些。那老者感覺到了車內人的氣息微弱了些。


    “好不好嘛。”車內的在懇求。


    “這小子沒有半點修為,也不怕他掀起什麽大風浪,小姐也許是孤獨太久了,就聽小姐一次。”老者心中暗暗想著。


    “好吧,小姐。”老者最終下定決心。老者最終還是敗在了數聲懇求之下。


    昏昏沉沉的吳良被送到車廂內,馬車再次向前駛去。


    外表陳舊的馬車,裏麵卻別有洞天,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屋子,屋子的牆壁都是精雕玉琢,中間金絲帷帳白玉床,旁邊一些還有一個精雕細琢的木質小榻,還有無數風鈴懸掛垂落,偶爾發出淡淡清脆的“叮當”聲音,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價值不菲。


    小榻上的吳良用盡全力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稍微蘇醒的吳良感覺到身上的骨頭仿佛都被折斷了似的,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甚至疼痛不已,隻有眼皮能微微活動。


    當吳良的眼簾打開一道縫的時候,見到的不是富麗堂皇的小屋,而是絕世傾城。


    眼前的人粉雕玉琢,大約二八年華,雖未完全發育,卻已經擁有了絕世之姿。五官沒有一點瑕疵,一切都是那麽恰到好處,眉眼旁有一顆美人痣點綴,讓整副麵容頓時生動起來。長發就像是黑色的瀑布飛流直下。身上透出的那嬌弱病態,讓人更加感受到那種纖弱之美,無不想奮身保護眼前的人。


    “你醒啦。”站在不遠處的人走過來,一舉一動都富含一種自然的美。


    “這是哪。”沙啞的聲音出現,吳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堪堪說出這三個字。


    “你暈倒在路邊上,唐爺爺將你救了上來,我們在馬車上要去季城。”絲絲微弱的聲音向吳良訴說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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